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怦然完全沒注意到外套,他接收的原主記憶大多數都是關於渣男劉滔的,因為有抑鬱情緒所以那些記憶都非常非常負麵。


    為了不受到那些沒用的記憶侵擾,所以林怦然用了術法把一部分記憶都封存了起來。


    現在的他,就像個剛走進大學校園的新生。


    不僅不認識今天坐的那輛豪車叫保時捷,還對很多新鮮事物都一無所知。


    宋爍說要請大夥兒吃飯,林怦然沒有拒絕,畢竟他在山上待的時間太久了,現在城市的繁華一時間有些接受不過來。


    「阿辰,阿辰?」


    沈星辰正為外套的事情發愁呢,宋爍就不停的喊他。


    見他轉過視線,還不停的給他使看不懂的眼色,跟有毛病似的。


    「做什麽?」


    解決不了那件衣服,沈星辰的情緒又有些煩躁,他想起自己昨晚忘記吃藥了,所以伸手到床頭櫃裏摸出個藥瓶。


    拿了水杯直接走進了衛生間。


    他不想別人知道自己有病,所以才進了衛生間躲著吞了一片藥。


    結果剛咽下去宋爍就擠了進來。


    沈星辰的狂躁立馬就體現了出來,他哐一聲踢在了門上,臉色十分不好看。


    宋爍被他沉鬱暴躁的表情嚇了一跳,但還是擺著手小聲勸道。


    「我知道你不待見林怦然,但你別這麽明顯行不行……好歹讓他過了這幾天難受的時候,別想死了再說。」


    沈星辰被宋爍誤會了是討厭林怦然,不想跟對方一起吃飯,但他將藥瓶攥緊在手心裏,狂躁的情緒倒是淺了點。


    突然想到如果自己把外套扔了,很可能也會導致林怦然發病。


    所以他沉了口氣,淡淡答應了。


    「知道了,關門,我要上廁所。」


    宋爍縮出去把門關上了,隔著衛生間的門他聽見宋爍在興高采烈的詢問林怦然想吃什麽。


    林怦然顯得特別寡淡,聽宋爍叨叨了半天,也隻回應了倆字。


    「都行。」


    這就是抑鬱症的表現吧,對什麽都不感興趣,無論什麽好吃的都提不起食慾,沈星辰記得沈月當初就是這樣的。


    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裏,暴瘦了二十多斤,最後一次沈星辰見到人的時候,幾乎都快認不出來那是他姐姐。


    等沈星辰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見宋爍已經獨自決定好了某家餐廳,畢竟林怦然一直都不怎麽說話,然後穆舟也不是個善言談的人。


    「阿辰啊。」


    「我們去吃西餐吶。」


    宋爍絕對是一片好心,他想著吃完了飯還能再吃點甜點,畢竟都說吃甜的能讓心情好。


    沈星辰掃了林怦然一眼,見對方也在靜靜看著自己,立馬就避開了目光皺眉頭。


    「隨便。」


    幾個人再出去的時候,是宋爍開的車。


    就導致林怦然在短短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裏,坐了兩種不同牌子的豪車,他能看出來車肯定不便宜,但認不出牌子。


    這次沈星辰率先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那完全是因為他不想再出現被迫聽四十首歌曲前奏的場麵。


    但看在宋爍眼裏,就覺得沈星辰真的很討厭林怦然,好像生怕跟對方一起坐在後麵一樣。


    穆舟是個脾氣好的,他拉開了車門先把林怦然讓了進去。


    完美的避開了林怦然去琢磨那個跟車門齊平的把手是怎麽摳開的。


    路上幾乎一直是宋爍在說話,然後穆舟偶爾回應一句,另外倆人就跟倆木頭墩子一樣。


    一個在副駕駛擺弄手機。


    一個在後座貼著車窗戶看外麵的景色。


    因為太久沒有下山了,林怦然對現在城市的繁華還是有些觸動的,他幾乎一直都在盯著窗戶外麵,眼睛一眨不眨。


    繁華的城市的確有好處啊,連鬼魂的數量都沖淡了好多。


    陽氣很盛。


    穆舟每次轉過視線都隻能盯著他的後腦勺。


    最後實在沒忍住就問了一句。


    「林同學,你在看什麽?」


    林怦然這才把一直專注觀察外麵建築物的注意力拉回來,轉回頭的時候滿眼都還是走神的茫然,一雙眼睛既有歲月沉澱又有不涉世的單純。


    讓人看著有種很特別的違和感。


    「……」


    穆舟都被他那有點萌的眼神看的心頭一跳,愣了一下很好脾氣的笑笑,又問了一遍。


    「你看窗戶外很久,在看什麽?」


    沈星辰滑動手機的手指頓住,無聲按了息屏。


    然後透過手機看見了反射過來林怦然的影子,那個黑影似乎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要怎麽回答,最後居然說了句。


    「我看這世上每個人都很快樂的樣子。」


    ……


    話題就這樣涼涼的終止了。


    林怦然沒有撒謊,他隻是很久沒待在塵世中了,雖然繁華的樣子跟以前變化很大,但現在的人仿佛比幾十年前的人要快樂了許多。


    他說的沒毛病,聽在別人耳朵裏毛病就大多了。


    就那麽水靈靈的變成了——「這世上每個人為什麽都這麽快樂?我為什麽感覺不到?」


    穆舟還是頭回感到了焦灼,他實在不知道怎麽把一個厭世到這種程度的人往回拉,隻能撐著笑容答非所問。


    「待會兒你吃到好吃的食物,也會感到快樂的。」


    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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