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洲心態好,直接無視黑隊伍的,選幾條支持的評論回復感謝之意。


    時間已晚,寧洲打個哈欠,收起手機,瞥了眼洗衣機剩餘時間。


    就這一眼,牆上懸掛的鏡子、洗衣機底部輕微的顫動、角落下水口連接的水管……


    視野範圍內各處細節,自動往寧洲腦子裏鑽。


    寧洲甩了甩頭,把這些不經意的觀察忘掉,明顯感覺自己困意更濃……


    『你連一場五局大戰都這樣,怎麽撐下來聯賽的好幾輪連續比賽?』


    『以你現在的體能,來我這隻會被累垮……』


    自從sara發出maa俱樂部的邀請後,寧洲便一直在思考:


    自己的體能為什麽這麽差?


    他觀察過隊友們,大家體力消耗最快的時段是比賽。


    就算平時練習量是比賽運動量的好幾倍,精神消耗也沒有比賽多。


    而寧洲不一樣,他不論練習還是比賽,體力都消耗得很快……


    所以寧洲鎖定懷疑目標——視野。


    比賽專注狀態下的展開視野、無意識鋪展開的視野,都會耗費他的精力。


    寧洲體能儲備本就是薄弱環節,再加上比賽以外的無關視野使用,導致他次次累得最早。


    寧洲將雙手握成兩個望遠鏡的形狀,貼在眼前:


    「下個課題,不必要的時候省著視野!」


    他走到鏡子前,準備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練習耗能少的集中。


    男排宿舍各項設施都考慮到運動員的平均身高,做加高處理。


    比如說過寧洲麵前的鏡子,適配於一米九左右的球員,以寧洲的視角,隻能照到自己的額頭……


    他試著踮腳,想起來踝韌帶還在康復期,便落了回去。


    腳跟剛剛落地,背後一雙手掐住他的腰,把他整個人抱高一截……


    「!」


    寧洲被「提」到了適合鏡子的高度,雙手還傻傻比劃著名「望遠鏡」。


    他視線穿過「望遠鏡」,看到了鏡子中的餘柏……


    餘柏微微歪頭:「照到了嗎?」


    近在耳邊的低沉聲線,令寧洲瞬間回想起那天晚上在他懷裏哭的悲慘模樣……


    好,好丟人!


    寧洲耳根子燙得快要冒出蒸汽,拆下「望遠鏡」,雙手變成「護耳套」:


    「其,其實我沒想照鏡子……」


    「?」


    餘柏沒有第一時間放手,先是把人抱著翻了個麵,才緩緩放下寧洲,讓兩人麵對麵。


    回國後,寧洲不參與訓練,除了進出宿舍偶爾碰麵,他們見麵次數屈指可數。


    先開口的是餘柏:「傷怎麽樣?」


    寧洲雙手欲蓋彌彰擋在耳朵前,像是投降姿勢:


    「恢復得挺好……保守訓練+康復訓練……garry助教很專業……」


    他東一榔頭西一棒槌,說著不成句的話語,餘柏就那樣耐心聽著。


    「然後……」寧洲對上餘柏的黑眸,幹巴巴安靜幾秒,「沒了。」


    餘柏眼角動了動:「對了……」


    寧洲心跟著這兩個字揪了起來,生怕他提起關於那天的事情。


    「叮!」


    洗衣機發出完成工作的提示音。


    救大命了!


    寧洲打了個激靈,連忙從洗衣機取出衣物,馬不停蹄溜到門口:


    「這不巧了嗎!我剛好洗完,你用吧,拜拜!」


    不等餘柏回答,寧洲逃了……


    這還是崴腳後,他第一次跑這麽快。


    寧洲剛拐出一個牆角,遇到了迎麵走來的陳文耀。


    陳文耀抱著髒衣籃,比門框都高:「洲洲,洗衣機空出來了?」


    「嗯嗯!」寧洲眉頭一抖,「不對,我之後有人排隊。」


    他人停下來,但腳沒停下,在原地踏著小碎步,著急忙慌的。


    陳文耀見「病號」活動這麽利索,恍然道:


    「你是不是也每晚逃離黑暗中的鬼?睡覺前總感覺被追著,鑽被窩裏才安全。我女兒也是這樣!」


    寧洲抿了抿嘴,轉頭瞅去,害怕某人跟過來:


    「陳哥你懂我!那我繼續躲『鬼』去,先溜了哈!」


    對不起餘柏!你現在對我來說比「鬼」都可怕!


    「?」陳文耀目送寧洲跑走的背影,感嘆道,「還是天真的孩子呢……」


    陳文耀一進洗衣房,餘柏警覺地朝他看過來。


    確認來人後,餘柏眼底淡了一些:「陳哥。」


    「原來在排隊的人是你。」陳文耀放下髒衣籃,從口袋裏摸出煙,「小餘,一起去外麵抽一根?」


    餘柏沒有動:「不了,我戒菸。」


    「啊?」


    陳文耀驚得捏扁煙盒:「這麽突然?為什麽?」


    『不喜歡這個味道。』


    「不喜歡煙的味道。」


    「不喜歡煙味當初學抽菸幹什麽?」陳文耀迷惑地抽出一根煙,「算了,我自己去,這幾天和老婆吵架了,煩得很。」


    餘柏從詞庫中翻出關於安慰的:「別往心裏去……」


    陳文耀狂躁地揉亂頭髮:「你說得輕巧,她以後不理我怎麽辦?」


    「……沒事,還有的有的。」


    陳文耀氣笑,無語道:「你語言係統就球場上那幾句是嗎?你是我見過最不會安慰人的hh!」


    餘柏不做否認,反問道:「所以對方不理人應該怎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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