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佑國輕輕點頭。


    賀警瞬間變得驚慌失措,周圍的警察也瞪大了雙眼!


    宗院士在他們管轄範圍受傷了。


    這簡直是五雷轟頂!


    賀警急忙上前查看宗佑國的傷勢,語氣中充滿了關切,“宗院士,您沒事吧?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說著,他看到了宗佑國手臂上滲出血絲的白布,心跳險些驟停。


    他怒目掃向周圍站著的幾個青年,尤其是倒在地上的風哥,怒火中燒:“是誰幹的?居然敢對宗院士下手!”


    賀警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他沒想到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賀警掃向站著的幾個青年和地上的大漢,怒火攻心,拿著銀手銬就要上前。


    “哎哎,不是我們啊。”墨南歌瞪大眼看著警察,往後一跳。


    他可是救了人,這不是碰瓷嗎?


    “同誌,不是他們,是他們救了我。”宗佑國虛弱開口。


    宗佑國感激地看著墨南歌和幾個年輕人。


    他知道,如果沒有他們,自己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仿佛要將所有的恐懼和不安都排出體外。


    宗佑國想起剛才那一幕還是忍不住戰栗,他苦笑道,“沒有他們,你們就看不到我了。”


    賀警吸了一口涼氣,頭皮發麻。


    他們無法想象宗院士若是死在華雲市的後果。


    賀警忍不住看向這幾個孩子,就是他們救了宗院士。


    必須上報嘉獎!


    沒有這些孩子,他簡直無法想象……


    要是宗院士不幸離世……


    那恐怕是全國震動!


    他們的頂頭上司肯定是坐不穩了……


    到時候華雲市恐怕方方麵麵都會受到嚴厲問責!


    他簡直無法想象!


    賀警感覺他自己的身體都有些害怕的發抖。


    他揉了揉僵硬的臉,回過神。


    他目光掃向地上的大漢,難以置信看向為首的墨南歌,“這都是你們打的?”


    “是我們老大打的!這些人還想以多欺少,結果我老大三下五除二就打倒了!”範瑟鬆開了扶著利阿傘的手,指著站著的墨南歌,自豪地開口。


    “你們是沒看到,那踹人的速度,一腳一個小朋友,嘿嘿。”


    想著剛才老大英勇的身姿,範瑟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他小聲嘀咕,“難道老大的身手也是打太極打的?”


    他突然相信老大的話了!


    要是他打太極說不定也能和老大一樣厲害!


    範瑟美滋滋地想,他回去立馬!


    打!太!極!


    聞言,賀警驚訝看了墨南歌一眼,這瘦弱的樣子怎麽都不像腳踹大漢的人。


    這以一敵七的身手實在是少見!


    警局那些都是四肢不勤的家夥,很少有這樣身手的人。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收回目光開口,“宗院士,請您先去醫院檢查!”


    墨南歌扶著往後倒的利阿傘,“阿瑟這個憨子!”


    突然鬆手,阿傘差點就與大地親密接吻。


    範瑟摸了摸頭,嘿嘿一笑。


    宗佑國和墨南歌幾人上了警車,優先去了醫院,其他警察則將滿地的大漢拷上了包吃包住的銀手銬!


    利阿傘虛弱地靠在墨南歌的肩膀,臉色蒼白。


    墨南歌扶著阿傘,“還行嗎?”


    剛才大漢那一腳,肯定是沒有留情的。


    利阿傘抽噎一聲,望著墨南歌潸然淚下,“我這一輩子跟著老大,雖然沒大富大貴,但還算肆意,死了也值得……”


    墨南歌嘴角一抽,看不得他哭哭啼啼的樣子,伸手把他的臉給轉到另一邊,冷漠無情道,“你是想死了,但你嘴巴沒死,你還能說那麽多話,可怕得很。”


    “別整這死樣子,死不了。”


