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庭秋笑了笑,沒開口。走到不遠處的垃圾桶前,摁滅手中燃著的香菸。


    嚼了粒口香糖後,才回到陸今安身邊,回答他:「沒有的事。車裏太悶,外麵又太冷。我抽根煙緩緩。」


    陸今安半信半疑的看著他,沒說話。


    寒風卷著落葉帶來一陣涼意,吹的陸今安原地打了個噴嚏。


    梁庭秋見狀,連忙抬手解開風衣腰帶,把人攏進自己衣服裏,嚴實兜住,轉移話題的問:「陸醫生怎麽都不跟我分享一下手術結果啊?」


    被剛才那根煙一打岔忘記了,梁庭秋這麽一提,陸今安頓時想起來。


    腦袋從領口裏鑽出頭來,仰頭看著梁庭秋,笑的明媚:「手術非常順利!一開始我還以為會適應的很慢呢,結果完全沒有,拿起持針器的時候,我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沒了……」


    兩人靠在車邊兒抱在一起。晚風呼嘯貼著耳邊刮過,彼此身上的溫暖,皆來源於對方的體溫。


    誰都沒有提出要回車裏,誰也沒說先把手鬆開。


    陸今安越說越興奮,炫耀成果似的侃侃而談。梁庭秋便默默的抱著他,安靜的傾聽,視線交匯的時候,眼神裏隻有自豪。


    「我們陸醫生真厲害。」


    陸今安埋在梁庭秋頸窩裏蹭了兩下,抬起頭說:「小梁畫家也很厲害!」


    兩人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梁庭秋事先定好的一家餐廳慶祝。


    餐廳位於27樓,梁庭秋預定的是窗邊的位置。


    站在城市的製高點,俯瞰窗外,燈光交錯下,剛好能看見江邊的夜景,和對岸電視塔的巨大gg屏。


    服務生依次上菜,飲品上的是兩杯度數很低的果酒。


    梁庭秋眼疾手快的把陸今安的那杯拿過來,跟服務生說:「給他換一杯菠蘿汁,謝謝。」


    陸今安努了努嘴:「本來我也沒想喝。」


    回想起剛認識時候,那次醉酒後的糗事,陸今安臉上一熱,小聲解釋著:「我那次是第一次喝酒。」


    梁庭秋挑了挑眉:「之前沒喝過」


    陸今安點頭:「酒精麻痹神經係統,我怕喝酒會影響我手部靈敏度,耽誤做手術。」


    陸今安說完,想起梁庭秋畫畫也需要用手,便跟他說:「你也少喝,菸酒都對身體不好。」


    梁庭秋聽後,彎了彎唇角,一秒都沒猶豫的答應:「你不喜歡以後都不喝。」


    他應承的太痛快。陸今安聽見後,有一瞬間的恍神。


    【完了。】


    【他會不會覺得我管的太寬了。】


    梁庭秋依舊看著陸今安笑,沒說話。


    陸今安咬了咬唇解釋:「沒有要管你的意思……」


    「那不行。」梁庭秋靠在椅子裏,漫不經心的晃了晃酒杯,抬眸看過來:「你不管我,還想管誰?」


    慵懶的說話腔調,配上他此刻淺淺勾起的唇角。陸今安看的心口一跳,直直的盯著梁庭秋的臉,有些移不開視線。


    空氣一時安靜下來。


    等了幾秒,依舊沒等到陸今安說話。梁庭秋索性放下酒杯,傾身上前,指尖在桌上敲了兩下,戲謔道:「陸醫生怎麽還猶豫呢?」


    不想承認被梁庭秋晃酒杯那個動作蠱了眼,陸今安視線遊移著瞥向窗外:「我……沒有在猶豫。」


    心髒在胸膛裏砰砰亂跳,陸今安努力咽了口唾沫,聲音幹啞,小聲的解釋:「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少喝,不用完全戒掉。」


    說完像是怕梁庭秋不理解的,又進一步補充道:「我沒有想要約束你的意思,戀愛……戀愛,你也可以有自己獨立的空間。」


    陸今安認為他把中心思想表述的很明白了。


    結果一抬頭,卻看見來梁庭秋的臉色「唰」的一下便陰沉了下來。


    陸今安疑惑著問:「你,怎……怎麽了?」


    梁庭秋眼睫顫了一下,然後瞬間切換成剛才那副自如的模樣,搖著頭說:「酒杯杯口的檸檬擦多了,有點酸。」


    陸今安沒信,但也沒有繼續追問他。


    後麵吃完飯。


    梁庭秋照例陪著他公園慢跑、回家餵貓、洗澡準備休息。


    一切看起來都跟每天沒什麽區別。


    但陸今安就是莫名覺得怪怪的。


    說不上來具體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有幾次,他試圖看向梁庭秋的時候,總能撞上他正盯著自己看的視線。


    甚至有兩回,梁庭秋原本是在看著他發呆。但發現自己看過去,便又立馬換上笑臉。


    這狀態很不對勁。


    無論戀愛前後,梁庭秋都沒出現這種看著自己愣神、心不在焉的狀態過。


    結合他今天隻見了包合。


    陸今安猜想,一定是包合說了什麽。


    心中這樣猜測著,但陸今安沒急著問。


    就像當初梁庭秋跟自己表白時說的那樣。陸今安現在也想學著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他。


    不審視、不逼問、就隻默默的陪著他。


    一起等梁庭秋消化完情緒,主動願意開口的時候再說。


    第111章 心聲坦白倒計時


    接下來的幾天,梁庭秋肉眼可見的不對勁兒。


    陸今安有幾次半夜翻身,睜開眼,都能看見梁庭秋手裏拿著本雜誌,人卻靠在床頭上發呆。


    早上起床也是。床上每天都隻剩下他自己。


    梁庭秋依舊每天來醫院接他下班,隻是路上等紅綠燈的時間,卻偶爾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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