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把目光投向那裏,是因為他清晰的感知到,那個女人正在看自己的方向。


    他搞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但是對那個異族女人,他滿滿都是愧疚感。


    第二天一早,四個小腦袋瓜整齊的出現在房門前。


    “爸爸,我餓。”


    楚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了眼還在酣睡的老婆們,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哼,就你們倆小趴菜還敢找茬?真不知道誰給你們的勇氣。」


    他起身拉著個幾個小蘿卜頭就向外走,“媽媽們還在睡覺,爸爸給你們做飯吃。”


    這十年裏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閑著,所以從前兩個女兒能吃輔食的時候,他就開始學著做飯,現在也算是有模有樣。


    蒸了一鍋饅頭,加上幾個適合的小涼菜,在這個炎熱的夏季能平添一絲涼意。


    等他把飯菜端上桌,一大家子也陸陸續續起床。


    現在孩子都大了,聽不見刺耳的哭鬧聲,倒是母親的嗬斥此起彼伏。


    即使長大的宋佳佳也沒離開小院,楚楚出嫁以後,就連弟弟宋顯揚也住進來,現在跟楊震家的楊俊豪住一屋。


    說起楚楚出嫁,這裏邊還有一段緣分。


    楚楚大學畢業以後,因為成績優異,被分配到軍區醫院上班,一次下班的時候碰見幾個醉酒的「小鬼」。


    當時夜已深,大多數人都已經睡下,就算是沒睡也不敢管這些人的事兒。


    正巧他現在的丈夫探病從醫院出來,打跑「小鬼」救下楚楚,那之後的兩個月,他每天都去醫院獻殷勤,為此楚楚還回家告狀,而他丈夫也被楚凡揍了一頓。


    之後的事情就是,楚凡把人打進醫院,為了表達自己的愧疚,楚楚一邊上班一邊看護,半個月過去兩人就確定了關係。


    楚楚這丫頭雖然顏值不是頂尖,但是略顯清秀的麵龐,加上被楚家養出來的自信,顯得整個人看著很有魅力,妥妥女強人模板。


    夫家對楚楚很滿意,家世清白、人品也好,最關鍵他婆婆也是軍區醫院的醫生,兩個人有共同語言,一來二去就把婚事定下了。


    得知這個消息,楚凡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要不是他把人打那麽重,自家妹妹也不會被「壞人」拐走。


    10年過去即使再後悔也沒用,人家孩子都生了兩個,不過看在妹妹還算幸福的份上,他才給那家夥幾分好臉色。


    眾人上桌剛要吃飯,就有一男一女推門而入,女的就是回家奔喪的楚瑩,男的大家也很熟悉,就是那個10幾年前,被楚凡救下的小師弟平安。


    兩人也不知道怎麽勾搭在一起的,等楚凡知道的時候,楚瑩已經非平安不嫁,氣的楚凡當場就想揍平安一頓。


    楚瑩4歲就進城生活,16年來生活在楚家,說起來楚凡真是把她當女兒養,眼見女兒被拐跑,這個當「父親」的差點暴走。


    也就是那人是平安,大家都知根知底,這要換一個人,楚凡一定打斷他一條腿。


    ......


    楚瑩紅著眼走進屋,連跟大家打招呼都帶著哭腔,平安一邊跟大家打招呼,一邊還要哄她。


    楚凡上去直接求助平安衣領,“你小子又欺負我妹妹?”


    “師兄,我冤枉啊,小瑩想在家多呆幾天,奶奶跟大娘不同意,就把她趕出來了。”


    楚瑩伸出雙手,攔在平安身前,“哥,你不許打他。”


    見楚凡放下拳頭,她回頭給平安整理了一下衣服,“你以後躲著他點兒,我哥一直都想找機會揍你一頓。”


    被妹妹揭穿心事,楚凡一臉尷尬,“妹妹,你這是有對象,就不要哥哥是吧?”


    他坐回椅子上,尋求老婆們的安慰,“媳婦,我妹妹不要我了。”還費盡力氣擠出兩滴鱷魚的眼淚。


    “哥,見好就收吧,一把年紀還玩兒這一套。”


    吐槽完楚凡,楚瑩拉著平安一起坐下,“三爺爺三奶奶,你們昨天一走,我奶奶就病了,我能看出來這是心病,要是她自己走不出來,恐怕...”


    剛剛經曆爺爺去世,楚瑩還沒緩過來,現在奶奶也這個樣子,讓小丫頭有點不知所措。


    老兩口也是連連歎氣,這種情況他們早就預料到,可他們又能有什麽辦法,都說心病還須心藥醫,可是這劑心藥已經被埋進土裏。


    “老伴兒,要不你回去陪大嫂一些日子,我這個老頭子不太合適。”


    老太太想了想就點頭答應下來,“咱倆一起回去,你不是一直都想回村住一段日子嗎?等入冬的時候咱再回來。”


    老兩口雖然都已經年過70,不過那一個個主意正的很,他們決定的事兒就沒人能勸得動,索性就由他們去。


    在大家的安慰下,楚瑩總算是吃完這頓飯,不過平安倒是如坐針氈,他一直都感覺有道眼神在盯著自己看,聯想到媳婦的話,他也知道應該是自己的好師兄,吃飯的時候,一直都在提防楚凡突然出手。


    吃完早飯,楚凡幫老兩口收拾了一些東西,他們打算在鄉下長住,多準備一些有備無患,至於老兩口的身體大家倒是沒擔心,一般50歲的人都不敢說比他倆健康。


    送完兩個老人回村,楚凡匆匆離開,不是他不想多待,而是看著大奶奶的樣子他揪心。


    老太太生命力還很足,隻要沒有意外,活個10年一點問題都沒有。


    隻是老太太臉上也蒙上一層灰氣,不是她生機斷絕,而是她已經心存死誌,老伴兒去世她也不想獨活。


    要是大奶奶自己不能解開心結,估計也就是年前年後的事兒。


    楚凡抑製自己不再往下想,如果真要是那樣,那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家小院兒,還沒來的及傷感,就有人上門來找。


    龍千山跟陳將軍兩人一起上門,看著楚凡眼中無神的樣子,他們還以為是因為工作。


    這幾年他連續受到攻擊,多次被無緣無故的指責,他們倆對楚凡也是心存愧疚。


    自己看好的人,卻得不到自己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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