    利阿傘頓時癟了癟嘴。


    宗佑國仔細打量著他們,心中恍然大悟。


    原來這三個年輕人就是他初到華雲市時所見到的那些身著奇裝異服、口味獨特的小夥子。


    回想起上次他們英勇地救起落水孩子的一幕,宗佑國不禁心生敬意。


    而這次,他們又一次挺身而出,救了自己於危難之中。


    宗佑國眼神中流露出溫和與感激。


    他心中感歎,他們果然是一群善良而勇敢的好孩子。


    雖然之前穿著不太像好人的樣子。


    看著手臂上的衣服,這一看就是新衣服……


    還帶著新衣服剛出廠的味道。


    真是難為救他的小夥子了。


    失去了一件新衣服。


    下了車,他們立即進到醫院包紮傷口。


    利阿傘傷得不重,做了個檢查就出來了。


    軟組織損傷。


    “老大,果然死不了,福大命大。”利阿傘看著報告嘿嘿直笑。


    墨南哥哼了一聲。


    因為還要做筆錄,所以三人還要等宗佑國出來。


    他們在一樓外溜達。


    利阿傘看著前麵拿飯盒的背影,眯了眯眼,“老大,我看這個人怎麽那麽像林哥啊。”


    墨南歌聞言,抬頭望去,“就是你林哥,走。”


    “林哥,林哥!”利阿傘和範瑟衝上去拍了一下林胤的肩膀。


    林胤被利阿傘和範瑟拍肩膀的動作拉回了現實,他的思緒被瞬間打斷。


    他勉強地笑了笑,試圖掩飾自己內心的痛苦和焦慮。


    然而,他臉上的笑容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仿佛隨時都會消失。


    “怎麽了,林哥?看你臉色不太好。”利阿傘關切地問道。


    林胤回頭就看到光著上半身的利阿傘和在他後麵慢慢走來的墨南歌。


    “沒事。”


    他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情緒。


    他母親的病情讓他心力交瘁,而醫生所說的那筆錢更是讓他感到絕望。


    八萬塊,他掏空家底都掏不出來……


    他心中湧起一股無助的情緒,喉嚨也像被棉花塞住。


    他無法想象母親如果因為缺乏治療而撒手人寰……


    自己該怎麽辦!


    想到這,他眼睛泛紅,心裏瘋狂安慰自己醫生隻是說可能病情加重,準備醫藥費,沒說一定會有事。


    他瘋狂安慰自己,但是拿著飯盒的手微微顫抖著。


    墨南歌走過來,察覺到了林胤的不對勁,他拍了拍胸口,十分仗義道,“你要是有事,告訴兄弟們,咱們能幫就幫。”


    林胤抬眼看了墨南歌一眼,扯出自嘲的笑。


    眼前的人他還不了解嗎?


    一群不務正業,無所事事的混混而已。


    連吃飯都是個問題,他可不敢把期望寄托在他們身上!


    他無比清楚知道!


    這些人幫不了他!


    林胤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穩定了下來,扯出一抹笑,“謝謝,但我沒事。”


    說完,他就看見墨南歌狐疑的眼神。


    他不想再說這個話題,隻能徒增傷悲。


    林胤低垂著眼眸,“你們沒事,我就回去了。”


    見他要走,墨南歌急忙拉住他,“有事有事!”


    林胤有些不耐,但是想到母親,他還是按耐住了,他停了下來。


    他還是害怕這個老大會對他母親出手。


    歎息一聲,誰知道這個缺個腦筋的老大會不會鬧到他母親麵前。


    畢竟他都是一個能搶學生保護費的人!


    墨南歌咳嗽一聲,小聲道,“你知道怎麽才能做出槍嗎?”


    “哈?”林胤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以為自己聽錯了。


    “老大問怎麽做槍。”範瑟默默重複。


    聞言,林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他們想做什麽?


    槍???


    他默默看了墨南歌的腦袋,心想這裏麵裝的是不是稻草。


    他們真行啊。


    林胤覺得自己高估了墨南歌的腦子。


    他自問自己當初為什麽要懼怕墨南歌糾纏而委屈自己做了他的軍師。


    “你可是我的軍師,你不會不會吧?”墨南歌皺著眉,一臉不可思議道。


    林胤抹了把臉,想要開口說不會……


    但一想到之前墨南歌一直糾纏他,讓他做軍師的事情,他就皺了皺眉。


    現在母親臥病,他不能讓墨南歌糾纏他。


    如果可以,最好找點事情拖住他,別讓他影響自己。


    林胤斟酌再三,權衡利弊之後,掏出手機,直接在網上隨意搜了幾本理論書籍。


    “你看完這幾本書就能做出槍了。”林胤將書名發了墨南歌手機上,然後重重強調道。


    他並不擔心墨南歌僅憑看幾本書就能做出槍。


    畢竟,這做出來的概率比母豬上樹的概率還低。


    所以他很放心。


    “《機械製造工藝》?還有這個……看著就很專業,不愧是你!林軍師。”墨南歌盯著手機裏的書籍,嘖嘖稱奇。


    隨即,他關閉手機,豪情壯誌地說,“等我做出來了,你就是二把手!”


