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蒙蒙的一夜深眠初醒,慕辭覺懷中空冷,便翻了個身,困倦未消的在褥絮中一陣摸索,又恍惚了好一會兒後才睜開眼來,發現花非若並不在身旁。


    “非若……”


    本已整裝完畢準備前往上朝的花非若突然聽見床上的人喚了自己一聲,便又連忙應著折回屏風後,在床邊坐下。


    此時慕辭趴在他的枕上,薄被隻半掩著身子,正睡眼惺忪又笑意綿綿的看著他。


    看著他這般溫順的模樣,花非若也暖化了心腸,便柔柔撫了撫他的臉,“時辰還早,再睡會兒吧。”


    瞧著他注視著自己的目光柔得繾綣化水,慕辭心裏美滋滋的,便趁他給自己蓋被子時又捉住了他的手,往他掌心裏親了一下。


    他這小動作又鬧得花非若心癢一笑,便輕輕戳了戳他臉上笑意盈暖的靨窩。


    “我去上朝了。”


    花非若起身,又依依不舍的看了他兩眼後,才出了寢殿。


    他走後,慕辭也就沒了睡意,隻又稍躺了片刻醒了醒神後便一如尋常的想一個翻身坐起,卻才猛的這麽一動,他全身便像是被人擰過似的驟然間酸痛不已,於是又重重摔了回去。


    慕辭跌回床上後又愣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體會到昨晚和他那一夜纏綿後的餘勁。


    再起身時,慕辭便小心了不少,坐起身後又扶著腰杆稍緩了片刻。


    那美人平日裏瞧來如此嬌柔溫順,卻還是把他折騰的挺慘……


    雖說眼下身子酸累得有些來氣,然昨晚那事到底也是他自己先招惹後又心甘情願的,哪有什麽可埋怨的。


    何況他又哪裏忍心怨他的心肝兒待他熱情太盛。


    於是慕辭自己坐著緩過勁後,便站起身來尋衣,卻轉頭就瞧見他的衣裳早已被疊得整整齊齊的擺在了床邊。


    -


    今日一晨,晏秋便收到了燕赤王遣人送來的書信,信中言稱,女帝已將手書交由將遣往朝雲的使臣,歸程之期便等東皇回應後再定。


    看罷此信,晏秋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隻要女帝出手相助,燕赤王回國此事便十拿九穩了。


    使隊不日便將啟程,於是今日朝罷後,左師又入清緒殿中與女帝和丞相最終定議出使之策。


    事定後左師便先一步告退,而丞相則仍留殿中,待左師離至殿外後方才問道:“燕赤王此事,陛下恐怕還需再三斟酌。”


    “願聞丞相之憂。”


    “此事真假遠於月舒實難驗定,其事若有偽,則損帝書之威,哪怕此事屬實,而其亂生乎於鄰國儲君與親王之爭,此事廣及社稷之局,私入宗室之隱,月舒實不宜之插手。”


    “丞相之所言,朕亦有所斟酌,故於手書中並未言及其皇子鬥亂之事,而燕赤王之真偽,朕亦請言東皇先遣與王熟識之大臣於邊境迎見,如此應可全此事無礙。”


    聽罷,丞相點了點頭,“如此倒是妥當。”


    既知手書一事已無礙後,丞相便也請退了。


    出至清緒殿外,丞相正緩步下著殿前階梯時,忽見有一郎君正從後庭的方向往這邊走來,便詫異的瞧住了那也著宮服的郎君,卻不知這是哪個宮裏的郎主,竟能在女帝的宮苑中如此肆意閑走。


    慕辭遠見前方有大臣方出殿門,便也在原地止步向其頷首示禮,丞相受之亦拱手還禮。


    隻遠遠一照麵後,丞相便收了打量的目光繼續走下階梯離宮而去,而慕辭亦是看著她走遠後方才進了清緒殿。


    慕辭上殿時,花非若正蹙著眉盯著一本折子思索批言,餘光瞟見了正緩緩向他走來的慕辭,便立馬收住神態裏的異色,笑吟吟的看著他。


    今日慕辭一改平日裏活蹦亂跳的舉止,老老實實的緩緩登上座前高階,又慢慢的在他身邊坐下。


    見他像是有些蔫噠噠的,花非若連忙問道:“身子不舒服嗎?”


