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結婚了?」


    聞婓表情微變,尖聲驚呼的音量大到有些誇張。


    傅啟忱被他那聲吵得皺了下眉頭,不過到底是沒說什麽。


    房間裏莫名透著幾分尷尬。


    聞婓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最後勉強擠出個笑臉來。


    「我說,你怎麽忽然想不開要結婚了?」他一邊說,一邊大喇喇的往前湊了幾步,抬起胳膊就想要往傅啟忱脖子上搭,「之前也沒看你那麽急著找人結婚啊。怎麽,這麽著急步入墳墓啊?」


    傅啟忱沒給聞婓勾肩搭背的機會。


    他在人將手臂搭到自己脖子上之前,走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少得可憐,「我並不認為婚姻就是墳墓,而且,我很喜歡他。」


    「你喜歡他?」


    聞言,聞婓再次不受控製的拔高了音調,眼中的酸意幾乎就快要溢出來了,「誰呀,這麽得你青眼?」


    「許陌。」


    一提起許陌的名字,傅啟忱整個人都跟著溫和下來,「我喜歡他,很喜歡。」


    「原來、是那朵交際花啊,」聞婓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話裏的語氣半是戲謔半是玩味,「不被許家承認的私,啟忱你怎麽就看上他了呢?」


    說這話的時候,聞婓控製不住的看向傅啟忱。


    他是很想問一問,他怎麽就看上許陌了呢?


    怎麽就偏偏是許陌呢?


    那個許陌除了長得好,還有哪裏比他強?


    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子,頂多也就是勾人的手腕多了些,怎麽就……


    「聞婓,你別這麽說,」傅啟忱像是看不懂聞婓眼裏的怨毒,隻皺著眉讓他說話客氣些,「許陌他很好,人長得漂亮,性子也好。」


    說到這裏,他略微停頓了一下。


    聞婓聽他這麽說,臉上的表情越發複雜起來。


    他實在不明白,許陌那個人,那個脾氣,到底是怎麽和性子好掛得上鉤的?


    他還從來不知道,傅啟忱其實是個戀愛腦。


    「對了,」不多時,傅啟忱接著開口問道,「你知道……要怎麽追人嗎?我不太懂要追求他,也不太懂要怎麽討他開心。」


    就眼下的狀況來說,傅啟忱自認為還是極其有自知之明的。


    他在許陌眼裏,除了身材好之外最大的優勢,大概就是人老實、不騙人。


    可問題是,這個人設是他裝出來的。


    萬一哪天他人設崩了,那場麵他簡直不敢設想。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能一直維持老實人的人設。


    可老實有什麽用?還不是討不到老婆!


    「追人啊?」


    聞婓故作輕鬆的沖人笑笑,隻撿著些爛大街了的套路說,「那不就是送花、送禮、請吃飯,逛街、聊天、看電影,最後親吻、擁抱、去開房嗎?很容易的。」


    說到這兒,他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話鋒突然一轉。


    「不過,像是許諾這樣的咖位,這些一般的手段他怕是不會動心的。畢竟,他有過的男人,怕是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呢。」


    話音落下,傅啟忱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


    他將手裏的文件重重的甩在桌麵上,抬起頭來看他,「聞婓!」


    「我、抱歉,」聞婓也跟著停頓了一下,頭一回沒鬧著撒潑,隻乖順的開口道歉,「是我說錯話了,啟忱,你別生氣。」


    要是聞婓現在硬碰硬的和他吵上一架,那傅啟忱心裏大概還會痛快些。


    可他偏偏沒有。


    他用那種委曲求全似的語氣和人道歉,分明就是吃準了傅啟忱會因此而心軟。


    此刻許陌要是在場,大概會拍手叫絕,直呼內行。


    傅啟忱嘆了口氣,將全部責任全歸咎到自己頭上去。


    是他急於求成,貪得無厭,和別人沒有任何關係。


    他急切的想要將天邊的皎月摘下來藏起來,不與任何人分享。


    即便是那束月光,隻要一想到要和旁人共享,他就覺得格外難受。


    「聞婓你回去吧,我最近這段時間都不會再去就酒吧了。」


    傅啟忱沒再去看聞婓,隻邊說邊低頭看著手邊的文件。


    「啟忱,你這叫重色輕友,」聞婓打趣似的調侃,「什麽時候你也開始做這種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的事兒了?」


    重色輕友?


    傅啟忱搖搖頭,沒再分給聞婓哪怕半個眼神。


    感情的事,能叫重色輕友嗎?


    他們那群沒老婆的,當然不能理解他這種有老婆的人是什麽心理了。


    晚上下班的時候路過花店,傅啟忱想起白天在許陌辦公室裏看到的紅玫瑰,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忽然就想買點什麽花帶回去。


    他不知道許陌喜歡什麽花,可他知道什麽花和許陌最般配。


    「麻煩,請給我包一束白玫瑰。」


    傅啟忱推開家門的時候,房間裏沒有開燈,客廳裏黑漆漆的。


    他將花放在一旁,走到沙發邊看了一眼,才發覺許陌已經窩在沙發裏睡熟了。


    速寫本被隨手丟在一旁。


    外頭的月光正好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照在上麵。


    那是一條很漂亮的女士禮服。


    蓬鬆的裙擺一直拖到地上,被隨意傾灑在上麵的閃粉看起來就像此刻夜空上的浩瀚繁星。


    這是傅啟忱頭一次對許陌的專業有了清晰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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