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一點點。


    他陰陽怪氣,權少泊手癢,忍不住敲了他的額頭一下。


    夏頌白捂住頭,瞪大眼看權少泊,一雙眼睛又黑又潤,水汪汪的看人,像是稍微一欺負,就會哭出來。


    權少泊手癢心更癢,問他:「敲疼了?」


    夏頌白不高興說:「您又不是我老闆,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沒人敢這麽和他說話,權少泊也不是那種願意玩什麽以下犯上情丨趣的人,跟著他的人,大部分時間都戰戰兢兢,把他當做神一樣供到頭頂,生怕他突然不高興。


    可夏頌白這麽拿腔拿調說話,權少泊心裏就像是被羽毛搔過,明明覺得自己應該生氣,可就是沉不下臉去,甚至還要低聲下氣和夏頌白賠禮道歉:「別生氣,我請你去玩別的。」


    夏頌白哼了一聲,放下了手:「玩什麽?」


    「你想玩什麽。」


    夏頌白說:「不是說美高梅的大樓顯示屏上,億萬大佬進場的時候會出來獅子?這兒有嗎?」


    權少泊說:「你想看那個?等著,我讓人放。」


    權少泊說著,打個響指,示意旁邊的侍應生過來。


    夏頌白連忙道:「我開玩笑的。」


    權少泊真心實意笑的時候,眼睛微微彎起,又長又細,沒了蛇一樣的陰冷,反倒格外風流:「我沒開玩笑,想看我就讓他們放給你看。」


    夏頌白說:「那還要特意跑出去看,太麻煩了。權總,我真的沒生氣。」


    權少泊問:「不然看看發財樹?也是他們抄人家的。要我說,這些外國佬,一點創造力都沒有,看別人什麽好,就偷過來。」


    夏頌白:「一百多年了,還和八國聯軍的時候一樣。」


    權少泊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看到另一側,沈釗正拿著籌碼回來。


    權少泊問夏頌白:「你和沈釗去開公司了?怎麽不喊我投資。」


    哼哼,想給我們投資的多了,要排隊的!


    夏頌白心裏得意,嘴上還是很謙虛:「一點小打小鬧,肯定入不了您的法眼。」


    權少泊虛點了他兩下,掏出一張自己的名片,兩隻手指夾著,插丨進夏頌白胸口袋中:「缺錢了打給我,你知道,我不會拒絕你的。」


    沈釗過來時,恰好和權少泊擦肩而過。


    權少泊眼角餘光掃他一眼,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便徑直揚長而去。


    他眼高於頂,整個沈家,除了沈庭宗之外誰也不放在眼裏,沈釗對他來說,還不值得被他正眼相看。


    沈釗也不生氣,問夏頌白:「權少泊為難你了?」


    夏頌白搖搖頭:「他不是代表北京那邊嗎?」


    公務員也能進賭場?


    沈釗輕笑:「和北京的合作進行得很順利,以權少泊的職級,當然不會一直在這兒守著。現在應該算是他的休假時間,想幹什麽都行。」


    夏頌白說:「怪不得他天天這麽閑。」


    沈釗說:「走吧,我們先去玩,等一會兒老羅素還要上台發言。」


    夏頌白過去從來沒進過賭場,第一次來,錢都不是自己的,玩起來很沒真實感。


    他手氣一般,輸多贏少,羅賓提供的一盤籌碼很快就花掉大半,他也不生氣,笑眯眯地收了手,把位置讓給別人,手裏留著的一枚籌碼,隨手遞給旁邊一直跟著的侍應生:「送你啦。」


    侍應生連忙道謝,夏頌白麵頰泛紅,場內氧氣充足,他明明覺得自己應該累了,打個哈欠,但是精神還是很亢奮。


    看看周圍的人,不少已經上了頭,原本衣冠楚楚,現在脫了外套扯了領帶,趴在桌上紅著眼睛等開盅,還有不少衣著輕薄的俊男靚女,滿場亂飛,自己不賭博,隻貼著看上的金主,從金主手裏討彩頭。


    揮金如土在這裏隻是最平常的一個形容詞,紙醉金迷的銷金窟,自製力稍微薄弱一點,就要被拉下水。


    夏頌白說:「羅素家能拿到特批開賭場,背景看來也很深。」


    「他們家是出了名的投機商人,左右搖擺慣了,和誰都能說上話。」


    這樣的家族,不會受歡迎,但也無法缺少,小掮客隻能拉著廉晟這樣的小主顧,到了羅素家族這個位置,他們所能串聯起的,已經是足以敵國的權勢。


    當初沈庭鈞和安德烈交好,將他當做真心的朋友,可後來才知道,他們這樣的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三寸舌頭,說出來的沒有一句發自真心。


    兩人花完了籌碼,空著手回了宴會廳。


    台上,安德烈正在發言,他坐在輪椅上,眉心裏有很深的紋路,一看就知道,平日裏是個很嚴格狠厲的人物,但是說話時總是帶著笑意,讓人反倒認為他並不難以接近。


    他說的也很風趣幽默,講中國是他的第二故鄉,香港是他最愛的亞洲城市,將氛圍烘托得很足,如果是第一次見到他的人,很容易被他的話語感染,覺得他是個好人。


    等他說完,場上掌聲雷動,安德烈下了台,立刻被賓客圍住,半天才脫身進入包廂。


    進來之後,安德烈道歉:「實在不好意思,大家都太熱情了。」


    包廂內氣氛有點微妙,除了沈庭宗、沈釗和夏頌白之外,還多了個權少泊。


    沈庭宗沒說話,權少泊懶洋洋道:「都是熟人,安德烈你就別客氣了。」


    夏頌白還是和沈釗坐在一起,這次沈釗特意將他和沈庭宗隔開,自己坐在兩人中間,臉色不豫,似是隱忍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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