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兩個月的工作時間說不上長,也算不上短。這段時間足以讓我對某些事的看法發生改變。壇子依舊很忙,盡管在同一座城市裏,我們見麵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他經常要出差聯係客戶。夏恩雖然一直在我們遇到的那條街上做著零時工,不過我和豔子很少去找他,因為每去一次,他都要跟老板請假陪我們,兩三次之後,我和豔子都覺得不該這樣麻煩他。夏恩的情況我們是知道的,他在這裏工作掙錢不僅為了養活自己,還要兼顧家裏,就像壇子一樣。貧苦人家的孩子或許總是能更早的長大和成熟起來,因為他肩上的責任會更重。


    不知道是時間漂洗了青春,還是青春錯過了時間;季節過了,時間到了,顏色自然也就退了。我不知道青春到底是什麽顏色,我能看到的隻是它在一點一點的褪色,退到最後是無力的蒼白?還是淒涼的衰黃?我分不清了。它就像是久經歲月的照片,等你回過頭再來翻看時,它在意丟失了原本的燦爛。


    大四的一年,課程變得很少了,大家都忙著實習找工作。這一年過的很平淡,很安靜,同時也夾著淡淡的傷感。有人說“畢業季,分手季。”有人選擇在這裏告別,有人選擇在這裏暫停,也有人選擇在這裏重新開始……隻是每個人都不像一開始那麽的信誓旦旦了。


    時間還是這麽一點一點的走著,一個人的時候我好想它能夠稍作停留,給我一個回味的機會,讓我知道我的青春經曆了怎樣的曆程,和它被悄悄漂白的過程。我還是會習慣性的站到窗前,看著樓下來往的身影,和那些我們曾應也擁有過的最為爛漫的笑容。心,還是會隱隱的不安,帶著淡淡的傷感,對於昨天我竟會是這麽的眷戀。有人說當你開始對逝去的昨天進行緬懷時,就說明你的心已經不再向前了。當心不再向前了,你的青春自然也就枯萎了。我看看鏡子,還是剛來時的那張臉,隻是眉間多出了一抹時間帶來的黯淡。


    再有一個月就真的要告別這個我帶了四年的地方了,我曾經不止一次的說我討厭這個地方,我也不止一次的說過這裏是最爛的地方,可是真的要離開時,我才發現自己會那麽的難受。這裏是我埋下憧憬和希望的地方,這裏是我看到現實和成長的地方,這裏是我哭過笑過鬧過罵過的地方,這裏,也是漂洗了我四年青春的地方……這裏,我怎麽能說放就放?


    “漫兮,畢業了你打算怎麽辦?”豔子喊著我問道。


    “不知道啊!沒想好。”我說。


    “沒有計劃嗎?這可不像你。”豔子看看我笑道。


    “有句話叫做‘計劃趕不上變化’。很多事情都是不可預料的,現在計劃好了,說不定到時候又會變得麵目全非了。”我說。


    “沒有計劃要怎麽應對變化?”


    “可是有了計劃,到時候若不能合心合意的完成,留下的就隻有失望和淒涼。”我撇撇嘴說。


    “所以,你就打算‘以不變應萬變?’”豔子盯著我問道。


    “當然……不會。這是個飛速前進的時代,以靜製動隻會死的更慘。”我笑著說道。


    “那你可要加快速度,跑的快些了。”豔子看著我聳聳肩笑著說道。


    “不行了,跑不動了。我就像是秋天枯黃的樹葉,到季了,退色了。”我歎著氣說:“現在的我就等著葉落歸根呢。”


    豔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行啦!你就少在這兒裝可憐吧!我還不知道你?就算青春褪色了,你也不會老實的呆在原地等著葉落歸根的。”


    我笑了笑不再說話,轉身又望向樓下來回晃動的身影,忽然覺得自己跟這裏變得陌生了,人還沒走,心就已經遠了。


    “豔子,你要做什麽呢?”我木木的盯著樓下略顯空蕩的大道問。


    “額?你在說什麽?”豔子沒有聽懂額我的話,回問了一句。


    “你要做什麽?畢業了,你要做什麽?”我回過頭來很認真的問道。


    “哦,我呀!”豔子撇撇嘴,想了片刻說:“回家,我應該是回家考公務員。”


    “公務員?那個不是說很難考嗎?”我盯著豔子略有疑問的說:“再說之前你不是一直希望繼續讀研的麽?”


    “那是以前的打算,上次回家我爸說已經聯係好了,公務員我隻要過了筆試就沒問題,既然這樣我又何必累死累活的考研?說不定等我讀研出來找的工作還不如這好呢。”豔子說。


    “也對啊!找工作也是為了掙錢養活自己嘛。”我笑了笑說。


    “上大學之前我一直想著大學畢業以後要讀研,要以提高自身文學素質為宗旨,可是大學要畢業了才發現自己那想法真是天真的可笑。”豔子說著很是不屑的笑了笑:“什麽文學氣息?都是空的,廢話。文學氣息能當飯吃麽?能買車買房麽?說到底,掙錢才是硬道理。”豔子撇撇嘴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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