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頌白搖了搖頭,眼角生理性的眼淚沿著眼尾緩緩滑落,他咳得滿麵潮紅,眼尾泛著桃花顏色,本就單薄的肩背顫抖,似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看起來格外可憐。


    沈庭宗向來喜怒不形於色,這一刻,渾身的冰冷氣場,連夏頌白都感覺到了。


    大佬生氣了。


    夏頌白嚇了一跳,沈庭宗搭在他肩上的手,順著他的背脊上下撫弄,似是在安撫受驚的小貓:「別怕,我在。」


    嗚嗚嗚大佬。


    被大佬看到這麽狗血的一幕,實在太不好意思了。


    夏頌白熱淚盈眶,咳得太累,把頭埋在沈庭宗懷裏,看在別人眼裏,隻以為他是哭得說不出話來。


    沈庭宗臉色越發冷峻,旁邊廉潤文忽然上前,一耳光扇在了廉晟臉上:「你這個畜生,你到底在發什麽瘋!」


    廉晟一愣,似乎找回一點理智,捂著臉說:「爸,我……」


    廉潤文指著他大罵道:「那個寧清到底哪裏好,把你迷得昏頭轉向!」


    廉晟像是個劇情機器人一樣,聽廉潤文說完,似乎觸發到了什麽關鍵詞,立刻又沉浸在了愛情的世界,沉痛而甜蜜地搖了搖頭:「你們都不明白。」


    話畢,廉晟義無反顧對寧朗道:「我們走。」


    廉潤文震驚於自己真生了個蠢鈍如豬的兒子,一時居然沒有阻攔。


    沈庭宗懷中,夏頌白拱了拱。


    等等,他還有戲份沒演完呢!


    「廉晟——」


    夏頌白一邊喊著,一邊從沈庭宗懷裏鑽了出來,不顧一切地跑向正在離開的男人。


    沈庭宗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抓住他,指尖擦過他的衣擺,隻握住了一捧輕盈甜美的風。


    眼神微微一黯,沈庭宗緩緩收回手來,手指一寸寸收緊。


    情緒微妙複雜,如火山噴發前一刻。


    那種無法挽回的失去感,瞬間貫穿了他。


    夏頌白跑向廉晟,拉住他的手腕。


    廉晟本想不耐煩地揮開,轉頭看到夏頌白的麵孔,介於少年同青年之間,清秀嫵媚的臉上,因為奔跑,從眼尾至麵頰,都泛起一種淡淡的玫瑰花顏色,其餘的皮膚,卻仍是玉一樣薄而透的質地。


    他長而漆黑的睫下,眼底似乎淚光盈盈,凝視著廉晟,問他說:「你真的要走?」


    語氣平靜,手卻微微顫抖。


    廉晟難得生出惻隱,低低說:「小白,你要懂事。」


    去你媽的。


    夏頌白因為激動,呼吸都更急促了。


    夏頌白帶著哭腔,高聲道:「你如果今天走了,我們就解除婚約!」


    廉晟皺眉。


    這個夏頌白,總是這樣譁眾取寵。


    以為用這種方式,就能強迫他了嗎?


    剛剛的伶仃惻隱沒了,隻餘不悅的厭倦。


    廉晟冷冷地拂開夏頌白的手……


    沒拂開。


    夏頌白在他沒回答前,就鬆開了手,速度之快,幾乎有點迫不及待。


    然後抬起手,重重給了廉晟一個耳光。


    耳光清脆,幹脆利落。


    廉晟愣住,不可思議地看著夏頌白。


    夏頌白沒等他反應,反手又給了他一耳光。


    怕他不疼,還是掄圓了胳膊打的。


    一左一右,兩個鮮紅的巴掌印。


    嗯,現在看起來,順眼多了。


    廉晟終於回過神來,怒吼道:「你瘋了嗎?!」


    夏頌白居然敢打他!


    夏頌白冷笑一聲:「這段感情裏,是你先對不起我的。你出軌,不忠於愛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我,我那麽愛你,可你從來隻想到你自己。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愛上的,居然是這麽鮮廉寡恥自私自利的男人!」


    這些話,不是為了他自己,是為了原主說的。


    寧朗震驚地看著他們,沒想到夏頌白居然會說出這些話來。


    夏頌白轉過頭來,看向了他,寧朗下意識後退,捂住自己的臉,生怕夏頌白也會打他。


    夏頌白才懶得打他,隻是揚起下頜,淡淡對他說:「回去告訴你哥,這個爛人,我不要了。他喜歡撿垃圾,我可不奉陪。」


    夏頌白又看向另一邊的廉潤文:「廉伯伯。」


    廉潤文本來一直在旁邊裝死,被夏頌白點了名,隻好出來勸和:「頌白,阿晟隻是一時鬼迷心竅……」


    夏頌白沒理他,同樣看向沈庭宗和權少泊:「沈總和權總也在,麻煩替我做個見證。我夏頌白今天,就在這裏宣布,我要和廉晟解除婚約!


    「不是他不要我,是我把他甩了!」


    最後一句,說得神清氣爽,振聾發聵。


    把穿書以來的一口惡氣出了出來。


    「你——!」


    挨了兩巴掌的廉晟,怒不可遏。


    權少泊卻微笑著拍了拍手:「甩的好。」


    廉晟:……


    夏頌白說完,轉身就走。


    ——再不走,他怕自己笑出聲來。


    身後,廉晟伸手,想要去抓夏頌白。


    真讓夏頌白就這麽走了,他今天丟的臉就大了!


    但還沒碰到夏頌白,手腕就被人反手扣住,廉晟下意識掙紮,卻又慘叫一聲。


    扣在他腕上的那隻手,如同鋼筋鐵鉗,沒用巧勁,實打實的力度,廉晟還以為自己的手被擰斷了。


    廉潤文驚道:「沈庭……沈總,有話好說,你先把阿晟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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