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洋洋的拖長音響起。


    是墨南歌。


    他的話讓方慕青心裏有些慌亂,她環視一周,努力平複內心的慌張。


    皺著眉,她疑惑地開口,“這房子怎麽可能還會掛女主人的畫像。”


    更何況這裏還發生過凶案。


    正常情況下,人們應該會避免提及或擺放可能引發不適的東西。


    墨南歌似乎理解了她的困惑,他抬起眼眸,“自己的房子當然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什麽不可以的。”


    然而,直播間的觀眾們覺得畫像不可能是女主人,可能隻是個裝飾畫。


    他們討論了一下,認為在明知道凶宅曾死過一名女性後還敢擺放畫像,實在是膽大。


    也許是因為無知者無畏,或者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


    但有疑點,這房子主人怎麽會掛上畫像,別墅主人就是因為凶宅害怕而出售。


    “往詭異的地方想,這個畫像如果是上一任房主,那會是誰將畫像弄成現在的破損狀態。”有觀眾提問。


    “樓上的仁兄,建國以後不許成精。”有人調侃道。


    “想太多了。”也有人評論。


    就在直播間觀眾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個顯眼的用戶進入了直播間。


    是鬼虛道長!


    看到這個熟悉的觀眾進入直播間,紀清淮立即看向墨南歌。


    然而墨南歌沒有抬頭,手裏轉著手機,然後手旋轉手機的動作一停,盯著屏幕,手指滑動,似乎在打字。


    紀清淮收回探究的視線,神情複雜地看著麵前手機的評論區。


    沒過兩秒,鬼虛道長在評論區留言,“此凶宅異常凶險,主播還是不要多待為妙。”


    看到這句話,紀清淮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失落起來。


    他心中隱隱有種預感,他的弟弟從一開始就沒有掩飾自己。


    隻是他一直不確定這個鬼虛道長是不是他的弟弟。


    直播間的觀眾也注意到了鬼虛道長的話,紛紛出言譏諷。


    “又來了,今天要不是不宜出門,要不是印堂發黑。說實在你就算是蹭粉絲,偶爾也要用用其他手段。”


    “能不能舉報這個家夥,我記得他馬後炮預測主播要做的事情,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上次還黑主播小學生不如,嗬,他都輪到和小學生蹭熱度了,他也好意思。”


    直播間裏的觀眾們紛紛發出翻白眼的表情包,一邊舉報鬼虛道長。


    對他們來說,鬼虛道長就是來蹭熱度的。


    他們心中對鬼虛道長的本事很是懷疑。


    所以直播間的粉絲十分討厭鬼虛道長。


    鬼虛道長似乎不快,他在評論區留下一句話後就離開了,“經過這一個月,主播支撐不了多久了,他必出事!”


    他話一落就被直播間觀眾順著賬號開罵。


    “什麽人啊,就咒主播去死。”


    “懂了,樂子小黑子。”


    紀清淮看到那句話有些愣神。


    如果鬼虛道長真的是他的弟弟的話,那這句話……他神情複雜,心中五味雜陳。


    既感到難過,又似乎釋懷了一些。


    他努力穩定情緒,與直播間的觀眾聊起了天。


    然而心中卻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方慕青時刻關注著紀清淮的狀態,看到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忍不住擔憂地開口,“清淮哥,你沒事吧?”


    她緊皺著眉頭,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


    清淮哥那個樣子不會?


    不會鬼上身了吧。


    她緊緊攥著桃木劍。


    直播間觀眾自然沒錯過方慕青的動作,一個個不由得發出嘲笑。


    回過神的紀清淮自然是看到這個情況,他扶著額頭,無奈道,“我就是想了些事情。”


    事情?


    方慕青眼神移向墨南歌身上,然後眼神示意紀清淮。


    是他?


