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朱二人又是相顧一笑。郡主左掌向後,向外翻出,已然運力於掌。隻見那門“砰”一聲關上。眾人心下駭然,默默移到一角。龍劍文深知郡主要關門打狗。


    “兩個王八蛋,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來啊,給我往死裏打。”隻聽那胖子一臉凶色,聲音極其恐怖。


    兩個打手率先衝了上來,大刀砍至頭頂。郡主一掌擊出,隻見二人慘叫一聲後飛了出去。接著又是一記環掃,又有三四人應聲倒去。這一切不過在眨眼間,旁人哪裏看得清。


    郡主右足輕點,半空躍起,踩過幾個人頭頂,直取那大漢。“給我砍死他們。”大漢話音一落,已然拔出大刀向郡主砍來。此時,二人相距不過二尺。大刀已至腳下,郡主見招拆招,雙足一並,夾住大刀,腳隨身轉,身子尚未落地,一拳擊出,“啊”一聲,正中其臉,那大漢後退了幾步。餘勢未絕,摔倒在地。還未來得及起身再戰,郡主一腳已踩在其肩上。


    此時隻聽得慘叫不斷。“錚錚”之聲不絕。原是在這片刻之間,龍劍文已將二十餘名打手打倒在地。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那胖子連聲求饒,絲毫沒有適才的威風。此時屋內雖有百十人,卻異常寂靜,隻聽見眾人喘息之聲。郡主環顧四周,見每個人都瑟瑟發抖,不敢直視。


    “嗬嗬,讓我饒你一命也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那大漢點頭同意。“嗯……本姑娘生平最恨嫖賭,害了無數人家破人亡。所以,第一,這賭坊不能再開了”。郡主冷笑道。“本郡主”三字已到口角,又給吞了回去。心想:“出門在外,不能暴露行蹤,免得節外生枝,增添麻煩。”


    “啊!”那大漢一驚,暗道:“這小娘們兒武功高強,權且將他們打發走了再說。”“嗯?不同意!”郡主加重語勢道,說著,腳上用力。“好一好一好”。痛得那大漢汗如豆人,不得不答應。“第二個,這些年來,你橫行鄉裏,一定斂了不少錢財,都還給他們。”郡主示意龍劍文,聽他說道。“好好好,女俠輕點。”那胖子求道。說著讓幾個打手進屋去了。


    片刻之間,便搬出了七八個沉甸甸大箱子,打開一看,金銀珠寶,五色交輝。但盡是不義之財。”狗東西,全把老子的家當搬出來了。”大漢暗自怒道。


    “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這些年來,把你們輸掉的銀子都拿回去吧。聽我一言,從今以後切莫再賭。回家以後好好種田,讀書才是正道。如果以後再看見你們賭博,我決不輕饒。”劍文嗬斥道。“饒”字一落,“刷”拔劍揮下,那圓桌頓時被一分為二,所有人嚇得魂飛天外。心中明白,如果再賭,可能小命不保。紛紛上前分銀,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痛改前非。


    “這第三嘛,一不做二不休。你這賭坊是要不得了,不如一把火燒了幹淨,以絕後患。”郡主又道。那胖子看著自己多年心血被人瓜分,又要燒掉自己賭坊,心中氣惱不已,卻又無有奈何。


    說話之際,龍劍文看著幾個角落的燈盞,計上心來。半個時辰後,眾人分完了銀子。龍朱二人對視一眼,翻轉左手,運起內力,將幾個角落的燈盞打翻。很快火勢蔓延,黑煙滾滾,烈火熊熊。


    “賭博,害人害己,收手吧。”龍劍文道,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扔了去,二人便揚長而去。身後濃煙滾滾,飄向天空。又傳來一陣胖子的聲音:“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已過寅時,二人腹中饑餓,便尋了一家酒樓。吃飯之時,樓下一隊馬騎馳過,“錦衣衛!”郡主驚道:“看他們如此趕路,想必是抓什麽朝廷欽犯!”見他們個個身穿飛魚服,腰下鏽春刀。為首的是一個千戶,戴著鬼樣麵具,十分恐怖。看著陣仗,也有幾百人。雖是一瞬而過,但二人看得清楚。


    “苒兒,這行人行色匆匆,不知為誰而來?”龍劍文問道。其久在山中,對於錦衣衛也隻是聽說。“緝拿朝廷欽犯吧。”郡主道。二人胡亂吃了些,便上樓睡覺了。


    這日正午,春日耀耀,惠風徐徐。在一望無際,綠草茵茵的青原上,二人信馬徐行。


    這時,一陣清風吹來,拂過臉頰,頓覺神清氣爽。青春做伴,好不快活。


    “劍文哥哥,來追我啊,哈哈哈,駕,駕……”郡主開口之時,齒如含貝,笑醉春風,令人癡迷。雙腿一夾,駿馬猶如飛箭一般衝了出去。遠遠望去,隻見她長發飄飄,衣襟飛飛,宛如仙女下凡。“苒兒,等等我,駕……”說著龍劍文也縱馬飛奔。“劍文哥哥,來追我啊!”郡主回頭看著龍劍文那鮮衣怒馬,氣宇軒昂之態,心中喜不自勝。又故意勒馬慢行。


