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信,你們可以自己去證實。」


    「抱歉。」樓徽歉意一笑,喉嚨一滾,「我替所有人類謝謝你,不會辜負你的信任。」他之前持有懷疑,是對人類的負責,他不能以自己的直覺作為決定性的判斷,這個判斷,就算是他,也承受不起。


    「不,」程溪搖頭,桌子上的u盤如同一身瘡痍,沉默寡言的戰士,「謝謝人類自己吧。」他隻不過是把這資料提前還給了人類而已。


    就像人類一樣,即使再艱難的環境,即使滿身傷痕,也能走下去。


    「但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樓徽問,不論對方提出多大的要求,都比不上這個的價值。


    「不要透露我的存在。」


    「什麽?」這個要求太過於簡單了,但對方神色很認真,他認真點頭,「這點我可以給你保證。」


    樓徽鄭重的將它收起來,程溪站起來:「天晚了,該睡了。」


    樓徽難得的感慨,收到這樣一份沉重的禮物,他怎麽睡得著。他必須擔起這份沉重的信任。


    「早點休息。」


    「等下。」


    走到門口的程溪轉身看他。


    「我們是什麽關係?」他的問題很認真,他問的不是對方和樓言墨的關係,而是對方和他樓徽的關係。


    程溪回答:「隻不過是有一段緣分而已。」


    程溪露出幾分釋然的神色,他之前將所有的樓徽都分開,何嚐不是一種在意?


    樓徽不會再遇到他,也不會無數次死在主宰手下,這就夠了。


    他要擔起擔子繼續走著,終有一天為這段緣分劃上一個句號。


    「那一定很特別。」樓徽輕聲道,俊臉難得露出幾分悵惘和說不出的難過。


    程溪難得的做了一個夢,夢裏樓徽麵對著他,成熟而溫和,眼神堅定而溫情,他的身影慢慢抱住他,懷抱幹淨而溫暖。似乎在說什麽。


    程溪卻聽清楚了:「我們的程溪最厲害了,就讓我用這份力量陪伴著你吧。」他的身影如同泡沫一般消失。


    醒來的程溪難得的看著窗外出了一會神,身體裏麵對抗的兩種魔素溫順的不象話,就像打仗的兩人突然握手言和一般。而且隱約還有融合的趨勢,假以時日,會完全融合一起。


    程溪調出金色的魔素,夢幻而唯美,魔素落在窗外的枯萎的草上,瞬間煥發出生機。


    擦著眼睛醒來的程雨瞬間睜大了眼睛。


    「哥哥,你能調動魔素了?」


    伏羲掃描程溪:「……」


    ……


    「體內魔素為之前的兩倍,一切正常。」


    這簡直是一個奇蹟。


    程雨卻從程溪如同往常一般神色的臉上感受到了一股揮之不去的悲傷。他不在說話,坐著床上,靜靜的陪著程溪。


    程溪回頭看程雨:「已經恢復了,而且沒有任何衝突。」


    收拾了一會兒,出門就看到忙碌的樓徽,朝程溪打招呼。


    今天樓言墨並沒有出來,畢竟很正常,樓徽需要大量時間去處理這件事。


    程溪朝他點頭,樓徽卻突兀的抱住他,不論是程溪還是樓徽都驚訝了。


    樓徽揉了揉太陽穴:「雖然聽上去很像藉口,但是樓言墨想要抱你。」


    「……」程溪不知道該怎麽接,因為對方抱他的一瞬間,確實是樓言墨帶給他的感覺,正是因為如此,程溪才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隻能沉默。


    樓徽往後退了一步:「抱歉。」


    程溪搖頭。


    走出來的程雨莫名覺得氣氛好像很尷尬,難不成哥哥和樓言墨吵架了?程雨探出頭來,眼裏疑惑,熟悉又陌生的氣味,像樓言墨又不像。


    還沒等程雨開口,他的肚子就咕咕咕的叫起來,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我準備了早餐。」


    程雨有些不好意思的盯著自己的肚子,恨不得鑽進地縫裏。


    程雨覺得最近有些奇怪,樓二號經常不在家,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在搞什麽神秘的事,不過拋去這些這段時間還是很快樂的。


    正在啃蘋果,悠閑的程雨停頓了一會兒,從走廊上跳了下來,露出幾分喜色:「哥哥,我們可以離開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離開那天來的人隻有樓徽, 畢竟程溪的身份需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一切都準備就緒,樓徽遲遲才到。


    一陣輕微的魔素波動:「我來遲了。」


    此刻的樓徽麵色有些滄桑,青色的鬍渣長出了一點, 看樣子是有幾天沒好好打理自己了。身上還帶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果凍他們並不怕樓徽, 倒是來送行的泉有些害怕, 它可是聽說過樓徽的凶名的, 但一想到自己可是尊貴的紅龍, 色厲內荏的抬起自己被紅色龍鱗覆蓋的龍顱, 尊貴到不可一世,實際上就是個軟柿子,當然,是対在場的兩位而言。


    樓徽並沒有在乎程溪身邊的異種, 甚至是默許了它們的存在, 大步朝程溪走過來。


    殘留的溫度極高的魔素叫囂著危險,帶著硝煙的氣息。


    程溪緩緩搖頭:「並沒有。」


    樓徽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透明的立方體,道:「這是研究院近段時間最新的空間技術, 雖然不算完善, 但勉強夠用, 掃描指紋即可解鎖, 裏麵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 希望能用上。」


    這是樓徽說過最長的一段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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