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宣回去與諸位告過別,掐了個法訣,騰雲駕霧就往冥界回了。


    今日的黃泉風沙並不大,路邊彼岸花搖曳生姿,可齊宣歸心似箭根本無心看。


    “嗯?”


    齊宣走進青玉宮,就看見大殿上跪了個人,走近一看,是個麵容姣好的男子,年紀看著有點小。


    “這位小兄弟,你……誰啊?”齊宣感覺不太對:“你有什麽事嗎,在少君府做什麽?”


    那男子抬頭時,怯生生的看向齊宣:“我是少君的人,自然要在少君府。”


    齊宣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你說你是誰的人?”


    或者,冥界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又多了一位少君。


    “少君啊。”他驟然覺得齊宣的臉色難看的厲害,還……有些嚇人。


    齊宣對著他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然後按著自己的配劍,扭頭走出了正殿。


    別的不說,有一瞬間,他真的感覺齊宣想要拔劍砍死自己。


    齊宣沒有卸盔甲,快步走起路來一身丁玲桄啷的響。


    沈荒在臥房的外間看折子,聽見動靜抬頭看過去,就看到了齊宣。


    “誒,你回來了。”沈荒十分驚喜的放下折子,正要起身相迎,卻被齊宣一下抱過來又撲了回去。


    齊宣繃不住了,捏著她的袖子開始大哭:“我…我就走了不到一個月……你給我弄出來一個……一個二房了是嗎……他都沒我好看……”


    他哭的滿臉是淚,拿著沈荒袖子,卻扯過自己的披風擦淚。


    沈荒都讓他哭懵了:“什麽二房,你又胡說八道什麽呢?”


    齊宣停了一下哭,又拿披風擦了一把臉:“你…你還跟我裝傻,沒有二房,外麵那個怎麽回事。”


    他再次大哭:“他都說了……是少君的人……”


    齊宣哭的可憐死了,雖然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但沈荒真的很想笑。


    “你看見了,我在這裏不眠不休的看了兩天折子了,我最近比狗都忙,我哪裏有空找二房。”


    齊宣不可置信的看她:“要是你有空,你還要找二房?”


    沈荒笑了,氣笑的。


    “你再給我胡說八道!”


    齊宣裝聽不見,一邊哭一邊說:“我才不管,你把他趕走,他不走,我就要上吊……”


    一哭二鬧三上吊,齊宣也是會的很。


    沈荒讓他纏的沒氣性:“行,我把他趕走,我這就把他趕走行了吧。”


    齊宣馬上不哭了:“這還差不多。”


    一骨碌爬起來之後,就拉著沈荒往正殿去趕人。


    沈荒本來以為他是誤會了什麽,可沒想到真的有個人在這裏等著。


    “你是誰?”


    那人聽見聲音轉過身來,他是見過沈荒的,起身對沈荒行禮問安:“見過少君,少君安好。”


    “我安。”沈荒皺眉回應:“你是何人,哪裏來的?”


    “小臣易花未,從易家來。”他垂下頭,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家主說,少君辛勞,若是少君願意,可留我在身邊侍奉文書也好。”


    易家的存在感非常低,平日裏也低調的很,是這次大清洗唯一沒有受到波及的家族。


    這易花未生成這樣,齊宣打死都不信他是單純來侍奉文書的。


    沈荒……她也不大信。


    “不用了,我用不上人,如果被逼無奈,就回去吧。”


    沈荒覺得自己說得不妥:“你也不用怕,不會有人再逼你的。”


    事實上,易花未還真不是被逼來的。


    易家人聰明但是謹慎,他們很早之前就明白顏良的底線不能觸碰,所以偏安一隅,約束自家子弟,所以這次他們有驚無險的沒事。


    而易花未是自己想來的,以易家名義來的,不管如何,在沈荒身邊總是會接觸更多。


    對有野心的人來說,權力就是一種吸引。


    “小臣不怕,小臣是自願前來的。”


    沈荒長的也不差,就算真的要他獻身,那也不虧。


    齊宣要炸了,氣炸的。


    沈荒悄悄薅住他,又趕緊叫參宿來,不然齊宣真的可能上去砍他。


    “怎麽想起來找我來了。”好在參宿來的非常快。


    參宿一看齊宣眼眶通紅,眼睛幾乎要噴火,沈荒在一邊拉著,另一邊還站了個人,心思一轉,有點明白了。


    “這位公子不小心誤入,你給他送回去吧。”


    參宿聽笑了,青玉宮是少君府的主殿,她頭一回聽見主殿還能誤入。


    “行,我給他送回去。”參宿看了看易花未:“那小孩,跟我走吧。”


    “是。”


    沈荒都這樣說了,易花未是個知進退的人,便不再說要留下。


    “敢問這位姐姐,少君身旁的那位是誰啊,他好像……不大喜歡我。”


    “他呀……”參宿故意頓了一下,拿著團扇慢悠悠的扇著:“他的長虹君,嘖……就是我們的夫君啊。”


    易花未笑容一僵。


    明目張膽的挖牆腳挖到正主麵前,正主能喜歡他才怪呢。


    齊宣繼續哭,眼淚滾圓的往下掉:“好不要臉的一個人……他……他……”齊宣都說不上來話了。


    昨天易家主來過一次,估計是帶著他一起來的。


    難怪易家主昨日說與她送了一盆“蘭花”,沈荒正忙著,心不在焉的就應了“過會兒再看”,誰能想到這“蘭花”是易花未。


    沈荒真是哭笑不得,任由齊宣抱著自己哭。


    “別哭了,好不容易回來,你就哭成這樣。”沈荒那帕子給他擦淚:“你想,我是那麽容易移情別戀的人嗎?”


    “再說了,我覺得他沒你好看。”


    齊宣哭懵了都:“真的嗎?”


    沈荒摸摸他的臉:“真的,你最好看,我最喜歡你,最愛你。”哭起來也好看,梨花帶雨的,可以多哭兩次。


    “這還差不多。”


    不然。他真的上吊給沈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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