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陽這是什麽地方?怎麽這麽多馬?”


    小蘭隨著李開陽來到馬廄中。一股衝鼻的糞草氣傳進她的鼻中。


    李開陽豎起一個手指,在口邊比劃了一下,讓她別發出聲音。


    就見李開陽麻利的解那些韁繩。一匹匹馬掙脫韁繩以後活蹦亂跳,很快馬廄裏就亂了起來。


    他趕緊指揮小蘭,讓他收住這些韁繩。小蘭也很少和這些馬打交道,雖然他家裏有一匹,但卻沒見過這麽多馬。


    還好在李開陽的幫助下,二人將十幾匹解開的馬團團的揪住韁繩。


    隨後李開陽又挨個的解了十幾匹,就這樣他總共解下二十幾匹馬的韁繩。


    小蘭興奮的不得了,不讓她說話,她就是忍不住。


    “開陽,開陽,這麽多馬,我們怎麽弄走?”


    李開陽小聲的回答她:


    “你騎一匹,我騎一匹,各自領上十幾匹馬,這不就行了。”


    說著話他自己先跨上一匹馬,把那另外十幾匹馬的韁繩都揪在手中。然後又指揮著小蘭,讓他也學著自己的樣子趕馬。


    小蘭也不負所望,畢竟是練武的行家,身手果然不凡。他跨上馬,手牽著另外十幾匹。威風凜凜的好一位女俠。


    這二十幾匹馬一走動,砸踏之聲,嘶叫之聲。驚動了府裏值班的家丁。


    有人從班房裏追出來,大聲的問道:


    “是誰在幹什麽?”


    黑穀隆冬他也看不清楚,就見一大群馬呼嚕嚕的順著那牆壁的缺口湧了出去。


    這一下子那個家丁可急眼了,他大聲沒命的喊起來:


    “快起來吧,招賊了,馬都跑了一大群!”


    這時候小蘭和李開陽已經把馬趕到了,大街上。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笑起來。


    李開陽眼裏是勝利者的姿態,小蘭則是感激和崇敬的眼神。


    兩個人不敢耽誤打馬如飛,一群馬就這樣呼啦啦的跑起來。


    李開陽就感覺自己在萬馬中奔馳一樣,一種豪闊的氣勢,縈繞在胸懷。


    雖然他不擅長騎馬,但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也就說不上熟不熟練了,薅著馬的棕毛,一手抓著另外那些馬的韁繩,不住的用雙腿踢打馬的肚子。


    那馬四蹄亂蹬興奮的跑起來。帶動後麵的一大群也呼啦啦的跑動。小蘭稍微落後一些,但是離著也不遠。


    這一大群馬的聲勢太大了,夜裏在街道上跑起來,轟隆隆的,擾民不輕。


    好多村民家裏亮起了燈,後麵還有喊殺的追兵。兩個人一刻都不敢耽誤,很快衝出了村子,來到曠野之中。


    雖然後麵還有追兵的喊殺聲,可是好像離他們越來越遠。看起來李開陽已經把他們遠遠的甩開了。


    不敢多耽誤一口氣,他們就衝到了海邊,順著海邊跑,李開陽覺得安全的多。就這樣,他們很快回到了村子,到家天才剛剛蒙蒙亮。眾人還在熟睡之中。


    李開陽已經趕著這群馬進了村子,這麽大的動靜,當然村民們很快就知道了。一傳十,十傳百,大夥紛紛來看。


    小蘭驕傲的拍拍這匹馬的脖子,又拍拍那匹馬的脖子。覺得每一匹馬都是良種。


    很快小唐和他那位要好的朋友楊三,也聞訊趕到了這裏。當看到眼前這一群馬以後,他們兩個張大了嘴巴傻住了。


    小蘭故意氣他們說:


    “好了,這個賭你們打贏了是不是?那麽你們準備怎麽懲罰李開陽?”


    小蘭說的是反話人們都明白。小唐和他的夥計臊的無地自容。


    好半天小唐才囁嚅道:


    “這這怎麽可能,我真想不到!你們從哪裏弄了這麽多馬,而且個個都是膘肥體壯,看起來都是上等的戰馬,好,好好,我服了你了,這一回我們兩個給你磕頭認個錯行不行?”


    李開陽哪能讓他們這樣做,擺了擺手豪放的說道:


    “行了吧小唐,大家都是兄弟,何必計較那麽多。我們隻不過是開開玩笑,那能當真嗎!”


