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時,滿目白雪。每走一步,發出“唰唰”之聲,而足跡蜿蜒曲折。二人說說笑笑一起走下山去。


    ”劍文,習武之道,在於循序漸進,日積月累。非一日之功,不可急功近利。如今,你內力尚淺,過幾日,我再傳你《逍遙經》 如何?”


    “一切聽從師父安排。”龍劍文道。他深知習武之道,又非貪婪之人,便欣然答應。尋思正好有幾處不能貫通,需要些時日好好想想。況且這半月多來,自己武功小有所成,早已心滿意足。又想到今日與師父過了二三十招,心中不勝歡喜。


    又過了兩日。中午,“王爺,找到了,找到了……”劉養正奔進廳堂,麵露喜色,聲音從前方傳來。


    ”子吉啊!何事如此慌慌張張”。此時寧王在後花園練劍,四周環繞著丫頭府兵。見他神色匆忙,便放了劍,喝退了眾人。“王爺,您一直讓我暗中調查的,殺死天山四狼的凶手,找到了。”劉養正道,原來這三月來,他受王爺之命,一直暗中調查貢金一事。


    “快說,快說。”寧王道,臉色突變。“此人前段日子,一直在王府馬場之中,難怪我尋他不到……”劉養正細細道來,寧王一聽,對此事極為震驚。“馬場?他為何會我寧府馬場。”寧王亦難以置信,問道。


    “之前王爺下達密令,讓所有縣衙密訪此案,追查貢金下落。在東邊二百餘裏處,有個屯子叫楊家屯,便是私藏罪犯之地。有一個地方縣令名叫吳大用,那日在楊家屯查到此人。好巧不巧,讓郡主劫下了,亦將此事掩埋,將人藏在馬場。其時,那凶手已身受重傷……”劉養正一五一十地說來,寧王大吃一驚。道:“苒兒?她與凶手素無交際,為何會救他……”寧王一臉茫然,難以置信道。


    ”這半月多來,郡主經常晚上離奇不見,不知與此事有關。我幾次派人跟蹤,無奈郡主武功高強,都已跟丟。”劉養正又道。說完長歎了一口氣。


    “那凶手呢?現在何處?”寧王怒目圓睜,大發雷霆,問道。”半月前已離開了馬場。”劉養正無奈道。“這天山四狼死不足惜,那貢金丟了也罷。但是何方高手,竟能在四狼麵前全身而退,此等大敵,留之後患無窮。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殺了他。”寧王氣急敗壞,咬牙切齒道。


    “王爺,如今凶手傷勢痊愈,不知所蹤。況且他武功高強,恐怕……”劉養正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


    “恐怕什麽?我堂堂寧王府,連一個凶手都奈何不得,還談什麽江山大業。”寧王罵道:“凶手是何門派,為何要劫我貢金……”“王爺息怒,我已在吩咐手下,南昌城中秘密查找,相信不日便會有結果。”劉養正驚魂未定,安撫道。


    “等等……前不久,我王府府兵當街被人暴打,是否與此人有關?”寧王怒火之中,又平靜下來,沉思半晌問道。“確有此事,不知道行凶之人和劫貢金之人是不是同一人所為……”劉養正誠惶誠恐道。


    “若是查到了凶手,又該如何應對?”寧王鄒起眉頭問道。


    “嗯……這……不如這樣,五行道人不是在府上嗎!不如,請他們出手。”劉養正道。二人四目相對。“我堂堂寧王府,居然連一個劫匪都奈何不得,若是傳揚出去,顏麵何存?”寧王道。劉養正聽聞此話,陷入了沉思。


    “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想辦法抓住凶手!還有,就說本王病了。這幾日將所有事務都讓郡主處理,不讓她離開王府半步。”寧王說完,拂袖憤然而去。


    “郡主,王爺有令,您不能離開王府。”“是啊,郡主,還有這麽多軍務沒有處理,您看看吧……”


    “苒兒三天沒來了,她為什麽沒來?難道出什麽事了嘛?不行,我要去找她。”