    說完,還豪氣地拍了拍一臉無語的林胤。


    還二把手,林胤內心無語。


    墨南歌又絮絮叨叨地對著另外兩個小弟道,“而你們就是三把手、四把手。”


    “真的嗎,沒想到我能排第三。”利阿傘感動道。


    “老大,什麽都想著我們,太感動了。”範瑟仰頭嗷嗷哭。


    林胤看著墨南歌還沒做出來就已經分好了地位,他嘴角抽了抽。


    關鍵這兩個跟班輕而易舉相信他們的老大可以做出來,他內心忽然覺得這世界真荒誕……


    這根本就不可能做出來!


    不過就是做不出來,他才更放心。


    為了防止墨南歌看個沒幾天就騷擾他,他語重心長道,“這幾本書絕對可以做出槍支,老大一定要仔細研究,千萬別放棄!”


    說完,林胤看到墨南歌瘋狂點頭,他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我等不及了,現在就想回去!”墨南歌囔囔道。


    然而,小弟表示還有筆錄沒做,三人隻好看著林胤離開。


    道別後,林胤轉過身,他的嘴角慢慢拉平,眼裏露出幾分嘲諷。


    這個老大真是好騙……


    。


    等到宗佑國包紮完畢,已經是深夜。


    在一樓的拿藥處,三人坐在椅子上,輪流點頭打瞌睡。


    利阿傘因失去了上衣,睡覺時一直靠著範瑟。


    宗佑國一走出來,便看到了這一幕,他溫和中帶著疲憊地說道:“真是難為這幾個小家夥了。”


    宗佑國的手臂已經包紮好,因為傷口大還縫了針。


    醫生說幸好他用衣服包住了手臂,否則流血過多,還需要住院幾天。


    宗佑國既慶幸又害怕,他差一點就要死去。


    作為一個科研人員,如果沒能將科研成果公布於世就死去,那將是無比的遺憾。


    他還想將一切貢獻給祖國,看著祖國日漸強盛。


    幸好他沒死。


    他身後跟著賀警,聽到宗佑國的話後連連點頭,“等他們做完筆錄就能回去了。”


    賀警隨後叫醒了他們,一行人回到了警局。


    幾人迷迷糊糊地做完筆錄,腦子都已經成了漿糊。


    墨南歌揉了揉臉,試圖清醒一些,但下一秒他打了個哈欠,“完事了?那我們先回去了。”


    範瑟也跟著打了個哈欠,“老大,可以走了對吧。”


    利阿傘看著兩人,也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好冷……”


    賀警要送宗院士回學校,他們實在是害怕這位院士再出什麽好歹。


    “大晚上不安全,送這幾個孩子先回去。”宗佑國麵帶慈祥看著這幾個打哈欠的孩子,他感覺自己也想打哈欠了。


    賀警點頭,這點小事自然不會拒絕。


    何況還是救了宗院士的人。


    幾人上了車,賀警開著車往上饒街開去。


    夜色微涼。


    利阿傘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感覺到皮膚都冰涼了。


    他的衣服……


    還是新衣服。


    想著,他臉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墨南歌瞅了利阿傘一眼,然後開口道,“老頭,你大晚上小心點溜達,華雲很亂。”


    範瑟摸著腦袋,“上次,我們差點就把你搶了!”


    利阿傘本來涼的身體隻覺得更涼了。


    他一臉驚恐看著範瑟的嘴,“阿瑟,你別亂說話!”


    宗佑國沒把範瑟的話放心上,根據之前的三次碰麵,他知道這三個孩子是好孩子。


    範瑟說的這話在他眼裏也隻是開玩笑。


    而目的就是讓他別晚上出去!


    看看他們多良苦用心啊,用這種方法來提醒自己。


    他眼神溫和,帶著慈祥的笑容,“謝謝提醒。”


    他掏了掏口袋,掏出了全部的錢。


    剛才,警局的人已經把歹徒搶他的錢全部尋回。


    “這錢給你,再買件衣服。”


    利阿傘捧著錢,沒想到宗佑國竟然沒有讓人把他們抓起來。反而還給他錢。


    他疑惑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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