    二人馳騁在曠野之上,翱翔在天地之間。這一刻,仿佛這紅塵之中隻剩下二人,喜之不盡,笑之不絕。


    二人右手持韁,齊頭並行,越過了一個又一個山浪。人馬此起彼伏,忽高忽低。前方之景時隱時現。看不完的山川如畫,說不盡的郎情妾意。


    “劍文哥哥,你幹嘛?”郡主表麵失驚,內心一悅。原來劍文飛馬躍起,騎在郡主身後,二人同乘一馬。此時二人肌膚相親。劍文右手提韁,左手摟腰。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賽馬還沒結束呢!”郡主假意掙脫道。”我認輸,還不行麽?“龍劍文嬉道。”你說的不許反悔。”郡主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二人說著,向遠方跑去。


    “啊……苒兒,我喜歡你……”


    二人騎了一柱香的功夫。“劍文哥哥,你看。”郡主指著右邊一片花林道。遠遠看去,隻見漫山遍野盛開的杏花。


    二人心下大喜,縱馬奔去。奔到近處,滿目之中皆是粉白交織的杏花,一片清香隨風而來,沁人心脾,令人陶醉。枝頭上,幾隻畫眉鳥在嬉戲歌唱,宛如仙境一般。


    郡主點馬躍上枝頭,施展輕功,在花隙中穿梭,在枝葉上飛舞。忽而采下幾枝杏花,隻見她雪瓣黃蕊,或粉瓣紅蕊。好像穿著冰綃的杏花仙子,在風中翩翩起舞。


    “劍文哥哥,你看”。花梢之上,郡主探出頭來,看著一枝高高的杏花在高處一枝獨秀。這時,龍劍文飛身上來,樹枝劇烈一顫。尋之看去。若是輕功不足,便會搖晃,還會折斷枝椏。正當龍劍文束手無策之際。”劍文哥哥,你別動,借你肩頭一用。”郡主說完點頭一躍,上了龍劍文肩頭。搖搖晃晃之中將那大杏花采了下來。便慢慢下來,踩在樹杈上。


    看著她美麗絕倫,清香撲鼻。龍劍文取下一朵,給郡主戴在頭上。“好看麽?劍文哥哥。”郡主問道。 “真好看,苒兒最美了。”龍劍文回道。


    “劍文哥哥,你知道杏花寓意什麽嘛?”郡主問道,說著看了過來。“寓意著堅貞,純潔。”龍劍文道。


    “對啊,這輩子苒兒隻有劍文哥哥一個人。你要是哪天不愛我了,或者外麵有別的女人。我一定會殺了她,再和你同歸於盡。”郡主說完麵頰一紅,躍上枝頭,向遠處飛去。


    “放心吧,這輩子我隻愛苒兒一個人。”龍劍文對天大聲道。這時,郡主回眸一笑,道:“劍文哥哥,我們來比一比輕功,看誰先到達前麵最高處的那棵杏花樹。”郡主指著前麵百丈外的杏花樹說完,便點足而去。


    “苒兒,等等我。”龍劍文說完,也踏枝而去。二人在枝頭起起伏伏,所經之處,隻見樹枝一彎一伸,在空中搖曳。杏林之下,隻見落花飄飄,猶如粉雪一般。


    郡主自幼學藝於聖女花宮,不論劍術,內力,輕功都有過人的造詣。隻見她伸出雙手,雙足輕點,在花隙之間,如飛鳥,似蝴蝶,輕盈靈巧。如流星,似輕煙,無影無形。龍劍文在五丈之外,隻看見她掠過的殘影和樹枝搖曳。


    而龍劍文學習的青龍派的武功,自然無法與聖女花宮的相提並論。但這些時日以來,受劍無羈的教導,他的武功內力也是突飛猛進,不可同日而語。隻見他催動內力,腳下發力,向前奔去。


    初時,郡主幾次飛躍,不知不覺奔出了二十餘丈。回頭看時,隻見龍劍文在發力追趕。郡主知他內力不如自己,便故意慢了下來。再奔了一二十丈時,龍劍文才追了上來,二人並駕齊驅。這時龍劍文麵色微紅,顯然已有些累了。


    “苒兒武功本就高於我,輸給她,沒什麽好丟人的。隻要盡力就好。”龍劍文心道。想到這裏,又發力追趕。郡主尋思:“我雖然武功勝於劍文哥哥,但也不能讓他輸的太慘。”想到這裏,又放慢了腳步。


