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們爹是楚佑國。”


    老太太被這話震得呆立當場,難怪一見麵就覺得有些熟悉,原來是那個混蛋兒子的種。


    楚佑國再不是東西,也是她十月懷胎生出來的,二十年杳無音訊,她這個當娘的怎麽能不牽掛。


    “你們爹現在在哪兒?咋把你們養成這樣?”


    兩個姑娘一聽這話,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爹、爹他十年前就死了。”


    老太太感覺天旋地轉,渾身沒有一點力氣,還是被身後站著楚佑晴母女扶著才勉強站住。


    她沒想到,二十年沒見,等來的卻是兒子的死訊,眼眶通紅的問道:“他怎麽死的?”


    “那時候我們還小,記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有一年執行任務,我爹不小心中了一槍,那之後他的身體一直都不好,在我們13歲的時候他走了。”女孩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那你們的娘呢?沒和你們一起回四九城?”


    “娘也走了,爹生病以後,娘一個人撐著整個家,在爹離開後她也大病一場,一個月前我們剛從鄉下回來,她當天晚上就離開了。”


    楚凡跟老爺子就站在門外,兩個姑娘說的話,他們聽的清清楚楚。


    對於這個兒子,老爺子是恨的,可再怎麽說那也是自己血脈。


    如今聽說兒子死了,老爺子心情也是一言難盡。


    至於楚凡,他對楚佑國沒有愛也沒有恨,當初說出那番話,也是替那個離開的楚凡說,替爺爺奶奶說,替沐芸說,替沒見過麵的母親說。


    再聽到那個男人的消息,他心裏沒有一絲波瀾,唯一擔心的就是兩老的身體。


    他們已經八十歲,楚凡怕二老承受不住打擊。


    他扶著老子也走進院裏,扶到老太太身邊坐下。


    兩個老人互相對視一眼,又看看眼前的兩個姑娘,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楚凡看兩個女孩的慘狀,心裏也不好受,作孽的是楚佑國和那個女人,孩子是無辜的,再說他也不想讓兩個老人難做。


    “你們倆這是怎麽搞的?”


    兩個姑娘愧疚的瞄楚凡一眼,然後低下腦袋,“我們倆5年前下鄉,要不是我娘病重,我們可能還出不來。”


    “娘去世前,那所有的事兒都跟我倆說了,她說是她對不起大娘,現在可以去找她贖罪,還說請爺爺奶奶看在我們是楚家人的份上,能給我們一條出路。”


    話都說到這兒,楚凡不管都不行,他可不想老兩口因為這事兒操心。


    “那你們這是...”


    看兩人的慘像,楚凡都沒好意思說。


    兩人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些委屈,“我們下鄉以後,就有人來說媒,我們倆心裏惦記著娘,就一直都沒答應,這五年裏我們被所有人排擠,要不是娘病重的消息傳過來,他們還不打算放我們離開。”


    “娘走後,我們賣了家裏所有的家當,也隻夠兩張四九城的車票。”


    楚凡心裏已經了然,看樣子她們倆是從四九城走到這兒的,這一路上估計連飯都沒吃。


    他看向院牆外的沐芸,“媳婦,去大伯家拿些飯菜過來。”


    見沐芸走後,他繼續問道:“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麽名字呢?”


    “哥,我叫楚琳。”


    “我叫楚婷。”


    楚凡有些疑惑,“你們知道我是誰?”


    “嗯,家裏有你一張照片,雖然那時候你還小,不過跟現在的樣貌差別也不大,而且我們倆小時候在院裏見過你,依稀還能記得你的樣子。”


    楚凡沒有繼續問,沐芸已經端著飯菜回來,怕兩人不好意思,直接把飯菜端到屋裏。


    “先去吃飯,有什麽話等吃完再說。”


    兩個姑娘隨沐芸進屋,其他人在院子裏坐成一圈。


    老爺子猶豫片刻還是張開嘴,“小凡,這兩個姑娘你有什麽打算?”


    這話一出,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在楚凡身上。


    他們都知道,隻要楚凡說一個不字,老兩口就絕對不會留下她們。


    而楚凡當然也清楚老兩口的意思,不過這種事他做不出來,也不能讓老兩口寒心,怎麽說也是楚家的後代。


    “讓她倆跟我回四九城,咱們家大業大,不會連兩個姑娘都養不起,等以後有機會,再給她倆說門親事。”


    老太太眼含熱淚,“小凡,奶奶謝謝你。”


    楚凡慌忙站起身,“您可別害我,哪有奶奶謝孫子的,再說她們倆也沒錯。”


    事情塵埃落定,大家的心情不那麽壓抑,不過從老兩口跟楚佑晴的眼中,依然能看出悲傷。


    半小時後,兩個姑娘跟在沐芸身後出來。


    簡單梳洗之後,又換了一身衣服,兩個女孩不俗的樣貌,才展現在眾人麵前。


    楚家人就是底子好,即使在鄉下進行五年的勞作,依然掩蓋不住俏麗的容顏,仔細看眉眼,還跟楚佑晴有幾分相似。


    楚凡看向兩人,“你們倆過來坐下。”


    兩人對楚凡心存愧疚,毫不猶豫的坐過去。


    楚凡依次給他們介紹,“這個是小姑,你們爹親妹妹。”


    “這個是我媳婦沐芸,你們叫嫂子就行。”


    “這個黃毛丫頭你們叫佳佳姐,我也不知道你們誰大,你們私底下去商量。”


    宋佳佳本來微笑的臉蛋,瞬間氣鼓鼓的,“我咋就成黃毛丫頭了。”


    “哥哥的錯,等回家送你個禮物。”


    楚琳和楚婷羨慕的看向兩人,她們知道自己有哥哥,她們也知道,因為爸爸的關係,這個哥哥不會喜歡自己。


    這次找過來心裏一直很忐忑,怕哥哥把她們趕出去,那樣他倆就真沒有活路了。


    楚凡再次看向兩人,“一會跟我們回四九城,明天跟你們嫂子一起去工作。”


    懂事一點的楚琳連忙搖頭,“哥,我們不用去城裏,我們倆住在這兒就行。”


    “姐姐說的對,我們不能給你添麻煩。”


    楚凡臉色一冷,“我說話你們聽著就行,家裏不缺你們一口吃的。”


    說完他就起身離開,把爛攤子交給沐芸處理。


    沐芸也知道自家丈夫嘴硬心軟,拉起兩個妹妹的手,躲到一邊說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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