    這一日下午,北風凜冽,龍劍文縱馬來到寧王府。當他飛簷走壁上了屋頂,四下眺望,隻見府中戒備森嚴,恐怕連一隻鳥也飛不進去。無奈之下,隻好等到夜晚。


    晚上,天色朦朧,耳邊傳來陣陣犬吠之聲。


    “苒兒,我來了。”龍劍文借著月色,躲開府中巡衛。來到一處花園,隻見一片梅花,幽香陣陣襲來,沁人心脾。


    他施展輕功在屋頂上起起伏伏,黑夜之中,隻見府中明亮如晝,樓閣林立。雕梁畫棟,數不勝數。


    “不知道,苒兒在哪裏。”龍劍文並不知道寧府布局,更不知郡主寢宮在哪裏,隻好四處找尋,可是王府太大,尋了好久,也沒找到。無奈之下,隻好找個人問問。


    居高臨而視的他,四下觀望,終於在一個角落看見落單一人。


    “別說話,郡主在哪裏?”龍劍文趕到麵前,趁其不備,蒙住其嘴巴,問道。“在……那邊。”那人說著,用手指了指南麵。“得罪了。”龍劍文話音一畢,將其打暈,換上衣服,便向南而去。


    一路穿堂入室,來到一處長廊。廊外水光粼粼。突然,“哎喲,走路不看路,沒長眼睛啊。”一個女子匆匆而來,和龍劍文撞了個滿懷。聽她厲聲喝道。


    龍劍文抬頭看去,黑夜中一張模糊的粉臉,隻覺她好生眼熟。“你……是……你是龍公子?我是郡主的婢女蒹葭啊,龍公子不記得我了。”那女子認出劍文,頓時怒火全消。


    龍劍文點了點頭。“龍公子,你是來找郡主嗎?我帶你去。”低聲說著拉著劍文朝南而去。“龍公子,這幾日郡主公務纏身,她在書房呢……”蒹葭說道。


    二人又走了小半炷香時辰,來到一處院子。隻聽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龍公子,跟著我,別說話。”蒹葭低聲叮囑道。二人一前一後向前走去。


    沒走幾步,看來人正是幾個衣著華貴的男子,躡手躡腳地走著,好像入室行竊的盜賊一般。“蒹葭見過三位王子。”蒹葭一眼便認了出來,作揖道。看著他們手中各牽著一名女子。對她而言,已經習以為常。龍劍文在身後也躬身行禮。


    雙方擦肩而過之時,一股濃濃的香味撲麵而來,蒹葭內心忐忑不安。龍劍文更是暗中運力,以備不時之需。


    “恭送三位王子。”三位王子走過去後。蒹葭終於鬆了口氣。突然,“蒹葭,父王在否?”世子突然轉過身來問道。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蒹葭猝不及防。“啊……嗯……回世子的話,在……”情急之下,蒹葭定了定神,回道。如果說不在,那他們則會肆無忌憚。萬一王爺回來,被逮個現行,那還得了。說在的話,還可以震懾他們,讓他們收斂一些。


    “在?在哪裏?”二王子顫聲問道。“好像是在大廳。”蒹葭道。三位王子麵麵相顧,頓了半晌。“你,來,把她們送到我寢宮去,我們去給父王請安。”三王子道。說著指了指龍劍文。喚他上去。


    龍劍文和蒹葭相顧一眼,遲遲沒有移步,也不知如何是好。


    千鈞一發之際,蒹葭急中生智。對龍劍文道:“郡主不是吩咐你去拿東西麽?還不快去。”說完,又轉頭對三位王子上前道:“世子,二位王子,不如這樣吧,你們去給王爺請安,這三位小姐由我帶去寢宮。如何?”