    不久以後,二人前後到達了高處的那棵杏花樹上。二人同坐於一根樹幹上,香風徐徐,二人在風中搖晃。


    “劍文哥哥,你有何誌向麽?”郡主隨口一問道。“啊……我從小快意江湖,逍遙慣了。不想事務煩身,隻想仗劍天涯,懲奸除惡。我就喜歡書香作伴,管樂為友。”劍文迎風說道。


    “劍文哥哥雖以俠義為重,但無家國之誌……不過,這樣也好,我們今生今世都在一起,永不分離……”郡主眉頭一蹙一揚,由悲轉喜道。


    “劍文哥哥,夫子雲:‘少之時,戒之在色’。男人都好色麽?”郡主一臉茫然問道。一張粉臉看了過來。“那倒不一定,古有柳下惠坐懷不亂,不為女色所動之事,傳為佳話。”龍劍文回道。”那你說,男人為何喜歡女人?”郡主又問道。“這個……夫子說:‘食、色性也’。好色與吃飯一樣,乃人之本性。”郡主欣然點頭。


    “我父王就好色,納了好多年輕漂亮的女人。每天嘰嘰喳喳,招蜂引蝶,煩死了。”郡主翻著白眼說道,言語之中,流露著憎惡之意。“劍文哥哥,以後你會不會像我父兄一樣?三妻四妾。”


    “不會……傻姑娘,我呢,此生有你足矣。”劍文說著,挽著郡主的手。二人下樹上馬,信馬由韁。聽到此話,郡主心中不勝歡喜。


    這時春陽明媚,耳邊傳來陣陣婉轉動聽的鳥叫。“我聽父王說,當世也有柳下惠,名叫王華,他是前朝狀元,更是赫赫有名的君子。古有柳下惠坐懷不亂的佳話。今日也有王華不為女色所動的美談。”郡主道。“哦!說來聽聽。”龍劍文起了好奇之心,問道。


    “聽父王說,數年前,王華在進京趕考路上。一日黃昏,天色已晚,他尋不到客棧落腳,便來到了一大戶人家……”


    “咚咚咚……有人嗎?開開門……”王華輕輕敲門道。“來了,來了。”一陣話音傳到,大門軋軋而來,一個管家探頭一看,是一個相貌俊美,文質彬彬的書生。聽他道:“打擾了,天色已晚,可以借宿一宿麽?”王華禮道。“請問公子,你叫什麽名字?容我去稟報我家老爺。”管家問道。“我叫王華,是進京趕考的書生。”王華道。說完管家關門而去。


    不久之後,管家去而複返,開門對王華道:“原來是公子,久仰久仰,請進”。管家說著畢恭畢敬將其請入了廳堂。


    “王公子,久仰久仰。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果然一表人才。今日駕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一個胡須花白,衣袍華麗的老爺起身迎道。雙方互禮一番。老爺便命人準備酒菜,為王華洗塵。


    當晚,可謂好酒好菜招待著,生怕怠慢了一絲一毫。酒足飯飽的王華在廂房中解衣欲睡。“咚咚咚”。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誰啊,請進。”王華道。


    “王公子……”一個嬌弱溫柔的聲音傳進耳畔,令王華大驚,猶如觸電一般從床上跳了起來。定睛一看,是一名衣不蔽體的女子……事中拿著一張白紙,上麵寫著大大的五個字“欲借人間種”。王華連忙轉頭,移開視野。轉身抱著衣服便向外跑去。留下一句“恐驚天上神……”


    郡主聲情並茂述道。“ ‘欲借人間種,恐驚天上神’。龍劍文默念道。為何那老爺要‘借種’呢?這不是自取其辱麽?”龍劍文一頭霧水。”好像是那老爺年過半百,膝下無子。而王華滿腹才學,又相貌出眾,才要‘借種’。”郡主解釋道。


    其實二人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對於紅塵之事,也是渾然不知。


    “劍文哥哥,如果以後有人問你’借種’。你會不會像王華那樣,不為所動。”郡主問道。“放心,我睡覺之前會鎖好門窗,不會給別人可乘之機,嘻嘻”。龍劍文笑道。


    二人說著,不知不覺來到一條河邊,遠而聞之,流水潺潺,宛如仙樂。遠而觀之,豔陽之下,日光粼粼,閃閃如金。近而觀之,隻見清澈見底,透白如鏡。二人迫不及待躬身喝了幾口,隻覺冰涼爽口。兩匹坐騎飲飽之後,兀自吃草去了。


    “劍文哥哥,這河水好冰啊。”郡主說著又用水洗臉。隻見水珠在她玉頰上滑落,美的不可方物。這時,龍劍文躬身想去洗臉。卻不料被郡主從身後一推,“撲通”一聲掉進水裏,蕩起片片水花。“哈哈哈,哈哈哈……”郡主放聲笑著。


    同時,龍劍文雙手一捧,將清水往郡主身上澆去,又將她一把拉下水來。二人在水中嬉笑,互相澆水,濺其無數水花向對方淋去。頓覺涼爽無比。“哈哈,苒兒……”


    二人玩了許久,在河裏抓了幾條鯽魚,鯉魚。又在岸邊拾了些幹柴,生火烤魚。“苒兒,把衣服烤幹,別染風寒了……”龍劍文道。說著,二人在火畔一邊烤魚,一邊幹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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