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遲妍勉力將他撐住,防止他摔倒磕傷。


    可就在這時,溫涉突然歪了下頭,一抹溫熱就這麽猝不及防地擦過了她的脖頸。


    霎那間,遲妍感覺自己如過了電一般,身軀半是發麻半是僵硬。


    而周遭的音樂也仿佛消失了,隻剩她的心還在狂烈跳動。


    她很清楚,那抹溫熱是什麽……


    可她不敢去直麵、去確認。


    而一直沒等到溫涉回去的保鏢,恰好從vip廳出來了。


    看到溫涉和遲妍在廁所前時,保鏢明顯有些愣怔:「小夫人?你怎麽來了。」


    遲妍慌忙找藉口:「我……我在家一直沒等到阿涉回來,就想出來找找他。」


    保鏢目光落在遲妍身上的裝扮,有些許狐疑,但沒幹涉過多。


    又見自家少爺那麽高大的一個人,就這麽完全地倚靠在小夫人身上,他連忙過去將溫涉架到自己身上。


    「夫人,車已經在外麵等著了,我們先出去吧。」說罷,保鏢帶著溫涉先行離開。


    而站在原地的遲妍,心情很是沉重。


    她現在隻希望,明天溫涉醉酒醒來,不會記得剛剛在洗手台前發生的事情。


    不然她還得向他解釋許多。


    但他剛剛是什麽意思?


    認人不靠眼睛,靠的竟然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很熟悉她身上的味道嗎?


    遲妍不敢再想,她伸手按在剛剛被他雙唇擦過的地方,隻覺得身上有處地方酸得發麻。


    她閉了閉眼,勉力忍下所有感覺,小跑著跟上他們。


    ——


    翌日。


    明媚的陽光穿透層層疊疊的綠意照進別墅裏,斑駁地印在潔白的枕頭上,和那雙關節粉色、骨骼修長的手上。


    忽然,手指輕輕動彈了下。


    隻見宿醉一夜的男人緩緩睜開赭色的雙瞳,迷濛的眼裏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直到昨天最後的記憶開始在他腦海裏,如走馬燈一般轉過。


    他記得是在沈羨的酒局上。


    不知是誰遞來了一杯紅酒,他喝下後發覺不對,準備去廁所催吐,接著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白蘭香,再後……


    就全然沒了記憶。


    所以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溫涉晃了晃還在發懵的腦袋,不再思考,起身前往浴室洗漱。


    *


    一樓餐廳裏,一抹曼妙的身姿正坐在陽光下享用早茶。


    和煦的晨曦,照在她白色蕾絲旗袍上,讓她周身好似盈了一層柔光,耀眼又聖潔。


    這幅畫落在下樓的溫涉眼裏……


    雖未走近,但他好似也能聞到寧若雪身上那抹


    輕淺又令人熟悉的香味。


    篤——


    他邁下階梯的腳步突兀地頓住。


    隻因昨夜的記憶像是被那抹白蘭香勾起,破碎地從他腦海裏飛速掠過。


    匆匆的,沒留下任何有效信息。


    唯一能肯定的是,昨夜他也聞到了寧若雪的味道。


    腳步從猶疑到堅定。


    他邁下最後一級台階,朝寧若雪走去。


    但他剛靠近,寧若雪便如驚弓之鳥一樣抬頭看他。桃花麵的臉上雖勉力維持著鎮定,但澄澈的眼神裏,還是沒遮掩好裏頭的慌亂。


    溫涉微微蹙眉,不解於她奇怪的反應。


    怎麽?


    事到如今,她反而打算與他保持疏離了?還是說,她在怕他?


    想到後麵那種可能性,溫涉麵色有些不悅起來。


    他轉身去往廚房倒牛奶,並將其中一杯放進微波爐裏加熱。


    他說著話,宿醉的聲音帶著沙啞:「七月十三號那天,陪我去個地方。」


    「……」


    客餐廳裏靜默了許久。


    見無人給溫涉回應,遲妍才意識到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她準備抬頭應聲,卻未料,目光與一直凝視著她的溫涉對上。


    瞬間,昨夜的畫麵從她眼前跑過。


    遲妍僵硬了身軀,又不想讓溫涉發現端倪,於是故作淡定詢問:「去哪?」


    「溫家有傳統,繼承人在生日那天,需要去旗下的福利院做慈善活動。你現在是溫家的女主人,有些事需要你親自操持。」溫涉淡聲說著這些,一雙眼睛不曾離開過她,似乎是想看出她怎麽了。


    遲妍深吸一口氣,點頭:「好,要我做什麽?」


    「前期需要準備女孩們的生活用品和孩子們的玩具,再是準備一場麵對媒體的演講,最後要籌辦富商們的慈善會。」說著,溫涉目光落在她的腳上,「當天腿腳不方便的話,可以帶輪椅過去。」


    「不用了,隻是小傷,養養就好。」


    溫涉也沒有再因這件事爭論,他將熱好的牛奶給她端去。


    不曾想,他剛到桌邊,遲妍突然站起了身。


    溫涉躲閃不及,又怕自己一動,牛奶會灑到她身上,所以他隻能張開雙臂像座山一樣,巋然不動、不躲不避。


    而遲妍也沒料到自己身後會突然出現一堵牆。她一個趔趄,幾乎把自己完全送進了他的懷裏。


    昨夜的情形在此間重現……


    溫涉居高臨下地看著扒著自己衣袖,勉力站正的女人,如碎片的記憶開始回攏,細緻地拚湊出昨夜的一幕幕——


    他將她壓在洗手台前,像隻狗一樣嗅著她。


    在聞到那抹白蘭時,蓋章她是寧若雪,還依偎在她的懷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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