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捕捉上薑燁對他散發出的不友好氣息。


    !


    薑燁沒想到遊羨會忽然看他,斂去周身外擴的情緒,迅速低下頭看書。


    嗬……遊羨眯了眯眼睛,真是什麽小臭蟲都敢往盛朝身上飛了。


    *


    「別打我!別打!我錯了,我錯了!」


    顧國申一邊屁滾尿流的在地上爬著,一邊求饒。


    今天他原本想找顧翎再要點錢去賭,結果在路上又碰到了這群人……都是顧翎認識的一些不好惹的朋友。


    沈櫟陽麵帶嫌棄的看著顧國申,剛剛打的那一拳可不輕,看著顧國申眼睛腫的樣子,心裏唾棄,人渣。


    「上次不是已經警告過你了,別再找顧翎麻煩了,你當耳旁風鬧著玩呢?」王威朝著顧國申大聲吼道。


    顧國申被打的齜牙咧嘴,「我真錯了,我再也不找他要錢了!真的,我發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晚了。」沈櫟陽冷哼一聲,「威子,拿給他瞅瞅。」


    王威得令,拿出口袋裏的紙張,「顧國申,看清楚了。」他走到顧國申麵前蹲下,將紙放在他眼前。


    「讀出來。」沈櫟陽對顧國申冷聲道。


    顧國申看了眼紙上的內容,又一臉奇怪的看著這些人,雖然不理解,但還是顫顫巍巍的讀出聲。


    「今天,買滑板,給表弟買生日蛋糕,甲溝炎犯了去醫院拿藥,痔瘡好像也……」


    眼瞅著顧國申越讀越不對勁了,幾人瞪大了眼睛看著王威。


    「我靠!」王威把紙麵反轉過來,定睛一看,「這不是我今天的備忘單嘛!」


    沈櫟陽一臉無語踹了他一腳,「你小子搞什麽呢。」


    「嘿嘿,失誤,失誤。」王威尷尬的笑著把紙揣兜裏,又拿出另一隻,擺好架勢,再一次放在顧國申麵前。


    這次對了。


    顧國申看到上麵的內容,都是他以前犯過的事兒,加起來都能讓他在監獄待一輩子的那種。


    他連忙跪下痛哭流涕,「我錯了!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眼瞅著沈櫟陽他們不為所動,還要把他架去警察局,瞬間破防了,「我好歹是把顧翎養大的,他不能這麽對我!我是他老子!讓他來見我——」


    「聒噪。」沈櫟陽把他嘴用布捂上,在路人看來以為他們才是壞人似的。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把顧國申送進了局子裏。


    至於他們打了顧國申這件事,被葉燼一個電話解決了。


    *


    放學後,盛朝拒絕了遊羨一起走的邀請,他們都不住校,回家也不同路,盛朝有時候確實覺得遊羨挺煩的。


    無視遊羨「裝可憐」的表情,盛朝拿起書包就走了。


    遊羨看盛朝走了,臉上笑嘻嘻的表情漸漸消失,薑燁還在收拾書包,遊羨經過他身邊時,嗤笑了一聲。


    「什麽貨色……」他的眼神透著輕傲,強調散漫,仿佛在嘲笑某個人的無知愚昧。


    遊羨走了之後,薑燁才恢復動作,隻是臉色更加蒼白了。


    盛朝進了小區,剛走進去電梯,想要關門時,就看到不遠處有個人朝著這邊走來。


    那少年大概也是20歲左右,隻是臉龐異常蒼白,一雙丹鳳眼,明明沒有任何表情,但看人時卻平添了幾分魅惑。


    唇色泛紅,細緻如美瓷的肌膚,仿佛如希臘神話中望著水仙花死去的少年,偏偏他還留著一頭過肩長發,漂亮的臉龐更顯得雌雄莫辨。


    這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男孩,盛朝第一次想去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生。


    如果忽略那人微坡的腳……不仔細確實看不出來,但他還是要比一般人走的慢一些。


    盛朝按著開門鍵慢慢等著那人進來。


    顧翎進入電梯,淡淡看了盛朝一眼,「謝謝。」聲音也冷冷的。


    「幾樓?」


    「7樓。」


    和自己一個樓層的,盛朝按下七樓,這個小區是一層有兩戶,盛朝記得自己對門沒人來著,新鄰居?


    兩人都是沉默的性子,電梯內一片安靜。


    但是意外就是來的這麽突然——電梯到達五樓的時候忽然停住了,瞬間開始往下墜,顧翎踉蹌了一下,扶住電梯牆壁。


    盛朝皺了皺眉,拿出手機想聯繫維修人員,而電梯燈卻突然熄滅,周圍變得一片漆黑,而且手機上顯示的沒有信號,盛朝隻好先打開手電筒。


    電梯內有監控,隻好等著維修人員過來了……


    但是和盛朝的冷靜不同,顧翎感覺自己仿佛被孤立在無邊的黑暗當中,一陣陣恐懼湧向心頭,原本站著的身子緩緩蹲下。


    他的思緒無法集中,隻是不斷的回想起小時候的可怖場景……


    顧翎小時候每次被顧國申打罵完,都嫌他哭的頭疼,後來就會被他關進一個小黑屋裏,沒有窗戶,隻有黑暗。


    「爸爸,我錯了,我再也不哭了——你放我出去……爸爸——我怕,我不哭了……」


    回憶起那個場景,顧翎的麵色更加蒼白,眼眶微紅,蹲坐在電梯的昏暗中,倒是顯得像個可憐的艷鬼……


    第9章 公園


    盛朝這時才反正他的不對勁,眼底閃過輕微的詫異,「你怎麽了?」他蹲下身去拍了拍顧翎的肩膀。


    幽閉恐懼症……?


    顧翎的眼眶紅了一圈,明明氤氳著水霧,卻又像有深沉霧靄遮擋其中,如滌滿塘的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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