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貴了。”影九吐槽。


    玄良殷眼神瞟去一眼,“可以。”


    “公子,不可,我不值得公子花這麽多銀兩。”影九十分焦急。


    外麵可是有無數張嘴巴等著他們喂養。


    他們的錢財,可是要用在大業上的。


    “我說值得就值得。”玄良殷發出警告。


    影九立即噤若寒蟬。


    主子這麽做必定有他的道理。


    墨南歌喝了一口茶,聽著這唱起來的瓊瑤劇。


    “先生,這價格似乎對我並不友好,我們這麽有緣,不如五百兩?”玄良殷警告完自己的屬下,他側頭搖著扇子笑道。


    “確實,那就二千兩白銀吧。”


    玄良殷一噎。


    怎麽還反向漲價了?


    “先生,這還沒看過你的神通……”玄良殷企圖掙紮。


    “三千兩白銀。”


    玄良殷立即改口,“先生說得對,既然是有緣,那就一千兩白銀。”


    墨南歌立即回以滿意的笑容。


    玄良殷隻感覺到心髒抽疼。


    現在算卦都這麽黑嗎?


    “先生,現下就起卦吧。”玄良殷開口。


    墨南歌伸出許久未洗過的手掌,示意他。


    錢。


    玄良殷無語,將銀票拍在麵前髒兮兮的手。


    影九眼皮猛地一跳,十分心疼。


    滿意地放進懷裏,墨南歌一本正經地開口,“算卦前需要沐浴更衣,這是對神明的敬畏。”


    什麽對神明敬畏,其實是瞎扯。


    墨南歌是覺得身上黏膩,才忽悠一番。


    “先生每次算卦前都需要沐浴更衣?”玄良殷開口。


    “沒錯。”


    玄良殷一言難盡地看著眼前人,衣衫襤褸,身上髒亂不堪。


    看來,大師這幾日怕是都沒有算卦。


    不然怎麽會成為這個模樣?


    他怕是大師的第一個肥羊。


    他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影九,去宅子。”玄良殷吩咐。


    不多時,馬車就到了城池邊緣的屋子。


    影九雙手捧著衣服,給沐浴後的墨南歌更衣。


    看著行動如水一般順滑的墨南歌,影九感到詫異。


    此人難道是裝瞎?還是練了武功?


    為了公子的安全,影九借著更衣,不經意地握住了墨南歌的手,隨後立即帶著手穿進衣袖。


    沒有武功!


    他伸手在墨南歌眼前晃了晃,眼睛沒有絲毫反應。


    沒有裝瞎!


    影九暗暗心驚,果然是神人。


    他恭敬了幾分。


    麵前的人換了一身衣裳,恍若飄飄欲仙的仙子,玄色的袍子楞是被此人穿出神秘的感覺。


    原先被汙漬沾染的臉龐,顯露了出來,棱角分明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膚還帶著淡淡的水汽,白裏透紅。


    好一個謫仙的男人。


    可惜是個瞎子。


    墨南歌取來一條綢帶,係在眼上。


    隨著他的走動,緞帶飄至空中。


    不一會兒,洗完澡心情愉悅的墨南歌出現在大廳。


    玄良殷看著與剛才相差甚遠的墨南歌,“先生,真是好容貌。”


    墨南歌喝茶的手一頓。


    一個男人誇另一個男人,總讓人覺得是個斷袖。


    他沒有與玄良殷虛與委蛇,“生辰八字。”


    玄良殷也不腦,眼神示意影九給生辰八字。


    “天辰12年,九月二十,未時生。”


    “先說過往,再論之後。”


    說完,兩人便好奇得看著墨南歌。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一頓掐算。


    玄良殷看著連東西都不準備就開始卜算的男人,眼裏閃過質疑。


    但他並沒有打斷墨南歌。


    “你出生在小山村,父母很高興你的誕生。”


    玄良殷微微皺起眉頭。


    狐疑的眼神投了過去,隻見墨南歌神色平靜,沒有半分心虛。


    心中有些嗤笑,這人該不會以為影九真是個小廝。


    盡說些按在誰身上都適用的話。


    玄良殷手裏的扇子蠢蠢欲動。


    他按捺住自己,沒衝動。


    畢竟這話確實沒有出錯。


    “在你六歲那年,天災不斷,鬧了饑荒,但幸好你們村子每年有囤糧的習慣,所以也沒有過得太過淒慘。”


    聽到這裏,影九暗暗心驚。


    墨南歌端起茶水,輕抿了一口,“但是那年,你在村口遇上了一個小孩,他餓得快要死去,你於心不忍,將他帶回家中,你沒有想到這個行為給村子帶來了多大的災難。”


    影九捏著手,死死壓著情緒,他低頭看著地板。


    這接下來的事,他怎麽不清楚?


    但是影九還是沒有表露神色。


    隻是低著頭木著臉。


    “那個小孩隻是土匪的探子,他知道你們有糧食,回去稟告了土匪的當家,而當晚,土匪血洗了你長大的小山村。”


    說到這,玄良殷用扇子敲打著手心、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影九。


    在影九給他做侍衛前,他的底子就已經被他查的清清楚楚。


    影九想起了過往,紅了眼睛。


    “而你因為躲在暗道逃過一劫,最後被人所救。你父母慘死,一心想要長大報仇雪恨,卻發現自己找不到仇人。”


    影九攥著手,眼裏閃過一抹痛楚。


    顫抖的睫毛在告訴著別人他有多不平靜。


    “說了過往,再說之後。”


    “你們即將出發,再過幾日,你將大仇得報。”墨南歌道。


    影九猛地抬頭,死死盯著墨南歌,“此話可是真?”


    “幾日之後,你便會知道。”


    影九再也平靜不下來,他已經恨不得立即出發。


    雖然墨南歌說了影九的事情,但玄良殷還不是不相信這是他的能力。


    他思索,影九的事情,雖然鮮少人知,但並不是絕密。


    若是他身邊有叛徒,這事情很容易就泄露了出去。


    所以並不能證明墨南歌不是其他人派來的。


    “先生,不如算算我的?”


    墨南歌側頭,對著玄良殷,神情愉悅。


    大肥羊還能薅。


    “卦金?”墨南歌笑眯眯道。


    “我知曉,一千兩白銀。”


    “不,”墨南歌輕輕搖頭,“是一千兩黃金。”


    玄良殷臉色沉了下來。


    一千兩黃金可不是白銀。


    如果墨南歌能看見,就能看到玄良殷是多麽的不悅。


    “為什麽我要一……”


    玄良殷還沒說完,墨南歌道,“公子你和小廝是不同的,不是嗎?”


    玄良殷一噎。


    他能說不是嗎?


    玄良殷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身價這麽貴。


    心痛!


    似乎知道了玄良殷的情緒,墨南歌意味深長開口,“公子,錢總比欠一個人情好,不是嗎?”


    玄良殷沉思,良久,他笑道,“可。”


    玄良殷不舍地給出銀票,眼睛死死盯著銀票,心痛不已。


    墨南歌順手一抽,“公子大氣。”


    玄良殷嘴抽了抽,說了生辰八字。


    墨南歌掐算了一遍,淡淡道,“公子信不過我。”


    玄良殷搖扇子的手一頓。


    隨後,朗笑道,“先生,何以見得?”


    “此人已死,又怎會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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