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有些魔怔了,被休棄回鎮子後還惦記著這事兒,之後竟自個兒又悄摸找了個男人,就為了試一試她能不能懷孕。


    後來果真懷上了,她還欣喜若狂,滿腦子想的都是「誰說我不能生,我明明可以生」。


    可與她苟且的那個男人藉口到府城考試跑了,之後再沒消息傳回。


    李蘭心害怕肚子大了瞞不住,又很快勾搭上岑大為,帶著肚子嫁進了岑家。


    再說回現在。


    餘嬸子繼續說:「那男人就是個書生!聽說還是個年輕人,身強體壯的,岑大為空著手去,哪裏打得過他,還反被狠狠揍了一頓。再到後來想找那個姦夫就找不到了!而李蘭心又躲回了娘家,有李鐵匠護著,岑大為也拿她沒法!」


    「岑大為氣不過啊!如今見了書生就兩眼冒紅光!這不,現在更瘋了,直接提著刀闖進林家,把林章文給捅了!你說說,這叫啥事兒啊……這叫什麽來著?飛來、飛來……」


    林潮生順口接嘴:「飛來橫禍。」


    餘嬸子連連點頭:「對對對,飛來橫禍!」


    林家確實可恨,不過這事兒有一說一,還真是飛來橫禍,就連林潮生也沒想到林章文最後竟是這樣的結局。


    周圍人還在說呢。


    「哎喲,可幸好方秀才早早回了書院,不然也是危險啊!」


    「聽說林家的報了官,剛剛還來了好幾個官爺,都是來找岑大為的!」


    「嗐,也是可憐啊!」


    林潮生眸光一閃,立刻問道:「嬸子,葉子和田阿叔知不知道這事兒,他們在村子裏嗎?」


    出了這樣的事情,葉子和他小爹或許不會掛在心上,可沒了親兒子的岑大為會不會找他們麻煩?尤其岑大為現在還瘋瘋癲癲,怕是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


    餘嬸子立刻道:「這也是運氣好!葉子這孩子可有出息了,聽說他在鎮上開了鋪子?這幾天生意好,都歇在鋪子裏沒有回村,昨兒岑大為還真去他家找過,沒找著人就罷了!」


    林潮生鬆了一口氣,又同餘嬸子說了兩句,最後推著孩子同陸雲川往家裏走。


    臨近山腳,二人又聽到吵鬧的聲音,細聽才聽清是岑大為在瘋狂嘶叫,還隱隱有岑婆子抽噎的哭聲。


    陸雲川眉毛一擰,拉住林潮生沒再朝前走了。


    他左右環顧一圈,尋了一根趁手的棍子,最後低眉看向林潮生,輕聲道:「抱著穗穗走我後麵。」


    林潮生依言做了,剛把小車裏的穗穗抱起來躲到陸雲川身後,下一刻就看到前頭的小路上跌跌撞撞跑出來一個人,他手裏提了一把尖頭的柴刀,可不就是剛剛村口議論的岑大為嗎?


    他東一腳西一腳跑在前麵,頭髮蓬亂,臉上也髒兮兮的,半邊臉被抹得又黑又紅,像是混了泥水的血,衣裳更是歪歪扭扭,前胸還有一大片血跡。


    岑大為在前頭瘋跑,後麵還追出來四個衙役,最後是蹣跚跟出來的岑婆子,她一邊抹淚一邊嘆氣,眼睛腫得像核桃。


    最前麵的岑大為看到陸雲川和林潮生,像是已經瘋得不能認人,竟然提著刀獰笑著沖了前來。


    陸雲川朝後退了林潮生一把,低聲道:「躲開些!」


    林潮生連忙抱著孩子後退,隨即又見陸雲川右腳在地上一勾,踢起一顆足有拳頭大的青石往岑大為踹了去,正正踹中他的膝蓋,痛得他單膝跪了下去,可手裏的柴刀還高高舉著捨不得鬆開。


    陸雲川又轉動手裏的木棍,舞得生風,狠狠抽在他的小臂上,隻聽岑大為慘叫一聲,手裏的柴刀也吃痛脫了手。


    下一刻,追上來的衙役們立刻撲上去把人死死壓住了。


    「還跑呢!老實點兒!」


    兩個衙役把人壓在地上,其中一個身穿皂青袍子像是班頭的衙役看了陸雲川一眼,快步上了前。


    他拱手道:「險些就讓這兇犯跑了!多虧了這位壯士出手相救!」


    陸雲川不擅長應付這場麵,隻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那班頭也不在意,又道了兩聲謝後喊著手下押人離開。


    岑大為手腕被套上鐐銬,在兩個衙役的推搡下朝前走,仍瘋瘋癲癲的,歪嘴嘀咕著「姦夫□□」四個字。


    岑婆子追在後麵,親眼見兒子被抓住了,她一下子失了力跌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拍地,那模樣悽慘得很。


    見岑大為被抓住,林潮生這才抱著孩子靠近陸雲川,又朝人豎了個大拇指。


    「哥,太帥了!」


    此時,小路上又走出來一人,是裏長方泉。


    是他給幾名衙役帶路找到這兒的,方才動刀動棒的,他自然也怕,躲得遠遠的,現在瞧岑大為被抓住才敢露麵。


    裏長背著手走出來,他看一眼跌坐在地上哭得險些斷氣的岑婆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長長嘆了一口氣,背著手走了。


    走到林潮生和陸雲川麵前,方泉才露出一絲笑,但因為村裏剛出了這樣的事兒,他笑得也十分勉強。


    「回來了啊?」


    林潮生也不知該說什麽,隻點了點頭。


    方泉也點頭,嘆著氣說道:「那就快回去歇著吧。」


    說罷,他搖著頭離開,路過被衙役押送的岑大為時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林潮生和陸雲川對視一眼,並肩上了山路。


    三行人都離開了,隻有岑婆子還坐在原處,已經是眼淚都流幹了,隻神魂落魄坐在那兒,像丟了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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