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芙眨了眨眼睛,神色非常困惑。


    「為什麽?我們隻是放經書罷了,不會在母親的房間中喧譁吵鬧的,而且,這件事之前父親也是允了的。」


    被謝芙這般追問,侍從卻麵不改色,笑著答道:「幾位姑娘也知道,這幾日便是夫人的一年祭辰,因為緬懷夫人,昨夜攝政王是在這裏歇下的。到底女大避父,幾位姑娘還是先回去,另擇時間再來送經書罷。」


    聽到侍從這般說,向來膽小怕事的五姑娘謝芊拉了拉謝芙的一角衣袖,有些怯怯道:「二姐姐,我們還是先回去罷。」


    見其他人都麵露猶疑退縮之色,謝芙心中雖不甘就此打道回府,但也沒有了繼續留下來的道理。


    麵上不顯,心中雖然不情不願,但也無可奈何,謝芙隻得頷首道:「那好罷,我們回去。」


    待到幾位姑娘都轉身離開,侍從望著她們的背影,悄悄鬆了口氣。


    外麵的天光已經大亮,但低垂的朦朧帳幔中,卻仍舊模糊隱約。


    斜斜躺在床榻裏麵,纖瘦若柳的女子麵朝裏牆,正低低啜泣著。


    隔著層層疊疊,如煙似霧的絲羅床幔,女子光潔如玉,帶著紅.痕的纖瘦脊背被錦被淩亂地蓋著,半遮半掩,平添旖.旎。


    男人坐在榻側,凝睇靜望著身體微蜷的女郎,隻見她擁著錦被,虛虛環抱著自己,優美窈窕的一截細腰半躬。


    隻有他才知曉,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是何等細膩溫潤的軟玉溫香。


    望著女子背影的眸光漸沉,男人甫一開口,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低沉而喑啞。


    「昨晚……」


    好似怕他會說出什麽覆水難收的話來,側躺在榻上,正默默啜泣的盧宛聞言,開口截住了男人的話。


    「昨晚是宛娘睡得太沉,以為一切隻是一場夢境,所以不曾及時言明自己的身份。」


    輕聲抽泣了一下,盧宛定了定心神,纖指緊攥著身上掩著的錦被,緩緩自床榻上坐起身來。


    她拭去麵上的淚痕,微微搖首道:「說到底,錯事也有一半是宛娘犯下的,世伯不必將此事掛在心上,宛娘也會忘掉這件事。」


    冷漠肅殺,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靜靜地望著麵前強作堅強的女子,神情淡漠,教人瞧不出他心中的情緒。


    烏髮披散如瀑,落在白皙頸窩上,愈發襯得崔宛雪膚烏髮,美得驚鴻。


    隻是此時此刻,她的麵色微微蒼白,正顫著手,由錦被遮掩,尋找,穿戴著零落四處的衫裙,動作稍顯狼狽。


    穿戴著被撕扯得有些破損的衫裙,不由自主地,盧宛的鼻腔又有些酸澀。


    她不想再忍耐,因為自己的確受了天大的委屈,於是,在穿好衣衫,忍著酸痛站起身來,對著謝行之微一行禮告辭,轉身時,兩行眼淚忽地順著麵頰墜下。


    「嘶……」


    綿軟無力的雙腿.間,是鑽心的疼痛,兩個女使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盧宛的身側,伸手扶住行動有些艱難的盧宛。


    待到盧宛離開,謝行之站起身來,珠簾外垂首侍立的侍從魚貫而入。


    由侍從侍奉著穿衣盥洗後,他側眸,望了一眼帷幔中帶著一抹殷紅之色,水漬斑駁的床榻。


    想到昨晚一夜的放縱瘋狂,男人眸色翻湧深沉,帶著一身神清氣爽,闊步離開。


    ……


    霧氣騰騰的浴室裏,盧宛揮退了所有女使,獨自一人沐浴。


    低垂著眼眸,盧宛眼眶發紅地看著自己原本白玉無瑕的身體上,密布的星星點點的痕跡。


    她的唇被男人孟浪意動之時咬破,紅.腫不堪,一身凝脂般的冰肌玉膚上,盡是青紫的吻.痕,揉.捏痕跡,下身更是痛得連站立都有些艱難,更莫要說行走了。


    看到自己的身體如此,知曉已經失.身,而害自己失.身的男人還是……


    越想,便越覺得心驚膽戰的絕望,盧宛掌心無力地捂著眼眸,伏在浴桶上,整個人輕顫著,無聲啜泣起來。


    半晌,盧宛抬起頭來,瞧著自己讓女使取來,放在浴桶旁的一方白綾,怔愣出神了一會子,終於下了決斷。


    「宛娘!宛娘!你這是做什麽?!」


    盧夫人前來看望女兒,得知女兒揮退了女使,獨自一人在浴室中已經待了很久,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惴惴不安。


    她推門而入,看到的,便是這讓她目眥欲裂的一幕。


    撲上前抱住隻著單薄中衣的女兒,將她自繡墩上拉下來,盧夫人抽泣著,神情淒傷:「宛娘,究竟怎麽了?」


    第4章 繼室


    被母親半攬半抱著,目光關切哀傷地瞧著,盧宛的麵色蒼白勝紙。


    沉默了半晌,她低垂著眼睫,顫著手,輕輕拉開自己的衣襟。


    在看到女兒原本凝脂白玉般的身體上,密布的星星點點的痕跡後,成婚多年,早已育有子女的盧夫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又驚又痛地望著盧宛,顫聲問道:「宛娘,這……這是怎麽回事?是有人強迫了你嗎?昨日,你留宿在謝家,謝家如今權勢正盛,誰敢這麽膽大包天,在謝家的後宅中做這樣的事?」


    盧宛咬緊下唇,一語不發,隻是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砸落在偎著的母親的身上。


    知曉女兒此時定是難過,茫然非常,盧夫人不再追問盧宛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心疼地


    默默望著女兒,抬手,為她拭去麵上的淚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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