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告訴你,我隻有這種程度的?”


    心奴莞爾,見狀,白月初心中一凜,石寬的表情也凝重起來,心奴掃視了一圈周圍結陣的道盟長老,恥笑一聲,隨後抬起右手緩緩握了下去。


    “裝神弄鬼,吃我一棒!”


    白月初皺著眉頭,手中長棍自動伸長,朝著心奴一棍子打了下去,銀色的高級法寶長棍,道盟出品,威勢十足,一棍子下去,直接將心奴擊退好遠。


    沒等心奴穩住身形,又一道壯碩得身形出現在心奴身邊,攜帶著山嶽般威勢的一拳落下,再度將心奴擊退,重重得撞在了防護罩上。


    突破了境界的石寬,每一拳都攜帶著山崩地裂的力量。


    而白月初雖然境界不足,但卻有著信仰之力的加持,還有純質陽炎,而且,他對太陽的領悟也足夠強,甚至比道盟的元嬰都要強。


    雙方聯手之下,直接壓製了心奴,而且,道盟之人以小陰陽五行大陣勾結黑水城大陣,然後通過陣法調動道盟的天地之力,壓製也越來越強,一人一妖的狀態也越來越好。


    “嘿嘿,誰告訴我,你隻有這種程度?你這也不行啊。妖帝,這次我們看看,能不能留下她!”


    白月初的語氣帶著興奮,他一個閃身拉開距離,隨後拿出了一個洋蔥,在眼睛上一抹,再拿開之後,雙眼散發出藍色的光芒。


    白月初伸手一抹,一道虛空之淚凝聚在指尖,隨後他看準機會,猛地將淚水甩出,一團眼淚在石寬和心奴之間劃過,剛剛與石寬拉開距離的心奴,才鬆一口氣,卻見石寬突兀得到了自己麵前,臉上直接就重重得挨了一拳。


    “這就是虛空之淚嗎?果然名不虛傳,剛剛的那一擊,阿寬應該是打不到她的,但是他們之間的空間被虛空之淚切割了。


    真是不可思議的力量。”


    遠處旁觀的禦妖國由衷得讚歎道,但是,一旁的塗山蘇蘇卻眉頭緊皺。


    她拉了拉身旁的禦妖國公主,認真的說道:


    “公主姐姐,你能先帶我去河神廟裏一趟嗎?”


    “誒?現在嗎?”


    禦妖國公主有些驚訝,她看了看天上的戰場,又看向塗山蘇蘇,有些猶豫。


    “嗯,就是現在,蘇蘇有些事情想要確認一下。”


    天上,在白月初使用了虛空之淚之後,心奴被壓製得更狠了,時不時就會挨上石寬的拳頭,不過,她卻在盡量避免著被虛空之淚打到。


    這一點,石寬和白月初都注意到了。


    “嘿,你剛剛不是還很囂張的嗎?看來你也怕虛空之淚啊,剛剛你被虛空之淚擦到的部分,是徹底消失了吧?


    你們圈外生物都很厲害是嗎?


    妖帝,幫我!”


    白月初的聲音逐漸變得冷冽,在心奴又一次被石寬擊飛後,漫天的虛空之淚箭雨密密麻麻得射向心奴。


    逼得後者主動變換形態去躲避虛空之淚,而一旦她躲過虛空之淚,石寬就會再度近身,對著她的臉就是一拳。


    “嘖嘖,堂堂的北山妖帝石寬還真是不解風情,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竟然專門對著人家這個弱女子的臉動手。”


    心奴語氣嘲諷,絲毫沒有身處下風的覺悟。石寬麵容冷冽,一邊動手一邊說道:


    “在我的認知裏,圈外生物可算不得弱女子,或者說,連人都不算。


    我答應過公主,創造一個人妖和平共處的世界,這樣的世界。容不下你們的存在!”


    “嗬,說得跟真的一樣。人妖和平共處?這樣的話,道盟可以說,西西域可以說,塗山可以說,龍灣可以說,甚至南國都可以說,但是你北山——


    真的有資格這麽說嗎?我可是聽說,北山可是有不少妖族,都希望禦妖國公主死呢。”


    砰!


