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張鐵良的死因,流傳最多的便是因賭欠下巨額高利貸後跳樓身亡。


    原書中對張鐵良的描寫一筆帶過,並沒有多加贅述,甚至張景旺的劇情也就涼的時候多。


    如今鄭文清查到些當年的事,江長遠也是大吃一驚。


    “如果張鐵良非自殺,那以當年張家的風頭勢力,誰敢對他們下手”


    江長遠摩挲著下巴,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富有是一種罪,守不住財富便是罪上加罪!


    鄭文清也想到了這點,可她覺得不大可能。


    “當年的張家可謂是北寧龍頭企業,比、比……”


    “比現在的江家還有分量。”


    幫鄭文清說完下麵的話,江長遠搖了搖頭。


    “現在掌握的信息太少,還不能斷定是什麽原因。”


    “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也許流傳的版本就是真的。”


    “不過新公司成立在即,未免節外生枝,張景旺有知情權。”


    想到那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羞澀起來和個愣頭青一樣,鄭文清心中閃過不忍。


    但她更清楚,如果保姆真的有問題,早告訴他或許會痛苦,至少快刀斬亂麻,痛苦的期限不會太久。


    “秦姨不可能有問題!”


    聽完兩人的猜測,張景旺想也不想的直接否定,情緒略顯激動。


    “你們隻是懷疑,沒有證據不要汙蔑秦姨。”


    “張哥,現在我們手裏確實沒有直接證據,但你可以先看看這些。”


    江長遠將鄭文清查到的資料推過去,裏麵記錄了張家生平,從輝煌到落幕,其中可疑點被重點圈出。


    如網上所納悶的那般,可疑點便是成深大廈作為市中心的風向標,價值完全可以抵債,為什麽當初張鐵良沒有拿去變現


    在張鐵良死後同一時間,北寧一家後起新秀隨之銷聲匿跡,曾有人報警尋找,但到現在依舊毫無線索。


    “李可心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二十年前她能發展起來多虧了你父親幫襯。”


    “縱觀你父親之前的決策,謹慎有度,並非是一個輕易投資的人,偏偏他毫不猶豫的投資了李可心。”


    “我父親很愛我母親,不可能包養其他女人。”


    聽出江長遠的弦外之音,張景旺搖了搖頭沒有生氣。


    他感謝江長遠為他所做的,更感激他是第一個不相信自己父親是自殺的。


    自從父親跳樓後,他聽過太多或嘲諷、或奚落的聲音,也看到了太多或鄙夷、或不屑的眼神。


    但是到現在他依舊不相信父親會走出那一步,不單是源於一個兒子對父親行為的不理解,還源於身為兒子對父親的了解。


    “當年事已過去二十年,想從頭查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第二個可疑點便是你口中的秦姨,當初張家傭人不少,明明你手裏還攥著成深大廈,為什麽最後留下的隻有秦姨。”


    “自然是因為她看我可憐,心疼我。”


    張景旺語速飛快說罷,眉頭緊跟著皺起。


    他突然想起幼年時的一段記憶,當初母親心疾難返,臨終將他托付給伺候了母親十幾年的傭人張媽。


    可母親喪事結束後,張媽卻消失了,還是秦姨告訴他,親眼看到張媽拿了家中金銀首飾連夜離開了。


    那時他年幼,驟然雙親去世,正處於重大打擊中,是以聽到張媽偷了東西離開,直接把人恨上,並沒有派人去找。


    “你想起了什麽”


    “幼年時我母親身邊有個親近傭人張媽……”


    張景旺將張媽的事說出,他沒有急著下結論,哪怕這一點他自己看來都覺得很可疑。


    但秦姨照顧他多年,生活起居也好,感情也罷拿他當親兒子對待,本心底他不想去懷疑秦姨。


    江長遠和鄭文清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熠熠光彩。


    “張媽老家地址你知道不知道”


    “我那時候小,隻記得彩蓮兩個字,不過我母親是從勞動市場聘請的張媽,或許可以去找找以前的中介。”


    “那我們兵分兩路,小鄭你和張強他們去查關於彩蓮的地址,我和張哥去勞動市場。”


    張媽在張家做了十幾年,二十年前消失,他們要找的人至少是三十五年前的中介。


    勞動市場魚龍混雜,看似各個存在著競爭關係,但想打聽消息也更快。


    “三十五年前的人那你得去市場東邊旮旯攤找老楊頭。”


    根據信息,江長遠和張景旺七拐八拐走到旮旯攤,和周邊人群相比,這兒顯得很是冷清。


    簡陋攤位隻有一個寫了招工的紙殼子,就像是被飛速發展的時代甩到了身後。


    皮帽扣在臉上,老楊頭背靠著橋洞,呼嚕聲震天響。


    “大爺,大爺”


    “老楊頭!”


    張景旺文質彬彬的招呼,對方絲毫沒有醒轉跡象,江長遠見此直接走過去扯著嗓子,在老楊頭耳邊一聲吼。


    老楊頭被驚的一個激靈坐正身子,皮帽掉在地上打了個旋,他懵逼的看著四周。


    “哎喲喂,咋啦嘛”


    “老楊頭,找你打聽點事。”


    “你”


    見是個半大小子,老楊頭嗤笑一聲撿起皮帽就要繼續睡。


    帽子再次扣臉時,一張紅彤彤的票子飄到了近前,老楊頭瞳孔微縮,一把搶過去搓著票相衣領處驗證真假。


    “現在能打聽了嗎”


    “一張票票你就想問事你小子不大懂規矩啊。”


    剛要答應的老楊頭,眼珠子一轉把票子塞回去。


    新年還沒開張,一百塊可打發不了他。


    江長遠聞言,直接伸手將票子收回去揣兜裏,急的老楊頭瞪大眼珠子。


    “誒,你個後生怎得不講規矩”


    “我們又不是市場的人,不講規矩不是很正常”


    老楊頭被噎住,話好像真沒毛病,得,他認栽,少賺點就少賺點。


    錢到手,老楊頭直接讓江長遠快點問,問完趕緊走。


    “三十五年前張鐵良家聘了一批保姆,當時是誰牽線搭橋,你還記得不”


    “張鐵良”


    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在江長遠和張景旺不錯眼的注視下,老楊頭雙手一拍。


    “想起來了,是北寧前首富嘛,當時阿牛給張家找的人,賺了不老少呢。”


    “那阿牛現在在哪”


    “他死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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