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宣拿著雞毛撣子在書房裏到處撣灰,沈荒就靠在一邊看書。


    “你別在這了,那麽多灰,你還咳嗽。”沈荒不為所動,裝聽不見。


    齊宣說不動她,自己放下雞毛撣子,改去收拾雜物間。


    雜物間不收拾還好,一收拾就收拾出來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其中也不乏一些大有來頭的玩意。


    沈荒看見也隻是簡單“哦”了一聲,齊宣算是看出來了——沈荒有錢,還視金錢如糞土,根本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他還在雜物間裏翻出來一些好茶,兩個人就在廊下靠著矮幾,一人捧著個冒白煙的茶碗喝茶。


    “明日我要下山一趟,你在家不用等我,直接關門吧。”


    齊宣是真的有事,不然臨近年關,他才不願意離沈荒而去。


    而且他昨日看見的,確實有些棘手。


    “好。”沈荒喝了一口茶,看出來什麽不悅。


    “你也不問問我做什麽去。”齊宣覺得自己的打開方式有些不對。


    “你有自己的事要做,我問什麽,再說你又不是不回來。”沈荒慢悠悠的給自己倒滿茶水。


    “你放心,我肯定早去早回。”“一路小心。”


    “荒荒,你這院子裏不止有月季花吧。”齊宣看那邊的牆頭上有很多枯萎的藤蔓。


    “嗯。”沈荒聞言眯起眼睛看著牆頭上那一片。


    齊宣不久前才知道這裏原來都是有院牆的,隻不過被沈荒給拆了一半,架起了半圈籬笆牆,隻留一半磚牆。


    “我就是怎麽也不見你打理,心裏好奇,就隨便問問。”


    沈荒的院子沒有任何的法術加持,隻有一個禁製。這樣也好,要是他們再使了仙術,讓四季都成了一個模樣,那才是沒意思。


    “花要開在花期才好看,若是強行讓它們開在別的季節,想來它們自己也是不願意的。”


    “誒,真是巧了,我同娘子想的半斤八兩。”齊宣雙手握著杯子,嬉皮笑臉的一拜。


    “承讓了。”沈荒順手拿起杯子,跟他拿著的杯子一碰。


    “這牆頭上開的是什麽花啊。”齊宣托著腮,一臉好奇。


    “薔薇花。”


    “薔薇得到來年再開了,院子裏就剩月季略顯寥落,等我有空去就尋株紅梅來,這樣也顯得熱鬧。”齊宣之前就想到了紅梅枝頭落雪的畫麵,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好看看。


    “青梅也不錯。”


    沈荒不會想那麽多,她大概隻覺得青梅能吃,顯得實在一些,隻在乎鹽漬或糖漬的梅子好不好吃,當然這是齊宣自己猜的。


    “是不錯,若是青梅煮酒,更是不錯。”齊宣順著她說。


    對於沈荒來說,天塌下來也不會打擾她午睡。


    “你不歇一會嗎?”沈荒揉著眼睛,眼裏全是倦意。


    “不了,我還沒收拾完呢。”齊宣親了親她:“睡吧,我叫你。”沈荒記吃不記打,完全忘了齊宣上次沒叫她的後果。


    是的,之前有一次齊宣忘了喊她起,她自己也沒醒,白天睡多了,晚上跟熬鷹似的一直睡不著。


    齊宣沒什麽要收拾的了,他掐算了一下時間,這個時間應該足夠去周最那裏扛上一棵紅梅了。


    雖然他們還有很多的時間,足夠兩個人把院子裏種滿四季,但他就想沈荒現在就能看見。


    齊宣回了九重天直奔月老殿,隻是他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沒找到周最,月老殿管著人間姻緣,不比別處清閑,周最沒日也是忙的要死要活的,見不到人也正常。


    別處的紅梅他不知道,可月老殿有種的紅梅那他可是太知道了。


    “齊如月你做甚!你想幹什麽!”周最來晚一步,他到的時候,齊宣已經把那棵紅梅連根拔起,收進乾坤袖裏了。


    “你怎麽那麽小氣呢,我就就要這麽一棵。”齊宣急著走,周最急得跟在他後麵。


    “還有,我成親匆忙,也沒跟你要賀禮,你就拿這株紅梅抵了就成。”齊宣停下來拍了拍他的肩。


    “什麽,你成親了!那麽突然!跟誰啊,你在凡間那麽多年,不會和凡人成親了吧!你……你犯的起這因果嗎你!”周最的情緒更激動了。


    “你想的有點多了,我娘子啊就是個跟我一樣的掛名散仙。”齊宣的胳膊叫他按的有點疼,抽半天還抽不回來。


    “哦哦,那就好。”


    齊宣趁他收手,拔腿就跑。


    “你快別跑,真不是我小氣,這真的不是我的,要是我的我早就給你了,你要是這樣,我還不如跟你補上一份新婚賀禮呢!”周最跟在他後麵追,就差拖著他的腿不讓走了。


    “那行,這不是你的,你跟我說是誰的,我改日親自去說。”齊宣停下腳步,把周最按在原地。


    “他想要,給他吧。”周最正想說人在長生殿呢,耳邊響起一個冷的凍死人的聲音,凍的他一個激靈。


    “你拿走吧,我去跟人家說。”周最心中驚訝不已,麵上半分不顯,也不再追他。


    “那行,麻煩你了。”齊宣想著等回頭再好好謝他。


    這廂,周最回了月老殿才想起來忘了問齊宣他娘子的名諱,他好看看兩人的姻緣如何。


    他轉念一想,不知道也無妨,知道齊宣不就行了。


    於是,周最掐訣施法查起了姻緣簿。


    “沈……荒……我去,沈荒!”周最人都傻了。


    看齊宣那個樣子,他估計連沈荒是誰都不知道,也難怪長生殿的那位願意把梅花送他。


    周最在九重天也算是老一輩的人,他也曾遠遠的見過沈荒,心裏有些猜測,隻不過沒影的事,他也不敢多說什麽。


    他又出了姻緣殿,看向剩下的幾株紅梅,心裏感慨萬千,這幾株紅梅還是長生殿下在的時候明重上神栽種的。


    當年是長生殿下嘴饞,想吃酸梅,又偶然得到樹種,不曾想種出來的不是結果的青梅,竟是冬日裏開的紅梅。


    長生殿下覺得月老殿過於寡淡,這才把樹栽在了這裏,可還不到她來移走這幾株紅梅就出了事,這些紅梅也就被留在了這裏。


    前些年還半死不活的花,這幾年又慢慢好了起來,花也開的一樹一樹的。


    他也不知是明重上神害怕睹物思人,還是真的忘了,這些梅花也就一直留在了這裏。


    別的不說,就這天地間能與長生殿下相配的就隻有明重上神,周最身為月老,見過無數姻緣,卻沒有哪一對夫妻如同他們二人這般的。


    也不是人們常說的琴瑟和鳴。而是那種,不論是什麽時候,他們對望一眼就能知道對方心中所想,無條件的信任對方。


    周最想的出神,想到昔日的一對璧人,又想到今日人間姻緣一派混亂之象也不免覺得頭疼,不免感歎自己任重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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