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害怕,他看不見。」顧忌明自欺欺人,畢竟他故作篤定的語氣完全欺騙不了鐵棍。


    鐵棍:「……」


    顧哥你為什麽要招惹溫聿啊啊啊!


    溫聿抬了下眼睛,那時他那雙叫人神魂顛倒的眼睛尚未完全長開,但是被警告之意充斥的時候,還是透漏著刺骨的冰冷。陽光像是給他的睫羽描了一層淡淡的金粉,睫毛擋住了陽光,陰影覆蓋的瞳仁便透露出危險感。


    昆軼:「……」


    顧忌明:「……」


    顧忌明哆嗦了一下,給昆軼道:「我覺得他發現了。」


    昆軼欲哭無淚:「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見起到震懾作用了,溫聿便沒多做停留,還是準備先去吃飯。


    ……


    「溫聿研究員」一向秉持知行合一的辦法,尤其是在發現問題後,他立刻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次日,溫聿抵達頂樓的時候,顧忌明突然又給他了一百塊錢。


    溫聿一頓,沒有接,他冷靜道:「不用。」


    溫聿常常覺得顧忌明是給自己帶來意外的人,但對於顧忌明來說,溫聿也是。顧忌明沒想到原本十拿九穩的事情溫聿真成了那唯一的「一」,顧忌明一下急了:「為什麽啊?」


    「因為不值,」溫聿平淡道,「按照我的工作強度來說,一百小時有點超過了。我的一小時,並不值那麽多錢。」


    溫聿雖然很缺錢,但還不至於去坑錢。


    「什麽值不值啊!」顧忌明第一次在他麵前展現出了生氣的情緒,「你又不是商品,為什麽要用『值不值』來說自己?那按你的邏輯,我還覺得300塊錢根本就配不上你呢,我覺得你無價。」


    溫聿藏在口袋裏的手猛地收緊。


    「我給你錢是因為你需要啊,」顧忌明氣得來回走,像是那種上了發條的玩具,「怎麽能說自己不值呢?怎麽能說這種話呢?」


    溫聿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氣什麽,他倆,不就是這種交易嗎?


    「給你!」顧忌明不由分說把錢塞他手裏,「不是這一個小時的錢,是給你吃飯的錢。」


    那溫聿更不能接了,溫聿將錢重新還給他:「我不需要你的施捨。」


    「怎麽就施捨了?!」顧忌明也不知道是急得還是氣得,眼眶發紅,他一著急忘了眨眼,幹澀到了極點再眨時便多了淚水。


    「我是因為心疼你才給你的。」顧忌明委屈巴巴地開口。


    那溫聿就更不理解了:「為什麽心疼我?」


    顧忌明一頓,這個問題不僅為難住了溫聿,也讓他的臉上浮現了迷茫,他像是給溫聿說話,又像是在喃喃自語:「我……我不知道?」


    溫聿看了他一眼,覺得他實在莫名其妙,可能富家子弟就是愛做一些善事吧。


    溫聿說:「無功不受祿,顧忌明,不要接近我。」


    溫聿不想和別人產生聯繫,他不需要朋友。


    溫聿拿出了課本,安靜地背單詞,顧忌明像是受到了什麽打擊,還是像往常一般坐在他的旁邊,不過他今天沒有睡覺。


    等到早自習的下課鈴聲響起時,隻有溫聿一個人回了教室。


    顧忌明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第一節課數學老師就點他起來回答問題,不見回應,數學老師看過去,和那個空座位麵麵相覷。


    數學老師:「……」


    「溫聿,」數學老師問,「你同桌呢?」


    鐵棍在後麵小聲乞求:「醫務室、醫務室、醫務室。」


    溫聿頓了一下,本來想老實回答「不知道」的,聽見昆軼的聲音,他想的卻是今天早晨顧忌明脫口而出的那句「我覺得你無價」,以及十分委屈的辯解「我是因為心疼你才給你的」。


    「他應該是有點不舒服,去醫務室了。」溫聿平淡地開口。


    數學老師還是十分信任溫聿的,點了點頭:「行。最近入秋了,大家都注意點身體啊。」


    溫聿看了眼旁邊空著的座位,顧忌明心疼他一次,他給顧忌明打掩護一次,兩兩相抵,也算是兩清了。


    顧忌明翹了一天的課。


    不過他運氣還不錯,除了第一節數學課,其他老師都沒有喊他回答問題,再加上他們位置本就靠後,也沒老師發現。


    當然了,不排除老師發現了不想管的可能性。


    今天最後一道數學題有些難,溫聿是最後一個走的。好在教學樓還沒有熄燈,燈火通明。


    他走出教學樓,微涼的習習夜風拂麵而來,吹散了在教室低頭算題的悶氣,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溫聿!」


    聽到顧忌明的聲音,溫聿腳步一頓,無奈地回過了身子。


    「溫聿!溫聿!」顧忌明一路跑到了溫聿的麵前,氣喘籲籲,他的臉上已經沒了早晨那股迷茫感,取而代之的是與平時無異的傻笑,「有件事要給你說。」


    「我發現,」顧忌明撓了撓頭,居然有幾分靦腆,「我好像……對你有點心懷不軌。但是不懷好意地接近你,好像對你也很不公平。所以……我就來跟你說一下。」


    「但是!」顧忌明急匆匆地轉折,堅定道,「我不會跟你分開的——即便我是個小人。」


    溫聿:「……?」


    莫名其妙。


    溫聿背著書包,繞過他:「隨你。」


    【作者有話說】


    顧忌明(痛哭)(大叫):老婆——不要——我!也不要——我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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