「兒子?」


    秦朗腳一蹬,椅子轉了半圈,懷裏的小貓先應了一聲,「喵喵~」


    韓燕推門,見兒子穿著休閑家居服,懷裏抱著貓咪,桌上攤開課本、作業本、試卷,滿意笑了笑,「喲,早起寫作業吶?那不打擾你學習,媽出去一趟。」


    「去哪兒?」


    「我的研究生老同學,從省城回鄉探親,約了喝茶。」


    「劉阿姨?」


    韓燕頷首,整理大衣領子,拎著挎包走向樓梯,「午飯不用等,你自個吃。」


    秦朗一方麵巴不得母親外出,另一方麵感覺不對勁,懶洋洋問:「出去玩居然不帶我?」


    正是為了討論你的事,帶上你不方便。韓燕清了清嗓子,敷衍答:「媽和劉阿姨同學聚會,聊天敘舊,你小子去了八成嫌無聊,不如留在家裏寫作業!」語畢,匆匆離開。


    秦朗粗略收拾,把貓關進籠子裏,換上外出衣服,等母親汽車遠去後,揣著相機,騎上被混混砸扁了車筐的自行車,趕往艾家。


    秦家的廚房窗戶,朝向艾家果園。


    「小朗?」保姆吳英聽見動靜,從窗戶探頭,大聲問:「小朗!你做什麽去?」


    「騎行,鍛鍊身體。」秦朗頭也不回,一溜煙消失在山坡拐彎後。


    不多久


    十六歲的高中生組成探險隊,並肩站在了艾家後山的鐵絲網門口。


    兩人臉上帶著被混混揍的傷痕,異口同聲問:


    「你的傷——」


    「你臉上——」


    默契停下,又同時回答:


    「不要緊。」


    「不礙事。」


    兩人相視一笑。


    秦朗穿著黑色衝鋒衣,拉鏈習慣拉到頂,仰頭觀察,清朗的嗓音含笑揶揄:「這座小山,近在咫尺,伯父不讓,你竟然就真沒上去過?服了,你忒聽話了。」


    艾荔荔心神不寧,「我爸嚴厲,生氣了會打孩子,換成是你從小被家長嚴格約束,也不敢違禁的。」


    「嘖,可憐蛋。幫我拿著相機。」


    秦朗倍感同情,越是熟稔,越樂意為她分憂解難,嚐試攀爬支撐鐵絲網門的柱子,使勁搖晃,「可以,挺結實,咱們從這兒翻進去。」他腳踩著鐵鎖,借力一蹬,拽著柱子靈活攀越,順利落地,拍拍手,「到你了。書包扔過來。」


    她把相機塞進書包裏,「接住。」


    「怪沉的,帶了什麽東西?」他順勢背起藍色女式書包。


    「水、零食、鐮刀,跌打藥和創可貼。」


    艾荔荔踩著門鎖凸出部分,借力攀爬時,鐵絲網一陣晃動,失重眩暈感令她僵住。


    「小心點兒,衣服別被鐵絲勾住。」少年及時撐住柱子,在裏側接應,卻不方便觸碰女孩身體,手臂懸空虛扶,鼓勵道:「瞅準落腳點,下來。」


    她穩住腰腹核心,輕巧落地,站穩後拍拍胸口,「呼,鐵絲網老化了,等我們下山時再翻一次,散架就糟糕了。」


    「哈哈哈,大不了騙一騙伯父,說是被野豬撞壞的。」


    「你才是豬。」


    「你才是!」


    兩人鬥嘴,撿了枯枝,互相幼稚攻擊。


    艾荔荔懷著調查家庭秘密歷史的心理,忐忑不安;秦朗卻視此行為戶外徒步冒險,興致勃勃,拿出相機拍攝入口處的風景。


    除了上下學,第一次和她一起、一起……爬山。少年心裏高興,神采飛揚。


    「整座山,全栽的梨樹?」


    「嗯。」她從臥室窗口仰望梨園長大,卻是第一次置身其中,環顧四周,恍如夢境般不真實,取出鐮刀,撥開狹窄曲折小路兩邊的茂盛植物,「抓緊時間,進去逛逛。」


    秦朗把相機係在手腕上,搶過鐮刀,走在前麵,「我帶路,你跟上。看梨樹的樹幹,樹齡得有幾十年了吧?」


    「聽說是我太爺爺種的。」


    「不容易,耗費巨大心血,為什麽荒廢了10年?」


    艾荔荔沿著小路前行,謹慎觀察周圍,解釋道:「因為梨子經濟效益差、人手不足,打理不過來,我爸專心顧著荔枝園和養雞了。」


    「原來如此。」


    荒廢十年的老梨樹林,雜草叢生,樹幹合抱粗,高大茂盛,枝幹遒勁,層層疊疊的枝葉遮蔽了冬季陽光,濕氣重,人行走在林間,陰影沉沉,冷意森森。


    沿途偶然碰見蜂箱,均被少年拍攝記錄。


    走著走著,艾荔荔逐漸疑惑,放慢腳步,停在一棵歪脖子梨樹旁,蹲下,觀察一個橢圓形的切口:


    歪脖子樹的低處,被砍掉了一根分枝,切口陳舊且凹凸不平,明顯人為砍伐。


    「秦朗。」她怔怔盯著切口,「奇怪,我好像來過後山……我認識這棵歪脖子樹,這個位置,曾絆得我跌跤,被我爸用柴刀砍掉了一根擋路的樹枝。」


    秦朗靠近,彎腰,拍攝切口,猜測道:「或許你小時候,伯父上山幹活時,帶你來過。」


    「我怎麽一點記憶都沒有?毫無印象。」


    少女困惑皺眉,細白的指尖描繪著樹幹傷疤,極力回憶童年,腦海裏無數記憶翻湧著,仿佛有什麽隱秘的東西蠢蠢欲動,即將噴湧而出,茫然說:「沒發現這個『疤』之前,我一丁點印象也沒有。」


    「當時年紀小唄,腦子沒記牢,瞅見場景才激發了回憶。」


    秦朗直起腰,餘光一瞥,望見遠處露出一角屋簷,「北邊有個屋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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