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清抿了下唇,猶豫半天才開口:「夏叔叔,他……」


    「他老人家該不會又跑到東南亞搗鼓昆蟲了吧?」


    夏聞竹沒等來答案,轉念一想,這麽多年,他爸總去各地植物園出差,擺手道:「算了算了,他不著家半輩子了,估計忙完應該能給我回電話。」


    沈煜清沒說話,安靜了一陣,夏聞竹撇掉蛋糕上的奶油,將麵包坯遞到他嘴邊,「嚐嚐看?我覺得麵包還能吃。」


    桌上的蛋糕散發著甜膩膩的味道,沈煜清喉結微動,盯著夏聞竹嘴角的奶油,不忍說實話。


    他抬手,想幫他擦掉奶油,夏聞竹向後一躲,微紅的臉頰隱沒在客廳的陰影裏,沈煜清不明所以,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哥,你嘴角有奶油印。」


    「哦。」夏聞竹僵硬地擦掉,原先失落夾雜的眼下的心動,似乎要將他的心髒撐滿,夏聞竹扶了扶額頭,站起身道:「不早了,我先去洗澡。」


    「哥……」


    夏聞竹沒有回頭,飛快地鑽進浴室,沈煜清的聲音隔著門傳來,「哥,你別看天黑,現在才六點。」


    夏聞竹打開淋浴頭,嘩啦啦的水聲沖淡了門外的聲音,身下發緊,他低頭看了眼,暗罵一聲,調高水溫,手撐著牆麵.....(河蟹)


    氤氳霧氣緩緩上升,沈煜清盯著磨砂玻璃門,夏聞竹背影若隱若現,他不自覺地拿起他用過的勺子,嚐了一口,眉頭微皺,「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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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過審,我刪了一些內容,抱歉朋友們,先不放完整版了。


    第三十一章 秋風再起


    夏聞竹在浴室待了許久,臉頰微紅,推開門,涼氣襲滿全身,他打了個冷顫,沈煜清晃了晃手裏的吹風機。


    「不好好吹頭髮的話會感冒的。」


    夏聞竹還沒來得及反應,沈煜清拉著他坐到椅子上,按動了開關,暖風吹來,夏聞竹低著頭,數著地磚上的幾何圖案,心情始終無法平復。


    「哥,你在想什麽呢?」


    「想你。」夏聞竹聲音很輕,混在風裏,沈煜清應該聽不到。


    隻是,夏聞竹沒注意鏡子,沈煜清退到暗處,照著他的唇形,默念一遍,腦海裏瞬間冒出粉色泡泡。開心擋也擋不住,他翹起唇角,放慢了手上速度。


    「阿清,頭髮再吹就要焦了。」夏聞竹抬高了音量:「你該不會要給我燙頭吧?」


    沈煜清輕咳一聲,回過神來,立刻拔掉電源,「抱歉,我沒注意時間。」


    他別開視線,轉身道:「那…哥,我也去洗澡了。」


    「去吧,去吧。」夏聞竹對著他背影揮了揮手。


    浴室裏再次響起水聲,夏聞竹把椅子挪回原位,坐在沙發上,偏頭看向窗外,樓下車水馬龍,遠處鍾樓亮著燈,夏聞竹低頭看了眼手機,國內深夜了,而這裏燈火萬家,隱約看見人影走動。


    夏聞竹手不自覺地摸上發頂,沈煜清的氣息似乎還停留在身側,他深吸一口氣,心情變得很奇怪,從校園到機場,一路輾轉,還好最後他們都在同一時差。


    片刻後,沈煜清從浴室裏出來,夏聞竹抱著靠枕,抬頭看他。


    沈煜清擦頭髮的動作一頓,笑著和他對視。他頭髮濕漉漉的,水滴從鬢角一路滑進低垂的衣領裏,勾勒出好看的脖頸線條,夏聞竹微張著唇,心跳不由得快了幾分。


    「哥,你在看什麽?」牆上的掛鍾嘀嗒作響,沈煜清緩緩靠近,手搭在夏聞竹的額頭上,「怎麽這麽燙,又哪裏不舒服嗎?」


    「沒,沒事,」夏聞竹甩開他的手,逃似的回到房間,隔著門喊了句:「晚安。」


    門外應了聲,腳步聲漸遠。


    夏聞竹躺在床上,蓋上被子,眼前似有一串星星在閃動。不知是不是他錯覺,沈煜清猝不及防地伸手,沒有一點邊界感,甚至衣服也不好好穿,衣領低就算了,褲子還短,像極了在勾引他。


    夏聞竹用力一拍枕頭,輾轉反側,正常兄弟會摟摟抱抱嗎,正常兄弟會一邊喊著哥哥,卻做著男朋友的事嗎?


    夏聞竹想不出個所以然,夜色漸深,大腦疲憊不堪,睡了過去。夢裏依舊有沈煜清的影子,他看見沈煜清站在高樓天台,喊他回家,秋風四起,夢裏他心髒很痛,像是被電擊了般無法控製身體。


    夏聞竹的靈魂拚命想要掙脫軀殼,可這個夢太過真實,渾身無法動彈,任由風聲吹在耳畔,心髒被恨意填滿,想將沈煜清碎屍萬段。


    但他的大腦深處卻下不去手,像是著了魔般,將恨意轉化成自我傷害,風灌滿喉嚨,痛感刺激神經,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


    倫敦下雨了,天空陰沉沉的,光線透過窗簾縫隙鑽進來,夏聞竹偏了偏頭,沒醒。


    沈煜清敲了敲門,走進屋,輕手輕腳地給他蓋好被子。想握一握夏聞竹手,卻在靠近時,看見他眼角的淚痕,嘆了口氣,知道他又做噩夢了,不知昨晚的夢會不會讓他恢復所有記憶。


    沈煜清胸口悶悶的,每天都活在恐懼與焦慮中,身心俱疲,可他又倔得很,不願打破這片虛假的美好,他握緊拳,轉身離開。


    夏母的話言猶在耳,他知道自己不配和夏聞竹在一起,被選進宋家已經用盡他一輩子的好運,怎麽能貪心地向夏聞竹表達心意。


    夏母常說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即使沈煜清往上爬了多年,也無法擺脫自己是領養兒,把他養大,給他讀書,已經是仁至義盡。他哪來的底氣示愛,況且,他的愛見不得光,人家好好的一個少爺,怎麽能被他帶偏了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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