    一句話,化解了彼此的尷尬,小唐和楊三兒嘻嘻笑笑的,給李開陽認了個錯,然後也歡歡喜喜的來打理這些馬匹。


    大家你說我笑,氣氛極其容恰。正在他們高興的時候,突然村子裏闖進來,一個穿黑衣服的家丁丁模樣的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朝著李開陽他們喊道:


    “啊,原來盜馬賊在這裏!你們一個跑不了,快把馬匹還我們!”


    原來李開陽盜馬的這一家,正是馬員外家。馬員外家的十幾個小廝,順著李開陽他們留下的馬蹄印兒找到了這裏。


    晚上的時候他們認不出是李開陽,現在明光大量李開陽又在最顯眼的地方,那些的家丁當時就認出了他。


    “好小子,又是你李開陽,你這是和我們較上勁兒了是不是。上一次的事,我們還沒和你了結清,如今又跑我們那裏去盜馬,走,走走,你跟我們去見官府大老爺。”


    哎,李開陽一聽他的話風這次鬆動了,怎麽的?囂張跋扈勁兒沒有了。看起來上次給他們的教訓起了作用。不過這次他們趕過來李開陽也不高興,區區二十幾匹馬,擱在他們這大戶人家,能值幾個錢。


    想一想,他們害死了王五和小牛,要他們這點兒補償,那還不是輕饒他們嗎?


    結果這幫子人一點兒也不知趣,口口聲聲挑戰李開陽。本來李開陽就對他們一肚子氣,如果這一回他們蔫吧唧的不來,李開陽也就罷了,不再追究他們,沒成想這十幾個家丁還挺耀武揚威。


    李開陽早就聽說,那王教頭夥同黑虎幫的來過這個村子,看起來他們串通一氣了,要不然怎麽腰板硬起來了。是該給他們點兒教訓了。


    李開陽不動聲色朝他們走過去,其實大夥兒對於馬員外家的勢力有所忌憚。早知道李開陽是要從他家偷馬,沒有人會讓他去。造成這樣的後果,所有村民都非常擔心。隻有李開陽一人心中有底,打發這幾個小囉囉,他是不在話下的。


    靠近了這十幾個人,見他們麵部猙獰,一個個至高氣揚,恨不得一口把人吃進去的樣子。


    李開陽不動聲色的和他們對視了一會兒。然後猛然大吼了一聲:


    “滾蛋!”


    這一聲他夾雜著光能的力量,震得那十幾個家丁耳膜直響。


    盡管李開陽展示了自己的身手,可是那十幾個人還是毫不退縮。他們十幾匹馬在李開陽的麵前轉來轉去。


    人人手中都提著一把明晃晃的鋼刀。看起來這要像李開陽動手啊!


    為首的那個人目露寒芒,嘴角抽了抽,說道:


    “就這麽兩下子,吼叫什麽!是不是你的聲音大就了不起呀!我也給你喊一嗓子,你也給我滾蛋!”


    他的聲音喊出來像扯破了籮,難聽的要命。人們隻覺得刺耳,沒覺得難受。這時候大家才明白,人家那一嗓子是帶著功利的。而他們純粹是肉骨凡胎,和李開陽不能相提並論。


    有人至今耳朵還震得發麻,可是他們就是不長記性,很快就忘了剛才的教訓。那為首的小子喊過一聲之後,見李開陽巋然不動,雙腿一夾馬肚子躥了過去。


    舉刀就向李開陽的腦門兒劈去。李開陽心想這幫子人剛才還要抓我去官府,我還以為他們改邪歸正了,轉二他們又開始濫殺無辜,看起來狗改不了吃屎,本性難移呀!哼,你來吧,我還能怕了你們不成,別說你們十幾個人,十幾把刀,就算有一百號人也不在話下。


    李開陽見他的刀劈下來,不閃不躲。雙手一伸,夾住了他的刀身。


    這小子當時就鬆了手,虛溜溜帶住了戰馬。回頭一看,李開陽已經把他的刀玩弄在手中。


    “要連吃飯的家夥都丟了,你還想砍我嗎?”


