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說完,再沒給許琳琳一個眼神,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隻是許琳琳看著許母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起來。


    剛剛,她在許母的身上看到了一點黑氣,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許母很快就會死去。


    忽然,許琳琳注意到地麵上的一塊深色,抿唇,伸手,那塊深色立刻討好似的現出原形,是一灘血,之前許琳琳為了從怨氣中救下林意而弄出來的這灘血。


    沒想到竟然跟到這裏來了。


    似乎注意到自家主人對自己的不喜,鏡子一樣的血麵泛起陣陣漣漪。


    許琳琳詭異感覺到了這灘血的委屈情緒。


    嗯?


    一灘血,委屈?


    許琳琳覺得不是她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


    就在許琳琳準備仔細研究一下這灘血的時候,她忽然覺得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下來,原本能聽到的風吹樹葉的沙沙聲、蟲鳴聲、人行道過的人聲全都聽不到了。


    仿佛世界就隻剩下許琳琳一個人一樣。


    許琳琳謹慎地看向窗外,去愕然發現,外麵的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切的一切全都靜止了,就連剛罵過許琳琳的許母也保持在要推開門的狀態。


    這是怎麽了?


    為什麽大家都不動了?


    「很奇怪嗎?」


    就在這時,許琳琳聽到一個帶著笑的聲音,轉頭看去,她身後竟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男人,三十五歲上下,看著斯文儒雅,書卷氣息濃鬱,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滿是溫和的笑意。


    分明這人在許琳琳的記憶中是全然陌生的,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但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人,許琳琳竟然覺得心裏悶悶的,難過極了。


    在她意識到這一點之前,眼淚先從她的眼眶中流了出來。


    許琳琳奇怪地拭了下淚,不明白自己這滴淚究竟從何而來。


    「隔了這麽久沒見,怎麽第一次見麵就哭了啊?」男人勾唇,眼角稍微有些紋路,不添滄桑,反而多了幾分時間沉澱的韻味,「怎麽還和小時候一樣啊?哭鼻子,不知羞。」


    「哭鼻子,不知羞。」


    分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卻叫許琳琳渾身僵硬,情緒起伏頗大,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人生地不熟,危險隨時都可能會降臨的地方,十六七歲的少女被人欺負了,卻不敢吭聲,隻能低著頭,任憑那人發泄,最多最多就是在心底幻想日後等她強大了,她要如何如何報復回去。


    少女以為這次和以前一樣,隻要忍忍就過去了,可誰知道,那人見少女不反抗,便自顧自以為少女是個好欺負的,當即不管不顧,抬起手來就要落下一個巴掌。


    少女死死的低著頭,等待疼痛降臨,然而等了很久,疼痛並沒有降臨,然後她抬頭,然後她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她麵前,輕描淡寫攔住了那個已經落下來了的巴掌。


    「這麽對一個小姑娘,不太好吧?」


    她聽到那人的聲音,是溫和的,帶著笑意的,光是聽著就叫人如沐春風。


    「你是誰?多管什麽閑事?老子今天就是打死她,你又能做什麽?」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身邊的人攔了下來,「你瘋了?那可是同荒的宋書予,你敢惹他?」


    之後兩人狼狽不堪地離開,宋書予並沒有抓著不放,隻轉過頭,溫和笑著看向她,「小姑娘,沒事吧?」


    少女下意識搖頭,還沒等她說什麽,又聽到站在宋書予身後的少年大驚小怪道:「哇,你都多大了,還會被嚇哭?哭鼻子,不知羞!」


    少女很想反駁一句「她沒有」,但在她開口之前,宋書予已經敲了敲那少年的腦袋,略帶責備道:「師澤洋,說什麽呢?沒禮貌,給人家道歉。」


    師澤洋雙手抱著後腦勺,撇頭,「才不要,我又沒說錯。」


    宋書予無奈,隻能自己來給少女道歉,「小孩子,不懂事,你別介意,你叫什麽名字?」


    少女頭低低的,聲音也低低的,像是常年見不到光的植物,隻是勉強活著,「我叫韓聘。」


    宋書予笑容放大,「那韓聘,之後的副本,要和我們一起組隊嗎?我們的本事不低哦,存活是一定可以的。」


    在韓聘開口前,師澤洋搶先抱怨道:「怎麽麵對她你就這麽溫柔啊?我剛進入遊戲的時候,你對我可不是這樣的,果然是重色輕友嗎?」


    宋書予忍無可忍,對著韓聘勉強保持笑意,「稍微等我一下,我處理一下私事。」


    說完,宋書予扯著師澤洋的耳朵,在師澤洋嚷嚷著「痛」的背景下,把人帶到了韓聘看不到的角落。


    過去像是乘著風,從許琳琳,不,韓聘被塵封的記憶中重新出現在韓聘的眼前。


    看著重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宋書予,韓聘的眼淚越流越凶,一開始宋書予還能哄一哄,勸一勸,可直到後來,宋書予都頭疼了,站在那裏看著韓聘,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意味。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韓聘終於擦著臉,看著宋書予,流淚笑道:「宋教授,好久不見。」


    宋書予先是一愣,隨即也笑著回應,「好久不見,小韓聘。」


    「沒想到我以為死去的人,竟然全都重新出現在我眼前了,宋教授,你知道我現在的感覺嗎?」


    宋書予揉了揉韓聘的腦袋,「我懂,對不起。」


    無論是動作還是語調,都像極了一個長輩,事實上,宋書予確實算得上是韓聘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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