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期眼睫半垂,沉默了半晌後?輕輕嘆了口氣:「祁幹失控了。」


    「他失控有段時?間了,宮裏現在雞飛狗跳,沒人敢刺激他。」孟蘿時?一想到今天晚上?睡覺還要麵對這批瘋狗,就覺得心顫。


    祁幹的瘋不單單針對個人,他再不開?心也不會要懷瑜的命,但伺候著懷瑜的那群宮女,就倒了大黴,簡直橫殃飛禍。


    謝期戴上?眼鏡,神?色有一瞬的疲倦:「所以謝承安必須回京。」


    「他想要謝家?滿門的命,但冀州百姓是?無辜的,這場疫病還有醫治的餘地。」


    自從抵達冀州後?,他白天上?班,抽出間隙詢問學中藥的朋友,研究瘟疫解藥,晚上?在謝家?扮演謝承安跟謝家?一大家?子?的人爾虞我詐。


    謝承安認為他學醫,自然對瘟疫有所了解,但臨床醫學和中醫是?完完全全的兩個大方向,更別說他一開?始就打算往精神?病與精神?衛生學的方向發展。


    中醫最多也是?選修時?,學過點皮毛。


    一學期四五個月的知識,他早就不知道忘到哪裏去了。


    讓他研發瘟疫的解藥,簡直天方夜譚。


    孟蘿時?歪了下頭,服務員將餐車停在桌邊,繼而把大到有些離譜的盤子?放到桌上?,欲言又止的臉上?是?對兩人的好奇。


    「我們在討論劇本,不好意思,是?不是?聲音有點大?」


    他們的聲音其實很輕,出了半包圍的木質屏風,甚至都聽不見是?否在講話。


    服務員搖了搖頭,那股帶著好奇和八卦的目光頃刻消失,她也透著些許不好意思,微笑道:「沒有,鰻魚需要我幫你們烤嗎?」


    「不用了,我們自己來就行,謝謝。」孟蘿時伸手接過服務員手裏的木夾子?,眼眸彎成月牙。


    她將新鮮的鰻魚放到小小的烤盤上?,烤盤像小朋友的玩具,小巧的隻能放下兩塊鰻魚肉。


    「謝承安想回京州求醫?」孟蘿時?忽然道。


    「嗯。」謝期點了點頭,「需要一味藥引,隻有宮裏有。」


    孟蘿時?把切開?的檸檬擠到鰻魚肉上?,放下夾子?看向謝期,眸色帶著少有的嚴肅:「冀州的具體情況我沒有你清楚,但謝承安在冀州待了至少近一個月,他沒有感染疫病?」


    謝期擰眉:「感染後?最明顯的病症是?高燒,然後?是?皮膚潰爛。」


    他的語速很慢,似乎在回憶謝承安是?否有這種症狀,神?色也染上?幾分肅穆。


    「謝承安的防護措施做得很好,沒有被感染。」


    孟蘿時?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日料店裏的音樂很輕柔,放的是?她以前看過的一部以悲傷為主?旋律的電影裏的音樂。


    她仿佛又看到永康三十一年的悲壯結局。


    滾落到台階下


    的腦袋,被一雙大手抱走,手背上?是?潰爛又癒合的傷口,傷疤增生後?,在皮膚的表層凸起,看著醜陋又駭人。


    謝期神?色很淡,連著嗓音也沒了最初的清透,他垂著眸看著碗裏的無菌雞蛋,晶瑩剔透的蛋黃隨著時?間與牛肉混在一起。


    「冀州早在瘟疫還未徹底爆發之前就封鎖了城門,不讓進也不讓出,裏麵的百姓整日生活在隨時?被感染的恐慌裏。」


    「我剛才說了,祁幹失控了。」他輕抬眼皮,看向孟蘿時?,「他昨日下達了命令,臘月廿五,火燒冀州,滅瘟疫。」


    空氣安靜極了,像是?巨大的玻璃罩從天而降,嚴嚴實實地罩住孟蘿時?,周圍的空氣被吸幹了似的,她忽然覺得難以呼吸。


    努力地吸氣,卻沒有氧氣湧入肺裏的感覺糟糕透了。


    謝期張著嘴還在說什麽,但她聽不清,不知過了多久,服務員再次推著餐車走到桌邊,將新鮮出爐的菜擺放上?桌。


    盤子?與桌麵的碰撞,敲碎了玻璃罩,她猛地吸了好大一口氣。


    「咳咳……」


    服務員嚇了一跳,趕忙幫她順氣:「沒事?吧。」


    孟蘿時?一邊搖頭一邊咳嗽,直到嘴邊被遞上?了一杯茶水,男人聲線溫柔,帶著安撫之意:「喝口水緩緩。」


    她順著喝了兩口水,喉間的不適感漸漸消失,謝期不知何時?坐到她的身邊,手搭在她的後?背正在輕輕地拍打著。


    「我剛才的話嚇到你?」


    孟蘿時?搖了搖頭,她不知該說什麽,祁幹失控後?一切都在往不可預料的方向走,他像個暴戾的掌權者,胡亂地利用手裏的權力達到目的。


    無論過程會死?多少人。


    他們現在坐在市中心的日式料理店裏,沒有皇室,沒有階級,也沒有封建禮教。


    日子?安定靜好。


    古代世界的一切遙遠得像一場大夢,夢是?當不得真的。


    「你覺得我講話文縐縐嗎?」


    她握著杯子?輕輕地問。


    胡荔早會前的話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散,同化這個詞,她似乎在哪裏聽過。


    謝期沉默了一陣,不答反問道:「那你覺得我講話如何?」


    孟蘿時?偏頭看向他,謝期雖和謝承安同名同姓,但相貌和性子?皆似是?而非,或許是?醫生職業的緣故,謝期身上?帶著一股溫和。


    瞧見的第一眼,就會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金絲框鏡片下的雙眸,堅定又坦誠,宛若清澈見底的溪水,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沉澱和渾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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