    紀清淮點頭。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瞪了一眼墨南歌。


    墨南歌被她瞪得有些茫然,完全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了她。


    紀清淮整理了一下思緒,努力壓下心中的苦澀,開始引導觀眾們參觀這棟別墅。


    他詳細介紹了別墅的布局和特點,同時也不忘展示一些有趣的小細節。


    方慕青則在一旁協助他,為他補充一些信息或者解答觀眾的問題。


    而墨南歌卻依然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慢悠悠地跟在他們身後。


    觀眾們對他的態度十分不滿,紛紛留言指責他的態度。


    然而墨南歌卻毫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


    方慕青為了揭露墨南歌的真麵目,故意不提及他的行為。


    觀眾們並不知道其中的緣由,隻覺得他們兩個人大度能容忍。


    參觀完一樓,紀清淮帶領大家來到二樓。


    他一邊走一邊向觀眾們介紹各個房間的用途和特點。


    原本對這棟別墅並無興趣的觀眾們,在聽到紀清淮的介紹後,紛紛產生了購買的欲望。


    他們被他的專業知識和熱情所打動,開始對這棟別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方慕青跟在紀清淮身後,走上樓梯。


    突然,她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窺視感,令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猛然回頭,看向身後。


    隻見墨南歌就在她後兩步的位置,但那種窺視的感覺並不是來自他。


    方慕青皺起眉,目光掃過空蕩蕩的一樓,心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感。


    她定了兩秒,心想這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正當她準備放鬆心情時,眼神無意間滑過那張女人的畫像,一股強烈的寒意瞬間湧上心頭。


    “啊——” 方慕青驚恐地尖叫一聲,隻覺得頭皮像被無數針紮一樣疼痛。


    她恍惚地想,剛才的那一刹那,她好像真的看到畫像的眼睛動了。


    方慕青回過神後,嚇得緊緊貼在紀清淮身後。


    她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副畫像,冷汗順著額頭滴落,心髒仿佛被冰冷的線牽引著,冷意從心底向全身蔓延。


    “怎麽了?慕青?”紀清淮疑惑地回頭看她,卻發現她一臉驚恐。


    他立刻查看周圍環境,試圖找出讓她害怕的原因。看著紀清淮關切的眼神,方慕青有些後悔,畢竟這次直播是為了證明凶宅沒有問題。


    但是她這一喊,反而讓觀眾覺得這間別墅有問題。


    方慕青心中亂糟糟想著,然後努力壓下恐懼,有些勉強地開口,“沒事,清淮哥,可能是我看錯了。”


    紀清淮看著方慕青的反應和直播間的彈幕。


    他溫和地問,“剛才你看到異常的地方在哪?”


    方慕青猶豫著看向攝像頭,紀清淮立刻明白了她的顧慮,“沒事,直播效果就是要真實。”


    其實紀清淮並沒有方慕青想得這麽多,就算他們公開承認凶宅有問題,也不會對他的直播生涯產生太大影響。


    方慕青看著紀清淮鼓勵的神色,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開口,“剛才……我看到畫像的眼睛動了。”


    紀清淮一愣,這是他第一次在凶宅遇到這種情況。


    雖然之前做了很多心理準備,但真正麵對時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他很快調整好情緒,舉著手機毫無懼色地走向畫像。


    直播間的觀眾早已議論紛紛,看到紀清淮的舉動後更是屏住了呼吸。


    方慕青看著紀清淮往畫像走去,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但一會,她還是跟上了。


    無它。


    因為她總覺得背後有人!


    紀清淮在畫像前停下,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畫作。


    女人的眼睛看似平凡無奇,但他卻感到一絲異樣,仿佛那淺褐色的眸子含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正注視著他們。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可能是太過敏感,眼前的隻不過是一幅畫而已。


    緊跟而來的方慕青,心中突然湧起一種不安的預感。


    墨南歌曾提過要在別墅嚇唬紀清淮。


    她猜想,或許這畫像中被墨南歌藏有某種玄機。


    她從包裏取出一串大蒜掛在頸上,鼓起勇氣,迅速伸出手輕觸女人的眼睛。


    紀清淮正欲開口阻止,卻見她已收手。


    直播間的觀眾被她的舉動所震驚,屏息以待。


    方慕青按壓了一下,沒有異常,甜甜一笑,對紀清淮道,“看來是我多慮了。”


    然而她心中卻疑雲重重。


    明明剛才她看到了眼睛在動。


    肯定不是幻覺。


    她瞥了一眼墨南歌,卻見他正凝視著畫像,隨後又移開視線看向電視。


    方慕青心生疑惑,收回了目光。


    觀眾們紛紛提議將畫像取下檢查,懷疑其中另有玄機。


    紀清淮征得別墅前主人的同意後,小心翼翼地將畫像取下。


    然而,背麵隻是一塊普通的木板,並無異常。


    紀清淮眉頭微皺,“可能你太緊張看錯了吧。”話雖這麽說,但他的語氣並不是很堅定。


    方慕青看著空無一物的木板,背脊發涼。


    難道真的是這別墅裏有不幹淨的東西?