    那家丁一愣,說道:


    “媽的,空手奪白刃。好你個李開陽,真有兩下子。來,再給我一把,我看他還能不能奪過去。”


    旁邊的一個人遠遠的一拋,將一把刀拋給他。這小子身手還真不錯,他抬起腿來勾住了刀柄。然後伸手拿過來。


    這一回他撥轉馬頭,又是舉刀來砍,李開陽的頭。


    李開陽手中也有刀,他一抬手,橫著和對方的刀碰了一下。


    想不到這一下的力道有那麽猛,就見那家丁的刀鐺的一下子飛出去了老遠。插在了不遠處的青草地上。


    李開陽笑嘻嘻的說:


    “哎呦,真對不起。想不到你們的刀這麽不經碰,唉!飛跑了,飛跑了,跑了那麽遠!”


    在場的鄉親們突然對李開陽有了信心,李開陽這句挑釁的話惹起了他們的一片歡笑。


    有人開始拍起了手掌,他們想不到這個外來人功夫居然這麽好。雖然他們見過小虎和李開陽過招,很快,小虎就被打倒在地。可那場決鬥,人們還不能看透李開陽的功底有多深,小虎本身的能耐也就一般般,在他的騷擾之下,推他個仰巴跤,也在正常合理之中。


    今天這情況可不一樣,李開陽就像和小孩兒調笑一樣,輕描淡寫的就把這個生猛的家丁,擺弄的落魄不堪。怎麽能不叫人大快心情。


    大夥兒開始給李開陽加油:


    “好樣子,李開陽別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打走他們!”


    說著話,鄉親們也開始動手了,他們拿著手裏的家夥一起朝這群人衝過來。


    這十幾個人見來了人這麽多人,手忙腳亂的揮舞著刀迎戰。


    鄉親們有人沒有刀,就拿著種地用的鋤頭,直接打他們的馬頭。


    盡管人多,還是有兩個鄉親被他們的刀砍傷。可是馬員外的家丁也好不到哪去,他們被打的丟盔棄甲,狼狽逃竄而走。


    受傷的鄉親趕緊救治,李開陽查看鄉親的傷情,還好都是皮肉之傷,沒有傷到筋骨。


    這一次小漁村的鄉親們高唱凱歌還。他們把李開陽當成了英雄,這個讚揚他幾句,那個讚揚他幾句。可是李開陽自己卻高興不起來對。他知道接下來馬上就要麵臨大敵的對抗。


    阿蘭也是難掩心中的興奮,她妙目傳情的望著李開陽。喁喁細語的對他說:


    “哎呀,你真是深藏不露!看你振飛他的鋼刀,我就覺得過癮。看起來那幫小子囂張不起來了。”


    李開陽麵露殘愧,看到阿蘭,他就想起了小牛。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時衝動,帶著他們去找馬員外,又怎麽可能給他們惹來殺身之禍。而且王五還搭上了他母親的一條命。看起來自己是有罪之人呀!


    阿蘭並沒有怪責李開陽,反而對他產生了感激和傾慕之情。李開陽看在眼裏,痛在心中。


    隨後大夥兒開始做出征前的準備,這一次他們的目的是直搗黃龍,要到黑虎幫的老巢去鬧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那些人都是土匪出身,個個都是亡命之徒,可不像這些家丁那麽好對付。


    李開陽其實並不希望帶著這麽多人,他想多一個人多一個累贅。這些人武功平平,也沒有什麽特長,除了壯聲勢以外,沒有其他的用處。


    當然他在心中也自責,是不是自己有點功高自傲,看不起別人的意思有那麽一點點兒了。李開陽開始做深入的懺悔和自責,他覺得自己眼下還是低調一點兒比較好,好多事情都應該聽小蘭的,既然她願意帶著這麽多人去,那就隨他去吧!反正我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跟著她。


    第二天三十多號人騎著三十匹馬,浩浩蕩蕩的向黑虎幫的老巢黃石鎮進發。


    這一段路程約百十餘裏地,即便是打馬加鞭也需要半天的時間。就這樣,人們風塵仆仆的一路急行。


    所經之處,荒野茫茫,年景不好,到處都是逃荒的人。


    半路上走到一個茶館,阿蘭招呼大家喝口茶,歇息歇息。


    於是人們紛紛下了馬,把那三十多匹馬拴在十幾個木樁上。


    阿蘭派兩個人專門給這些馬喂草料,飲水。等吃過飯以後再騎上他們上路。


    茶館的老板出來招呼,見來了這麽多不明身份的人,他有點兒緊張。看到這些人的神情都很謙和,他也就開始說說笑笑的,跟人們拉起了家常。


    阿蘭問他這裏有沒有飯吃!店主人說:


    “小店開的是茶館,為的是給路經的人解渴。要說吃的東西還真沒準備,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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