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荒睜開眼睛,看清楚時,身披蓑衣的齊宣已經站在了她麵前。


    “沈姑娘好巧啊。”齊宣高興的一直傻樂。


    沈荒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你不是在京城嗎,怎麽回淮南了?”


    陷入相思中的人就是會有些降智,哪怕齊宣早知道沈荒的異樣,這會也根本沒想要問沈荒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陛下許我回淮南小住。”齊宣撓撓頭,從蓑衣裏拿出來一個油皮紙包裹著的食物:“我出來買點心,路過看著你這邊的人影眼熟,就過來看看,沒想到真是你。”


    “你吃點心,甜的。”齊宣解開油皮紙遞到她麵前。


    沈荒有點吃不下:“我不吃,你吃吧。”


    “你是不是不舒服?”齊宣感覺沈荒的臉色看著不是很好。


    “我悶得慌,一會兒就好了。”


    齊宣還是有些擔心,沈荒不動,他就陪著沈荒站著。


    “天色不早了,雨還一直下,若是你不嫌棄,可以去我家歇息一二。”


    齊宣說完就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那麽冒失的邀請人家回家,沈荒能答應才怪呢。


    “好。”沈荒有些發暈,想找個地方睡一覺。


    “那……那這邊走。”齊宣順著她的話,主動撐起傘。


    稀裏糊塗的,沈荒就跟齊宣回了家。


    沈荒去他家自然是開正門,從正門入,齊家治家嚴謹,下人絕不會議論主家,齊宣帶她回家,也不會有半個閑言碎語流出去。


    “嗯……我家除了我娘就沒有其他的女眷,客房簡陋,我的晴雅堂寬敞的很,委屈你住一夜了。”


    晴雅堂占著府裏的好地段,還有一汪活水流過。正廳裏泛著青色的竹簾,潑墨山水的屏風,玉色的花瓶裏插著好些花朵……


    一幹裝飾風雅又不失大氣,看著就是認真收拾過的。


    齊宣屏退小廝,差人叫了兩個婆子供沈荒使喚。


    “讓她們退下吧,我不用人。”齊宣依言讓人退下。


    沈荒既不用人,那隻好是齊宣自己帶她去歇息的地方,順便叫人帶來一應坐臥用具鋪蓋好。


    “明德居。”晴雅堂後的屋室上有個匾,沈荒舉燈一看,念了出來:“好名字。”


    “多謝誇獎。”


    讓沈荒住在這裏也是齊宣的一個私心,雖然沈荒可能不會喜歡他,但他還是忍不住的想,想喜歡沈荒。


    這裏原本會是他的妻子和他的居所,現在他喜歡沈荒,給沈荒住正好,住完就封起來,反正日後這裏也不會再有主人了。


    真是越想越痛心,年紀輕輕就痛失所愛啊,不過沈荒這裏不是說沈荒死翹翹了,她活的好好的呢。


    齊宣亂七八糟都心理活動,沈荒都不會知道,她在屋裏躺著熱的睡不下,衣服扯開了七七八八還在來回輾轉反側。


    “篤篤篤。”齊宣端著吃的敲響了門:“沈姑娘,你醒著嗎,小廚房裏送了一些飯,你要吃一點嗎,還是我給你直接放在外麵。”


    沈荒翻身起床,整理好衣服才打開了門。


    齊宣彎著腰,正想把吃食放在門口。


    “我來吧,嗯……方便我進去嗎?”齊宣又把托盤端了起來,禮貌的詢問。


    “進來吧。”沈荒讓開一條路。


    沈荒對人間的那一套男大女防不甚清楚,也不甚在意。再說了,這是齊宣的屋子,屋裏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請他進來也沒什麽。


    “你住著可好。”齊宣放下東西,不敢隨意亂看,還解下外麵的帳子,遮擋裏屋。


    他從沈荒身邊路過,手指不小心擦過沈荒手背。


    沈荒微微皺眉:“停著。”


    “啊?”齊宣不明所以,但還是停在了原地。


    他在近旁站著,沈荒感覺舒服了一點。


    燈影綽約,沈荒突然想起來他寫的那些信。


    她越來越燥熱,卻突然想起來拐角避雨處親吻的有情人。


    “過來。”


    “啊?好的。”齊宣聽話的往她麵前去。。


    他站定之後,沈荒還讓他往前去,這次齊宣不敢妄動了,他離沈荒近,隻能小步小步的挪。


    “你怎麽了?”靠近之後齊宣就感覺到沈荒身上熱的不行。


    “不知道。”


    “你身邊涼快。”沈荒又挪了挪幾乎是貼著他,齊宣半分不敢亂動。


    “喜歡我嗎?”沈荒伸手撫上齊宣的側臉。


    “喜……喜歡,很喜歡……”


    沈荒又想到了那個姑娘,她放下手扶著齊宣的肩在他臉側親了一口。


    齊宣已經僵在原地吞口水了,沈荒潛意識裏好是覺得不太夠用,她踮腳去親吻齊宣的嘴唇,手上還不拉扯著齊宣的衣服。


    理智告訴齊宣,這樣對沈荒不好,他這樣想著,也這樣做了。


    他扶著沈荒的後脖子,準備把沈荒拉開。


    心上人不容拒絕,但無媒無聘怎麽能冒犯。


    “閉嘴,不想聽。”


    沈荒把他按倒,齊宣扶著她的後腦,墊在她身下,以免她磕碰到。


    身軀交纏,呼吸全都淹在唇齒之間。


    沈荒的衣衫又恢複到了齊宣進來之前的模樣,全都掛在手臂上,她都一頭青絲全都卸下,逶迤垂落在齊宣暴露的胸膛上。


    “對不起……”齊宣抬手梳理她的發絲。


    沈荒撥開她自己的頭發,撫摸著齊宣胸口上的傷,俯身親吻,齊宣感覺自己的眼窩子泛酸。


    “啪”的一下,那忽明忽暗的燭火滅了。


    “……不用對不起……”齊宣聽見沈荒在他耳邊說,清淺的呼吸聲,撓人心癢。


    十指相扣,兩人都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也不知是誰困住了誰。


    當然沒有齊宣碰沈荒,親吻擁抱的肌膚相親已經都是逾舉,沈荒沒有動作,齊宣更不會有。


    她坐在齊宣懷裏,撫著他的側臉,齊宣托著她的後腰,兩人相對,淺嚐輒止的親吻。


    沉淪之際,沈荒腦中突然清明,動作一頓。


    “怎麽了?”齊宣微微低頭,與她對視。


    沈荒當機立斷,施法造夢。


    齊宣恍惚之間,兩眼一閉,墜入夢鄉。


    她慌亂的起身,抓起自己的衣服,然後回頭去看齊宣,抓了件衣服給齊宣搭上,扭頭就跑。


    這時也沒人注意到沈荒,她赤著腳,跑過天河,一路連滾帶爬的回了長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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