    這次的一拳,縱使心奴及時躲避,但身體依舊如同瓷器一般,被打出了道道裂痕,而早有準備的白月初一道虛空之淚,直接就湮滅了心奴的小臂。


    虛空之淚去勢不減,直接將周圍的護罩打破了一個大洞。


    負責維持陣法的道盟眾人隻覺得氣血一陣翻湧,顧不得平複自己的氣息,連忙修補漏洞。


    “抱歉,沒收住手。”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白月初卻沒有半點要改的意思,每一次出手都變為了全力,不再留手三分,這就導致了他的虛空之淚每一次都會在護罩上開個洞,然後射向地麵或者天空,就連周圍的一個道盟中年道士都被洞穿了一次。


    “嗬嗬,看來不止是一個人生氣啊。不過,你們這還真有意思,一個保護不了自己主子的廢物,還好意思舔著臉接手了心上人的國家。


    一個整天看著塗山的臉色生活,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跟青樓裏的姑娘一樣賣笑,還有這一群臭老頭,什麽時候,一氣道盟,竟然淪落到隻能靠著一群老頭稱門麵,真丟人。”


    “區區圈外生物,也妄想壞我等道心!”


    心奴的話如同一根根刺紮進眾人心中。道盟眾長老氣得胡須亂顫,加大法力注入陣法之中。


    白月初的表情冷得嚇人,虛空之淚爆射而出,大地,濁河,農田,凡是虛空之淚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湮滅:


    “雲大哥告訴過我,我隻是我,隻是白月初,你這激將法,太低級了。”


    “嗬,是嗎?你應該很清楚,如果你不叫月初,你的雲大哥絕對不會多看你一眼。”


    這次,白月初沉默了,他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出手愈發得淩厲,而石寬更是一句話都沒有多說,隻是一味出拳。


    狂暴的妖力和法力肆虐,以小屋為中心,方圓十裏的天空天地之力都變得紊亂。


    幸好他們還有著一絲理智,知道護住下方的土地,知道凝聚力量,不然的話,這片區域的地形都要為之改變。


    至於道盟眾人,心裏除了憤怒之外就是苦澀,因為他們清楚,心奴說得是對的。


    道盟,已經有整整一百多年沒有出過二十五歲以下的元嬰了。


    更別說專注於“道”的了。


    曾經那些隻有金丹境,但是靠著劍、符籙、五行、陰陽比肩頂級妖皇的人類,已經成為了隻存在於教科書上的傳說。


    不過,這種失落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或者說,失落了也沒用?


    就在戰鬥進入白熱化之時,塗山蘇蘇和禦妖國公主來到了河神廟。


    廟裏,有著三座巨大的石像,居中的一個石像最大,是一個中年道人的形象,身穿道盟傳統製式道袍,呈坐姿,手中一把長劍拄地。


    當然,這些都是石頭雕像。


    這是河神廟最初的“河神”。


    在河神身邊,還矗立著兩座站立的雕像,一個身穿長袍,長發披散,臉上帶著肆意的笑容,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意氣和自信。


    另一個是女子,紮著兩個麻花辮,穿著襦裙,笑容靦腆。


    “這就是三絕道人以及妖皇月啼暇嗎?”


    禦妖國公主仰頭看著這三座雕像,語氣充滿了感慨,這一世在這裏工作,她不知道來過這廟裏多少次,但那時候她還沒有恢複記憶,隻是一個新時代的普通人。


    如今再看,內心不禁五味雜陳。


    “是的,這個是雲哥哥,這個是月啼暇姐姐——”


    蘇蘇說著,語氣突然一頓,她想了想,又說道,


    “不對,應該說是雲哥哥的前世,三絕道人。這一世的雲哥哥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和這雕像雖然長得一樣,但是感覺就像是兩個人。”


    “是嘛,真想見見他。我上一世的夢想就是人妖之間和平共處,沒想到竟然真的實現了,就像做夢一樣。”


    蘇蘇聞言轉頭看向禦妖國公主,嫣然一笑:


    “因為,大家都想好好過日子啊。雲哥哥說過,追求美好是生靈的本能,無論是人是妖,都不想生活在一個混亂的世界。


    大家生活在一起,有衝突是在所難免的,這樣才是生活,但是,有衝突並不意味著一定要打架,那是最後的手段。


    就像圈外生物。


    圈外生物裏也有很多願意和我們和平相處的。蘇蘇相信,域外戰場一定會被平定的,到時候大家就可以一起開開心心的生活了。”


