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真的沒事,你看,是不是都快好了。”


    在廂房內坐下,她將手指遞到白芷的眼皮底下。


    “小姐!”白芷嬌嗔,“一個月後您可是要去選秀的,初選聽說要檢查儀表,您身上有哪裏磕著碰著,怕是過不了。”


    “你知道的可真多,怎麽,希望小姐我嫁入宮裏?”


    “選秀不一定入宮,也可能會指給京中勳貴子弟,萬一小姐就被指婚了呢。”


    在白芷眼裏自家小姐嬌豔明媚,可愛善良,最俊美的世家子才配得上她。


    金滿意揚起甜甜的笑,餘光注意到門口站著的少年。


    “我知道了,這不是敷上藥膏了嗎,小管家婆。”


    她秀氣地打了個哈欠,“我有點乏,想睡一會,你不用陪我,自己玩去吧。”


    倚在窗邊軟榻上,白芷將厚厚的狐裘蓋在她身上,一步三回頭出了屋子。


    將房門關上,低聲叮囑門口站哨的陸歸塵,仔細聽著小姐動靜,不許陌生人靠近,然後才走遠。


    她要去和船上廚子交流交流,看能不能套出小姐愛吃的那款糕點的做法。


    金滿意看著門外的少年身影,放緩呼吸,慢慢閉上眼睛。


    嬉笑歡鬧,絲竹笙簫。


    所有的喧鬧都被放空在思緒之外。


    陸歸塵豎起耳尖,小心捕捉幾步之外少女綿長的呼吸。


    摸到袖子裏沾了她血跡的手帕,他的呼吸有一瞬的錯頻。


    腦海裏開始幻想少女的睡顏,越是深想,越是模糊一片。


    明明她就那麽近,他一伸手就能夠到……


    片刻後。


    房門輕微的嘎吱聲響起。


    腳步漸漸近了。


    陸歸塵俯身注視著軟榻上睡熟的少女,一頭烏黑的鬢發堆在錦被上,側臥而眠,手臂曲著疊在臉頰下,嘴唇微微嘟起,臉頰上是被暖爐蒸出的紅暈。


    透澈的藍眸陡然加深,他渾身輕顫,蒼白的麵頰漲出紅暈。


    好想……


    好想啃噬她的臉皮……


    好想剖出她的血肉……


    好想把她融進身體。


    陸歸塵神經質地咧開嘴,跪倒在榻邊,蜷縮起身體。


    她的指尖離他的唇隻有一尺距離,他認真的盯著,似乎真的在思考將之嚼碎吞入腹裏的可能。


    “嗯……”軟榻上的少女發出哼唧聲。


    太熱了,她閉著眼睛無意識將狐裘甩到一邊。


    帶著體香的狐裘蓋了陸歸塵滿臉。


    他像是貪食的鬣狗,沉醉糜爛困在她的氣味裏。


    半晌,門外傳來漸近的腳步聲。


    陸歸塵迷離的雙眼恢複清明。


    埋在狐裘裏深吸了一口氣,將之重新蓋在少女身上。


    等門鎖輕輕落定,金滿意睜開了雙眼,眸中一片澄澈,沒有半絲睡意。


    她確認了。


    陸歸塵有病。


    還病得不輕。


    他似乎對自己有某種偏執的欲望,色欲,食欲,占有欲,她說不清。


    金滿意勾起紅唇。


    還以為他金剛不破,捂不化他那塊堅冰。


    原來破綻在這……


    她心髒微微加速,有股久違的興奮感。


    白芷推門而入就看到自家小姐眼裏閃著詭異的光。


    將狐裘披在她身上,“小姐,縣主和其他人在甲板上放生龜鱉和鯉魚,你要一起去嗎?”


    金滿意搖搖頭,視線捕捉門外站定的少年,心不在焉道:“那些龜鱉魚兒不知道被抓了多少回,抓了放,放了抓,這麽折磨還不如吃了算了。”


    白芷噗呲笑了出聲,“小姐說的是。”


    遊船回府之後,白芷和那道糕點杠上了,除非小姐傳喚,其他時間都泡在小廚房琢磨糕點的做法。


    倒是讓金滿意有了很多和陸歸塵單獨接觸的空間。


    這天晌午後,她一個人去了北苑的馬廄。


    陸歸塵正在給馬兒刷鬃毛。


    大冷天的他將袍子紮進腰間,露出半邊赤裸的臂膀揮著木刷。


    本以為他孱弱,必定是枯瘦如柴,沒想到他胳膊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肉,線條流暢美觀。


    金滿意紅著臉,“你不冷嗎?”


    “不冷。”


    “我也想試試可以嗎?”她靠近,小臉笑眯眯的。


    陸歸塵沉默不語,將手裏的木刷遞過去。


    金滿意沒有挑乖巧的踏雪,而是盯上了有些煩躁的追風。


    她個子嬌小,力氣也不大,刷子刷在身上就和撓癢癢一樣。


    追風不耐煩用鼻子拱了她一下。


    金滿意順勢後退,跌進陸歸塵的懷裏。


    她的後背緊緊靠著少年溫熱的胸膛,他的手攬住她的腰肢。


    “唔……”她擰眉,“我腳腕好像扭了。”


    按住他的手臂想要站起來,又無力地跌了回去。


    因為疼痛,她眼尾沁出生理性淚水。


    陸歸塵垂眼,將她眼角含淚的模樣收入眼底。


    好美,好乖……


    他收緊胳膊,將她攏緊。


    察覺到兩人如此親昵,金滿意臉頰騰地變紅,她結結巴巴道,“不,不許你碰我,鬆手!”


    少年抿唇,鬆開了她的腰。


    沒有了支撐,她身形不穩,輕呼一聲,又歪進他的懷裏。


    “我站不穩,好疼。”她聲音裏有一絲哽咽。


    不想自己的狼狽被他看見,素白的手拽著他的衣角,將頭埋在他的胸前。


    因為疼痛,身軀在輕顫。


    懷中軟香溫玉,陸歸塵呼吸一窒,嗓音沙啞:“我去秋水閣叫白芷。”


    “不要。”她拽緊他,“你那裏不是有玉露膏嗎?我塗一下就好。”


    看他半晌不動彈,羞惱道:“我走不了路,抱我!”


    陸歸塵胳膊繃緊,將她橫抱起來。


    金滿意趁機捏了捏他光著的膀子,肌肉緊實有彈性,少年體格真好。


    穩當地將她抱到他的屋子裏,放在床上。


    陸歸塵沉默地拿出玉露膏遞給她。


    金滿意杏眼圓睜,水汪汪的,“你讓我自己塗?”


    他怔了半息,跪在她腳邊,將她穿著繡鞋的腳捧在手裏。


    “嘶……”她擰眉,嬌氣的訓斥,“你輕點。”


    陸歸塵放緩了速度,將她繡鞋脫掉,抽出襪子,露出白嫩肉嘟的小腳。


    在他專注的視線下,金滿意羞恥地蜷起腳趾,耳側一片緋紅。


    “看什麽看,快點上藥。”她命令的聲音沒有一點殺傷力。軟綿綿的,帶著祈求的味道。


    陸歸塵暗啞的嗯了一聲。


    挖出一坨軟膏抹在她紅腫的腳腕處,輕柔細致的打圈揉搓。


    木屋寂靜,少女呼痛的抽氣聲格外明顯。


    “好了嗎?好疼,你快點……”她柔著嗓子催他。


    陸歸塵將撩起的長袍放下,才起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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