    “好聰明的女子……”龍劍文暗中歎道。


    “那好吧,就這樣。”世子道。蒹葭臨走前給龍劍文使了一個眼色,便帶著三個女子離去。龍劍文也忙不迭作揖離去。


    不久以後,龍劍文來到南邊一處花園。回頭一看,終於不見了三個王子的身影。才鬆了一口氣。又加快步伐南去。他知道,剛才如果被發現,勢必會動手將他們打暈。


    所經之路,全是甲士府衛,萬一動起手來,自己將會陷入重重包圍之中。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動手。


    “苒兒,你在哪裏?我來了……這王府真大,太難找了……那貢金,是從寧王府出去的,今日難得有機會,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龍劍文心道。


    不久之後,突然,“哈哈哈,這南昌城太好玩了……” “對啊,今日這花燈節,好多稀奇玩意兒還沒見過呢?” “掌門,師父他們還在遊玩,讓我們回來……”一陣話音從不遠處傳來。


    此時,龍劍文見他們已到麵前,已是避之不及。隻見是三個帶劍男子。便視而不見的低頭走了上去。


    雙方擦肩而過之時,一陣酒氣撲來。其中一人斜睨一眼,目光流轉,頓了一頓。出言道:“站住!”話音一畢,一人走了上來。見他英姿偉岸,打量著自己。龍劍文這才看出來,他就是那晚和自己打鬥的五行宮弟子張複元。


    燈塔之側,二人四目相對。“是你!”張複元大驚道。龍劍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擊出,接著又是淩空一腳。張複元猝不及防,躲過了一掌,卻挨了一腳。被打翻在地。


    “有刺客,抓刺客……”剩下兩人醉意半消,大聲喊道。紛紛拔劍攻了上來,正是五行宮弟子龔林,向英。不久之後,府中侍衛猶如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湧來。


    龍劍文見勢不妙,心知不能戀戰。不料,五行宮三個弟子齊齊攻了上來。雙方纏鬥一處。


    交戰三合,龍劍文已然不敵。但他發現,張複元並無醉意,而其他兩名男子似乎醉意正濃。這時,黑暗中一條火龍已然衝來,將四人圍在中間。火光之下,方才各自看清別人麵目。


    驀地裏,張複元劍光一閃,飛身攻來,橫刺,斜劈,回挑三劍連攻。龍劍文手中無劍,以後左閃右避。三招未絕,背後風聲襲來,隻見龔林,向英已然攻到。龍劍文右足一點一個淩空跟鬥躲過。落地之前,反手奪過一柄快刀。雙方又廝殺一處。


    擊麵,反削,左右換劍,秋風掃葉……龍劍文使出“逍遙七劍”中第一劍“逍遙踴躍”。這攻勢迅捷,行雲流水。讓三人為之一震。


    一招擊麵,張複元猝不及防,身子後斜,長劍撥開。這時向英長劍刺來,卻被龍劍文一記反削擊退。快刀由右換左,又一招秋風掃葉,擊退身後的龔林。就在這時,龍劍文躍起雙腳,一記連踢,正中龔林和向英頭部。這一切隻在眨眼之間。


    三招連退三人。張複元暗歎道:“好厲害的劍法。莫非,那晚他怕我偷學,所以不用。”


    “他是刺客,給我殺了他。”張複元喝道。眾府衛群起而攻之,張複元三人也使出五行劍法。霎時間,庭院之中,刀光劍影,火光滿地,哀嚎震天。


    不久之後,麵對這潮水一般的攻擊,龍劍文元氣不支,漸漸不敵。


    突然,府衛又一陣攻擊後,地上三人猶如暗器一般朝龍劍文飛了去。隻見他斜身,低腰,空翻,連連避過。可還未落地,身後劍光一閃,張複元三人已然攻到。踢出的三人便是張複元所為,這招不可謂不毒。


    張複元是金行道人的弟子,隻見他殺招頻出金戈鐵馬,一刻千金,甲光向日金鱗開……龔林是木行道人的弟子,隻見他連出幾招,入木三分,無邊落木蕭蕭下……向英乃是土行道人的弟子,隻見他使出二分塵土,土崩瓦解……


