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荒讓齊宣編個紅繩,把玉牌串紅繩上。


    “年紀輕輕,縱欲過度,你也不怕腎陽不足。”沈荒靠著憑幾,看著他那副精力十足的樣子就來氣。


    齊宣聽她奚落也不生氣:“瞧你這話說的,我要是腎不好,不僅我吃虧,你也吃虧。”


    沈荒被堵的說不出話,靠在一邊閉著眼,眼不見心不煩。


    “你看,我弄的這個還可以拆下來,我還打了個絡子,你戴脖子上或是掛著當禁步都可以。”


    沈荒睜開眼,接過來戴在脖子上,又順手把玉牌藏進了衣服。


    “你說你,明明是你許了我一個願望,我多誠心的許了這個願,結果你現在你又不願意了。”


    沈荒有些見不慣他那麽囂張:“不知為何,我今天看你有些不太順眼。”


    齊宣特別有眼力見的扯著袖子擋住自己的臉:“那這是我的罪過啊。”


    他這身廣袖還是來鎮上新買的,平日裏他嫌廣袖麻煩,就算穿了也得用護腕。隻是沒想到今天這麻煩的袖子還有點用,至少能擋臉不是。


    沈荒扯開他的袖子:“別整這出,替我搬張桌子出去,再把卷缸裏的畫拿出來,裱兩幅,掛起來。”


    “你今天讓我出去買東西我就知道你要裱畫,所以我早搬完桌子了。”齊宣看她臉色好了很多,越發狗腿的跑前跑後。


    裱完畫之後,沈荒鋪開一張畫紙,特別有興致的準備作畫。


    “這家店挺實誠的,顏料不是和別的顏色調的,直接用紫藤花調顏色。”沈荒用指尖沾著顏料一聞,果然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確實,畫出來的顏色都不一樣了。”齊宣化開一點顏料,在紙上畫了一嘟嚕紫藤花,顏色看著跟真花差別不大。


    沈荒也提起筆,順著他畫出來的紫藤花繼續往下畫。


    “紫藤花開的時候也很好看,我當時有幸見到一片連著的紫藤花,那場麵絕了。”


    “是嗎。”


    “我在這片來回那麽多次,好像看到過紫藤花,要是真有移來院子裏搭個花架子也是極好的。”


    沈荒又添了幾筆花葉子:“可我們不是住不久嗎?”


    “那有什麽的,它種在院子裏也跑不了,我們總能回來看的。”


    齊宣看她畫葉子,也跟著一起畫:“你不是想要葡萄架嗎,都栽上。”


    “如果我們到京城就好辦了,我早年在京城有留的房產,收拾一下就能住。”


    “還有淮南那邊也有,淮南的房子裏就有葡萄架,還有個池塘呢,我在裏麵種的蓮藕,就是不知道還活著嗎。”


    沈荒聽的很認真:“不是還要再往北麵嗎?”


    “再往北麵啊……”齊宣賣了個關子:“我們掐著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日子去,住帳篷,晚上還能躺在山坡上看星星。”


    “當然,就是得警覺一點,不然有人打劫。”齊宣說到這裏自己都笑了。


    沈荒對這件事很感興趣:“怎麽,你被打劫過。”


    齊宣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差不多,那個牧民看我是中原人,可能就想打劫點吃的,正巧被我逮到了。不光被我揍了一段,我還把他送到他領頭人那。”


    “在他們草原上,弱肉強食,打劫成功了還好說,這種失敗還被揍的,簡直是可恥。所以他除了挨我一頓揍,還受到了所有人的鄙視。”


    “殺人誅心啊。”沈荒的總結一針見血。


    “你的日子過得那麽精彩嗎?”沈荒順著這個話頭繼續跟他聊。


    “也還好吧,我也沒地方去,天大地大四海為家嘛。”他去那麽多地方,原因也是有的,就是現在不方便跟沈荒說。


    齊宣畫完最後一筆,吹了吹畫上的顏料:“這幅畫的也好,裱起來也掛上。”


    “站那麽久歇歇吧,我收拾收拾給你炸丸子吃。”齊宣拖來一張圈椅給她坐。


    沈荒就坐在那,看著齊宣進進出出的忙碌。


    “荒荒,你快來看這個。”


    沈荒過去一看,他從一隻水桶裏倒出來一個大冰塊。


    “你看著啊。”齊宣用自己的劍用力在冰上一戳,再把冰塊翻過來,裏麵沒凍實,倒出來了好多清水。


    “冰燈?”沈荒前後一想,就猜到了。


    “是啊,元宵的時候我也弄了一個,就是沒弄好,直接凍成實心的了,這回倒是非常成功。”


    沈荒一摸真是冰涼:“放蠟燭進去,要是它化了不會把蠟燭澆滅吧?”


    “我們放屋外邊,那麽冷的天,蠟燭就那麽一點,應該不會化掉的。”沈荒聽他這樣說,信服的點了點頭。


    炸丸子一下鍋就是“呲溜”一聲,沈荒看似淡定的翻書,其實耳朵豎的老高了。


    “嚐嚐好吃嗎?”齊宣夾了兩個炸好的丸子,連碗帶筷子都遞給她。


    “好吃。”丸子有點燙,沈荒小聲的哈著氣。


    炸丸子確實香,尤其是齊宣用料還足,沈荒一步都不肯挪,他一邊炸沈荒一邊吃。


    “我這炸完了,你也吃完了。”齊宣洗洗手,收拾幹淨灶台。


    “以後可以多來幾次。”沈荒意猶未盡。


    “行啊,就是這玩意得趁熱吃。”齊宣拿著帕子給她擦去嘴角的油。


    他們倆正說著話,不知從哪裏飛來一隻鳥,落在了灶台上。


    那隻鳥通體金黃流暢,鳥眼睜的滾圓,齊宣覺得他從一隻鳥的眼裏看出來了不可思議。


    它蹦到炸丸子旁邊,特別雞賊的看了看沈荒,低頭就要去吃炸丸子,但是沈荒眼疾手快,一把掐住了鳥脖子。


    不光如此,沈荒還捏住了那隻鳥的嘴。


    那隻鳥掙紮了好一會,沈荒放開它,它就是一陣吱哇亂叫。


    繞著兩人飛,還想扇沈荒,隻是不光沒扇到還被沈荒再次抓到手上。


    “這是怎麽個回事?”齊宣看了一場人鳥大戰,才想起來問是怎麽回事。


    沈荒晃了晃手裏的東西:“來送信的。”


    “要不你先放開,它都要被你掐死了。”齊宣看著那隻鳥都翻白眼了。


    沈荒先知後覺,鬆開了鳥脖子,那隻鳥迅速的飛到半空圍著沈荒嘰哇亂叫,不出意外應該是在罵人。


    “出了點事,我得回去一趟。”沈荒看完之後,隨手一扔,那張紙在半空就燃了。


    “麻煩嗎,需要我跟著一起去嗎?”齊宣心裏一“咯噔”。


    沈荒搖搖頭:“不是什麽大事,兩天就回。”


    “那你什麽時候走。”


    “明天吧。”沈荒還沒走,齊宣就已經開始想她了。


    那隻鳥罵了半天也不嫌累,叫著飛走了,那聲音隔著老遠都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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