    禦妖國公主一怔,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不由得會心一笑。隨後轉頭看向大門外的天空:


    “可是,總有一些不願意這樣的。”


    “所以,我們才要努力呀。”


    說完,蘇蘇走向張雲還的雕像,直接伸手貼了上去,雕像上纏繞著的龐大信仰之力頓時為之而動,作為比白月初更早接觸張雲還的存在,塗山蘇蘇能引動的力量比白月初還要多。


    另一邊,一處秘境之中。


    猴大饒有興趣得看著眼前用法力投射而出的場景,一邊是心奴和白月初、石寬的鬥法,一邊是河神廟裏,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密密麻麻、如同星光一樣的小光點。


    每個光點都代表著一個還活著的,曾經在河神廟裏真心實意上過香的生靈。


    猴大抬起手,本不該出現在秘境中的河神廟信仰之力卻突兀得出現在了他的指尖:


    “有趣,真是有趣。和心之道很像,但卻略有不同,應該是心之道裏一個全新的方向,我從來沒有涉足過的方向。


    張雲還、月啼暇以及河神,歸屬於他們兩個的信仰之力還好,但這個河神就有意思了,人們根據自己的期望塑造出來的河神嗎?”


    說著,猴大手上動作不停,那一團信仰之力在他手中很快凝露成了一個人影,和河神廟正中央的神像一樣的人影,隻是,這人影充滿了神聖的感覺。


    “慈祥、公正、善良、博愛,掌握濁河一方水域……


    倒是可以以此為基礎塑造一個神明出來。不過,這樣塑造出來的會聽話嗎?


    如果塑造出來聽話的,似乎又跟眾生信仰違背了,真是頭疼。


    嗯?這裏麵似乎有別的力量,讓我看看。”


    說著,猴大一伸手,身旁不遠處的一個小湖中的湖水隨之而動,變換成各種形態。


    “有趣,眾生願力,竟然還能賦予使用者特別的力量。這不應該叫信仰之力,這完全就是神力啊。


    隻是,他們卻隻把這神力當成普通的法力再用,也就心奴多深入了一層,以神力來探究信眾的內心,是境界不足嗎?


    既然如此,提醒她一下吧。”


    說完,猴大一指點向畫麵中的心奴。


    ……


    此刻,心奴正被白月初、石寬和道盟三方聯手壓製,但她臉上卻絲毫不在意。


    在心奴的內心世界中,她正皺眉看著眼前數不盡的光點,每一個光點都代表著一個信眾。


    “嘖嘖,還挺有兩下子的嘛,我分出的那一部分念頭竟然不是對手。


    這信仰之力真是神奇,不過,當初的塗山蘇蘇到底是怎麽能夠直接引動續緣者心中愛意的?


    如果說,塗山的信仰之力是愛情,那是塗山願力的特殊性,那麽,河神廟的特殊性為什麽在哪?


    還是說,是因為塗山蘇蘇當初是塗山的一份子?”


    對於這個問題,心奴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她有耐心。


    通過信仰之力和信徒之間的聯係,她將自己的力量傳遞到了信徒身上,勾勾手指,信徒的情緒突兀得煩躁了起來。


    不過,她下手很有分寸,傳送的力量很少,而且都是一些境界低的,所以並沒有引動道盟的警報,也沒有引起信徒們的注意。


    “不對不對,當初的塗山蘇蘇可沒有傳送自己的力量。從她當初的狀態來看,哪怕不是信徒,她也可以調動別人心裏的愛。


    既然如此,那麽我應該也能做到。”


    想著,心奴有些頭疼,因為理論上來說,她能做到,但實際上,她做不到。


    通過信仰之力的聯係,她能看到“信徒”周圍的世界,她想隻通過信仰之力,以此為媒介引動信徒們周邊人或妖心中的怒意,但她完全做不到。


    就連外麵結陣的那些元嬰,她都做不到,隻能用借助河神廟裏信仰之力之間的聯係,然後輸送自己的力量,再引動他們的情緒,而這也是白月初等人一籌莫展的原因。


    正在心奴絞盡腦汁想要多了解一下這股力量的時候,內心世界中的心奴突然一怔,隨後嘴角上揚,意識全部回歸。


    看著眼前怒氣衝衝的白月初和石寬,她意味深長得笑了起來:


    “各位,該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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