    一時之間,這攻勢如風如火。龍劍文左格右攻,無奈雙拳難敵四手。突然,側身躲過一劍,還未站穩,身後又是一腳,便飛了出去。噗嗤一聲,吐了一口鮮血。


    “去死吧!”向英一劍刺來,龍劍文雙目中劍影一閃……千鈞一發之際,被張複元一劍挑開。


    “二師兄,怎麽了?”向英不解問道。“小子,你若能說出你所用的劍法,或許我們能饒你不死。”張複元獰道。


    “呸,就憑你。”龍劍文啐道。星目中露著不屑。“二師兄,既然他不識時務,別跟他廢話,一劍殺了。”龔林道。說完,長劍刺來。這一次,張複元不再出手。


    劍光一閃,那劍鋒已與龍劍文相距不過一尺。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當口,一陣狂風襲來,火光俱滅,霎時黑暗一片。一道紅光在黑夜中舞動如花如雨。龔林頓感背後風聲一緊,回劍格擋。隻見那紅光與劍一碰,劍身便如蛇一般拍蕩而去,“啪”一聲,打在龔林臉上,肌肉一晃,一陣劇痛。腹上又是一腳,便飛了出去。半空之中,隻見張複元,和向英早已倒在一邊。這一切隻在電光火石之瞬,並未有人看清來人是誰。


    殘影一閃,地上的龍劍文已然不見。再看牆頭,二人翻牆而出。


    “追,給我殺了他們。”張複元起身怒道。


    “劍文哥哥,你沒事吧?”原來來人正是郡主。看她擔憂的眼神,為龍劍文擦拭嘴角血跡。 “你怎麽來了?”龍劍文握著她的手問道。眉梢眼角都是喜悅。二人奔出王府,一路來到街上。隻見城中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我在書房為父王處理事務,聽到外麵的打鬥聲,出來一看……不說這個了,你是來看我的麽?”郡主俏臉一笑,滿心歡喜。


    “對啊,這三日沒見你,所以我就來了。”龍劍文道。“你怎麽穿這個衣服?”郡主指著龍劍文身上的下人衣服問道。


    “嘿嘿。”龍劍文微微一笑,隨即脫了下來。二人邊走邊說,目光之中,全是五彩斑斕的花燈,街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哦,我忘了,今天是花燈節。本來前幾日想邀你一起觀看的。不曾想這幾日忙於公務,給忘了,嘻嘻。”郡主說著淺淺一笑,那玉頰上泛起一個小酒窩,甚是可愛。


    龍朱二人手挽著手,在各處小攤上東瞧瞧,西看看。


    “我是誰。”郡主將一處攤上鬼麵具戴著,怪聲怪氣地說。開心的像一個孩子。劍文在旁,一顆心宛如泡在溫泉中,暖洋洋的。那個傲若冰霜高高在上的郡主此時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令人憐愛的可愛女子。


    “老板,這個多少錢?”二人又來到一個金銀首飾攤。郡主選了一個簪子問道。“這個……十文……”老板話未出口,又收了回去。尖嘴猴腮的他看了一下二人,見他們衣著富麗,並非普通人。便頓了一頓道。“二十文。”其實這簪子不值五文錢。但龍朱二人不食人間煙火。


    “這個呢?”龍劍文打量了一番,在攤鋪上發現一對鴛鴦吉祥紅玉佩。拿在手中看了看。郡主也看了過來。


    “這個五十文!”老板道。“來,給你,不用找了。”龍劍文將一粒碎銀子放在攤上。二人拿著東西開心而去。


    老板驚魂未定,忙不迭拿起銀子咬了一下,才知是真的。又左顧又盼,開始收攤,臉上滿是喜悅。


    “劍文哥哥,你幫我帶上吧!”郡主將簪子遞了過來。“這……二十文,一定是個贗品。”龍劍文心道。但看她一臉笑意,若是說了這句話,肯定會掃興。便接過來幫他插上頭上。


    “真好看,美極了……”龍劍文連聲誇道。此時,對於郡主來說,這二十文的簪子勝過所有她用過的無價之寶的首飾。


    “這鴛鴦玉佩,我們我們一人一枚,好不好?”龍劍文將一枚遞了過來。郡主點頭答應。二人互相佩在腰間。


    隨後,二人又四處遊玩,雖然寒風刺骨,但二人也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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