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玖說:「我們來比賽吧,看誰先爬到山頂。」


    沒等秦嘉守答應,她就蹭蹭連跨幾個台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雖然我比你體能好,但我不會讓你的。」


    秦嘉守明知她在激他,但體能上的勝負哪有不應戰的道理?當下就回道:「你不讓我,我卻能讓你。我比你多背一個包都能贏你。」


    包裏裝著補充能量的食物,水,充電寶,還有一條伍玖執意要帶上的小毯子,說重不重,但確實算得上累贅。


    伍玖笑了:「你自己說的,到時候輸了可別怨不公平。」


    秦嘉守:「我不會輸。」


    他天生身體素質好,腿長,後天又不缺鍛鍊,兩三個台階一起邁,不一會兒就把伍玖甩在了後麵。形勢逆轉,他回身朝著落下了幾十級台階的伍玖喊:「這麽快就走不動了?要我背你嗎?」


    伍玖不疾不徐地按照自己的節奏往上爬,淡定道:「先別笑得太早。」


    果然爬了半個小時以後,秦嘉守漸漸感到了吃力。剛開始爬得太快,體力迅速耗盡,一步兩三個台階逐漸變成了一步上一個,然後小腿肌肉開始發緊,抬不起來。


    他在路邊坐著休息時,伍玖追上了他,從他包裏掏了一瓶水,大笑著說:「您悠著點,別著急!再見!」


    風裏隻留下的她無情的嘲笑聲。


    秦嘉守確實不著急,休息夠了,一刻鍾後再次把她反超。她耐力好,爬山經驗多,可他爆發力好,恢復也快啊。


    他一點都不著急,甚至在這種你追我趕中找到了樂趣。


    兩人在這種競賽的氛圍中,登山速度比攻略中預計的快了很多,淩晨5點鍾已經快到達山頂。


    秦嘉守坐在一個較為寬闊的台階上進行最後一次修整,正揉捏著腿肚子上的肌肉,伍玖再次追上了他,痞氣十足地捏著他的下巴,彎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得意洋洋地提前宣布:「我贏了!」


    然後步履輕盈地超了過去。


    秦嘉守起身便追。


    追了沒幾步,他便看到伍玖停了下來,用手電筒的光照著路邊的什麽東西。


    她連近在咫尺的勝利都不要了,就那麽愣愣地看著。


    秦嘉守追到了跟前,問:「你在看什麽?」


    順著手電筒的光線看過去,路邊怪石嶙峋的山體上,立著棵一抱粗的柏樹。離樹根一米高的地方,不知道被蟲子蛀了還是雷擊燒了,有一個足球那麽大的洞。


    伍玖看得出了神,喃喃地說:「這得多疼啊……」


    「樹有什麽疼不疼的。」秦嘉守走近樹洞,打著手電筒往裏看,照見了一大片亮晶晶的東西,哭笑不得地說,「裏麵都是硬幣。景區隻要有個洞,有個池子,就能變成許願的地方。」


    伍玖手裏的光柱晃來晃去,到處照這棵柏樹。五月份,萬物瘋狂生長的季節,這棵樹的葉子卻稀稀拉拉,半死不活的。


    「它快死了。」她傷感地說,「這個洞不長好,它會死的。」


    秦嘉守不明白她剛才還興致高昂的,怎麽突然間悲春傷秋起來。他的應對方法是轉移她的注意力:「還走不走?我要贏了哦?」


    他佯裝往上跑了幾步,一回頭,伍玖還站在那裏。


    秦嘉守隻好折返回來,半拉半拽地把她拖到山頂。


    旅遊淡季,夜爬的人不多,秦嘉守帶著伍玖占了一個看日出的好位置。太陽還沒動靜,天邊仍舊青黑色的。山間霧氣重,清晨時分的山風吹來,兩個人都打了個哆嗦。


    他這才意識到小毯子的必要性,拿出來抖開,把兩人緊緊地裹在一處。


    雲海在他們腳下翻滾,一直延展到視線看不到的地方。


    伍玖縮在毯子裏,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秦嘉守低頭問:「怎麽突然不開心了呢?」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抱緊了小火爐一樣的軀體。


    秦嘉守靜了片刻,終於忍不住低聲問:「你是假裝忘了周進吧。」


    秦嘉守敏銳地感覺到懷裏抱著的人有點僵硬。


    他突然懊惱,裝傻不好嗎?問不問,結果都是一樣的,她忘記周進是遲早的事。何必什麽事情都要刨根究底地給自己,也給她找不痛快。


    秦嘉守默念著一萬遍難得糊塗,接下去就沒有再說話。


    他本來可以把伍玖的破綻拋出來——她下午都沒見過周進的爸爸,就直接要他爸來接人。周進這個年紀的男人,喝醉了,陌生人第一反應肯定是找他老婆。可見她還記得關於周進的事。


    算了,裝傻吧,她要是找什麽藉口,就借坡下驢信了得了。


    伍玖沉默了很久,沒有試圖為自己掩飾。過了一會兒,她問:「你這麽聰明,周進那兒的話也套得差不多了吧?」


    秦嘉守心頭刺痛,急忙辯白說:「我不是懷疑你,隻是想知道——」


    「你可以直接來問我的。」伍玖打斷他,「咱們什麽關係,為什麽不直接來問我?還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她說得輕鬆隨意,好像聊起昨天晚上吃了什麽那樣,「我確實是裝的。按理來說,我都一年多沒跟周進聯繫,忘掉他再正常不過了,可我偏偏還記得。為什麽呢?這就要說起那樁車禍了,我忘不掉,忘不掉李韻死前的那雙眼睛……」


    「噓……」秦嘉守拉高毯子,把伍玖的腦袋整個裹進去,隔著織物的紋理,輕柔地撫著她的頭髮,「別說了,我猜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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