    “嗯……”


    “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來看看?”


    慕辭卻巴巴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便將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腰上,“這裏不舒服,你幫我揉揉。”


    花非若恍然一怔,旋即便明白了他說的不舒服是什麽,於是臉頰又不自禁的熱了起來,便一手輕輕揉在他腰間,卻又局促的將臉避去了一邊。


    “你怎麽又害羞了?”慕辭笑問著,輕輕靠在他肩頭。


    “我……”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從小就很容易臉紅,最誇張的還是初中那會兒,跟女生說話都會臉紅,靦腆的不行,也是一直到了大學才稍好些。


    本來他對男孩子倒也不敏感,隻是奇怪的對慕辭這樣而已……


    看著他羞得話都應不上來的模樣,慕辭心裏實在是喜歡的不得了,便湊上去在他泛紅的臉頰上輕輕啄了一口,“你怎麽這麽可愛?”


    雖然覺得“可愛”這個詞被用在自己身上有些怪怪的,但被慕辭這麽貼著他也還是挺受用的,便笑著抿了抿唇。


    “昨夜……”花非若低低的嘟囔了一聲,慕辭便抬頭瞥了他一眼,“嗯?”


    一說起昨夜那一晚的意亂情迷,花非若多少還是有些局促,便又臉紅著醞釀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問了出口:“昨夜……是不是讓你很難受?”


    慕辭“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頓讓花非若更是局促的不敢看他。


    “你在想什麽呢?怎麽會這麽問?”


    “……”


    他就是不知道才問的啊!


    這種事不管是他走江湖的那二十五年,還是當下成了女帝的這輩子都是頭一回,實在是不通門路……


    “我隻是……怕你難受……”


    慕辭又笑了。


    昨晚他也是稀裏糊塗的,要說哪裏難受倒也不至於,隻是起初有些疼罷了,卻不足為礙。


    於是慕辭又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貼在他耳畔幾許狡黠的戲道:“這都一夜過去了,我也不記得了,不如今夜再試試?”


    慕辭呢喃輕語的熱息在他耳邊落得微微膩潮,戲得他此處肌膚又是一陣癢酥,正想避時,慕辭又往他耳朵上輕輕咬了一口。


    “嘶……”


    花非若霎然間耳朵都紅透了,慕辭卻是鼻息輕哼了一笑,又循著他的下頜一路點吻,終而掀起冕旒輕輕銜住了他的下唇。


    得償所願的又嚐舐了一番他的美色後,慕辭便心滿意足的靜靜坐在一旁看書。


    而花非若卻是看著今日這一本又一本詭異的折子,隱覺頭大。


    今日出現在他桌上的奏折有近半數都參的是禦鑄府的掌府百裏允容。


    從他翻到了禦史中丞參的,責言百裏允容大失掌府儀責的於府中縱火燒了一資曆頗老的師長所造將獻與金祭的鑄架的第一折後,而後至少跟了有七八本折子都在彈劾百裏允容,此中除了大說其說百裏允容燒鑄架一事人神共憤外,更還細數了諸如百裏允容傲慢無禮、行事乖張等許多往日過責。


    綜合十來折看下來,這些個彈劾的內容一句話總結就是——百裏允容此人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一堆,年輕氣盛、目無尊長、德不配位,難當掌府一職。


    其實百裏允容這個人花非若的印象不是很深,若不是今日被這麽些折子彈劾上桌,花非若甚至都不一定能想起朝中還有這麽一號人,故看罷折子後也是在女帝往昔之憶裏刨找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此人乃是中原楚國人,去年春時由丞相舉薦入朝。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關於我老公是女帝這件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渡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渡非並收藏關於我老公是女帝這件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