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洺目光陰冷地掃了明凡一眼,將眼底的波濤藏匿於心底,最後衝明凡一笑。


    “那我們拭目以待。”


    明凡徑直離開,沒有再搭理牧洺拋過來的話茬。


    早晚都要刀劍相向,現在假兮兮地說一句話她都覺得要累到她。


    半顆蛋和三矛在明凡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


    明凡走出許久,突然回頭問道:“說一下感言吧。”


    “?”


    “?”


    兩個人被她這番話問得一懵,不知道從何說起。要說剛才對那個牧洺的印象,他們自然和明凡同仇敵愾。


    可這有什麽好發表感言的。


    “第一次做人,有什麽想說的。”


    “……”


    三矛無語了片刻,他就知道明凡嘴裏的,就沒什麽正經話。


    三矛抿唇,不想回答她這麽無聊的問題,長腿直接一邁,從明凡身邊走了過去。


    半顆蛋茅塞頓開,心道原來主人是問的這個,不禁正了臉色,準備一本正經地回答。


    誰料明凡伸了伸胳膊,懶洋洋說道:“算了,回去睡覺。”


    她所謂的睡覺就是真的睡覺,不管過多久,她依舊堅信早睡早起身體倍棒的道理。


    “你這個性格,怪不得被上一任劍主不喜,要我我也拋棄你,讓你臭屁。”


    明凡拉起半顆蛋的小手,唇角笑得漫不經心,衝三矛的背影吐槽。


    果然,聽到這話,三矛轉身就和明凡吵了起來。


    被上任劍主拋下,一直是他心裏的禁忌,如今被明凡這麽赤裸裸地挑了出來,他自然生氣得很。


    明凡和三矛從對罵,最後變成對打,兩人都不使用靈氣和外力,隻是單純地發泄,拳拳到肉。


    明凡被三矛一把拽住胳膊,往前一帶,在攻擊襲來之前,明凡將胳膊卸掉,趁此機會轉身,另一隻手上的拳頭快準狠地打向三矛的下巴。


    三矛被打得猝不及防,反應過來後,更猛烈地打了回去。


    這兩人打得,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起內訌了?”


    有人不解地說道。


    “大概是跟著明凡挨劈,現在惱了吧。”


    “不過她這打法……對自己真是下得去手。”


    “別惹明瘋瘋,她瘋起來自己都打。”


    明凡和三矛 從眾人回影陣的視線中消失,最後打回了屋裏。


    兩個人累的癱倒在地上。


    明凡將披散在身前的頭發隨意撩到身後,一拳又懟到三矛胸前。


    三矛上半身倚在床邊,坐在地上沒有還手。


    半晌兩人對視一眼,撲哧笑出聲。


    明凡勾唇,她一直知道三矛對她的態度和想法,也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契約究竟是怎麽回事。


    當時不過是三矛想離開秘境,再加上被她誘哄得迷迷糊糊,他們這才簽下契約。


    三矛性子桀驁,最難馴服,她一直都知道。


    但跟著她目前是三矛最好的選擇,所以他們之間默契的誰都不會多言,這麽長時間,也還算相處和平。


    但一個有心結的劍,不會輕易接納和信任新的劍主。


    往後她必然要有許多腥風血雨,一個不能與之交付後背的夥伴,是個隱患。


    他們之間也不能一直這樣,所以是時候有人該踏出一步,做這個解鈴之人。


    明凡,踏了出去。


    將三矛的心結打開,挑破它,之後什麽樣的路,那就是她和三矛之間的事,不摻雜旁的東西。


    三矛若說一開始的確被她激怒,那麽中途也明白了她的用意。


    隻不過他選擇就計發泄,他這些年在冰窟從指責上一任劍主到懷疑自己,心中早就積攢了諸多不快。


    “下手真有夠狠的。”


    明凡白了三矛一眼,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接上的胳膊,手握上關節處,一用力,隻聽咯嘣一聲,將其接了回去。


    “……對不起。”


    半晌三矛別扭地開口,腦袋瞥向一邊。


    明凡無所謂笑了笑,目光落在三矛骨折的下巴上……嗯,是她揍的。


    忽然感覺他們兩個半斤八兩天造地設天作之合。


    半顆蛋從門後探出頭來,剛才他想衝上來阻止,卻被明凡阻止了。


    雖然不太明白他們兩個為什麽又突然哥倆好,不過總歸不打了。


    片刻後,明凡和三矛勾肩搭背從屋裏出來,那樣死,完全不像剛發生了一場不愉快。


    明凡笑嘻嘻地沒話找話:“今天的天可真天啊。”


    三矛抬頭看了一眼烏雲滿天的天,挑眉:“那個叫牧洺的不像好人,用不用小爺去偷摸做掉他。”


    明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要總想著打打殺殺……殺也要提到外麵殺。”


    兩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這下看傻了回影陣外麵的修士們,眾人聽不到他倆刻意壓低的聲音,隻能看到他們狼狽為奸的背影。


    就,就突然又好了?


    從今天必死一個的架勢到兩人情同兄弟,竟然隻需要一扇門。


    明凡也沒打算讓別人懂。


    現在半顆蛋和三矛化形為人,但屋子隻有一間,明凡平時大大咧咧,雖然心底想的是都基霸哥們兒,不過為了挽尊一下,還是不能再過豪放。


    她變態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總不能更變態吧。


    當然,這隻是她自己的想法。


    至於其他人……


    “明凡果然夠變態,這是對自己的靈器都下手了嗎。”


    “一扇門,來啊,給我查查這一扇門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感覺是明凡用武力把那個靈器折服的。”


    “自信點,把感覺去掉。”


    ……


    明凡一路直接去尋蕭家塵,無他,多要兩間房,給自己的靈器來個住處。


    再說了,後日和空竺比拚,她要全力將身體調至巔峰。


    天藥榜榜首的位置,她誌在必得。


    隻要拿下天藥榜首之位,她明凡的名號,便將真正揚名四洲。


    明凡突然想到之前闖入她識海中的一位老者,他自稱王庭之人,什麽屎,啊不,什麽使。


    具體她記不清了。


    反正不管什麽使,那人好像知道她以後會和王庭有交集?


    前麵似乎有一大團迷霧,但明凡懶得去撥弄。


    比起動腦子,她更喜歡靠武力解決,畢竟她隻是一個修為平平的金丹修士而已。


    再說了,她有預感,即使她什麽都不做,有些東西,也會主動找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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