    她勉強笑了笑,“也許是我太緊張了。”


    她的心裏卻在想,竟然沒有異常!


    紀清淮冷靜地把畫放了回去,有些疑惑,方慕青看到畫像背後沒有任何東西,感覺後背都浸濕了。


    她真的看到了那個眼睛在動。


    難道是屋子真的有鬼?


    直播間的觀眾原本緊張的氣氛逐漸轉變為對方慕青的同情。


    “小姐姐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肯定被嚇得不輕。”


    “換做是我,別說待一晚了,連待在這裏都不敢。”


    “我就敢待著看一晚,哦,對了,是手機看。”


    “好了,各位,我們繼續往上,到三樓的主臥室去。一切的開始都是從那裏開始的。如果真有超自然現象,那裏應該也是關鍵所在。”紀清淮輕輕地拍了拍方慕青的肩膀,給她一個安慰的微笑。


    看到紀清淮的笑容,方慕青感覺內心湧起一股暖流,所有的恐懼都瞬間消失。


    她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加油打氣,重新煥發出滿滿的勇氣。


    手中緊握著八卦盤,她感覺有了這件道具,所有的邪祟都無所遁形。


    紀清淮走向樓梯,方慕青緊跟其後。


    她感覺背後有某種窺探的視線,回頭查看,眼神裝作漫不經心滑過,然而畫像卻一切正常。


    她頭皮發麻,很想逃離。


    看到墨南歌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她心中的恐懼立刻消散。


    如果有任何異常情況,墨南歌一定會第一時間發現。


    然而,當她回過頭時,畫像上的眼睛動了一下。


    他們走向三樓,路途中安靜又冷清。


    在陰森的三樓主臥室中,紀清淮架設好設備,開始整理大床,顯然今晚他打算在此過夜。


    實際上,這一夜他並不能安穩入睡,因為他需要不時地檢查周圍的情況。


    比如,午夜時分去廁所觀察是否有異常,淩晨三點則要巡視整棟別墅。


    因此,他通常隻能在床上與直播間的觀眾聊天。


    看到他們準備妥當,墨南歌很自然地走到沙發旁,一屁股坐下。


    看到他如此輕鬆自在,方慕青忍不住生氣,“你什麽都不做,就隻會享受成果!難道你就隻是來當吉祥物的嗎?清淮哥還沒坐下,你就已經躺下了!”


    墨南歌悠閑地窩在沙發裏,蓋上了自己的毛毯,聽到方慕青的話,他微微抬起眼,“還真被你說對了,我就是來當吉祥物的。再說,既然已經到了目的地,我自然要做些該做的事情。”


    他豎起一根手指做了個“噓”的動作,隨後閉上眼睛,窩進柔軟的沙發,一副準備入睡的模樣。


    “該做的事情?你又做了什麽了?”方慕青質問道。


    “試睡啊。”墨南歌回答得理所當然。


    方慕青氣得直跺腳,被墨南歌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她心中的怒火還沒來得及發泄出來,就被墨南歌的反應給徹底澆滅。


    她氣惱地開口,“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墨南歌的翻身入睡。


    紀清淮對弟弟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但內心深處仍然不免歎息。


    他回想起弟弟剛找到他時,他曾反對弟弟進入這個行業,希望他能專心學習,追求卓越,成為頂尖的人才,而不是像自己一樣在泥濘中掙紮。


    他知道,直播行業雖能短暫地帶來名利,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時代技術在更新,他們這些老人也許會被時代的浪潮覆蓋。


    他曾渴望弟弟能夠成為引領時代浪潮的先鋒,而不是被浪潮淹沒。


    那時候他很想弟弟好好學習,學到極致,成為掀起新浪潮的第一人。


    然而,麵對弟弟哭鬧、耍賴,甚至以自殺相威脅,紀清淮開始質疑自己的決定。


    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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