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迪亞茲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


    自從那場決定自己命運的麵壁者聽證會後,他就一直被關在這座沒有窗戶的禁閉室裏。


    黑暗將雷迪亞茲包裹住,但他並不感到畏懼,反而是覺得十分的安心。


    正如墨子所說,他有極強的恐日症,這是在他成為麵壁者之後開始的。


    自從製定出那個瘋狂的計劃後,他便不敢再次抬頭看天,看一眼天上的太陽。


    但現在,這一切都結束了,自己已經失去了麵壁者的身份。


    這種對太陽的恐懼,也與他的那個瘋狂的計劃一起,消散在空中。


    “吃飯。”


    黑暗的房間亮起了一道微弱的光,櫥窗被從外邊打開,一人手持托盤,將今日的飯菜遞送了進來。


    菜品很豐盛,黑椒肉,玉米餅,以及一碗安迪納土豆湯。


    看得出來,給他做飯的這個廚師非常用心,飯菜一直很符合南美洲人的飲食習慣。


    甚至在幾天前,雷迪亞茲還吃到了阿利亞卡。


    那是一種他們國家的聖誕食品,類似於華夏人在過年時吃的餃子,用玉米麵和豬肉、牛肉、雞肉加上果仁等材料做成。


    當雷迪亞茲第一口吃下之時,他回想起了他的祖國,他的人民。


    他被困於此,但依舊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夠回到自己祖國的懷抱之中。


    將飯菜吃完後,雷迪亞茲取出餐盤上的小勺。


    為了防止他自殺,這些餐具都是經過鈍化處理的,就算想割斷一根繩子都費勁。


    他用盡全部力氣,狠狠地將手中的小勺對著身旁的牆壁用力一劃,在上麵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劃痕。


    “第二十七次。”


    因為被困於這個不透光的禁閉室內,且身邊沒有任何的電子產品,雷迪亞茲很難分清楚白天與黑夜。


    不過他還是想到了自己的解決辦法。


    以每天給他送餐的頻率,來判斷這是早上或者下午。


    一個人一天是要吃三頓飯的,但中午與晚上的飯菜是較為難分辨的,隻有早上吃的不太一樣。


    所以,雷迪亞茲便以早餐記錄天數,以午餐與晚餐分辨現在的時間。


    而根據他的判斷,這是自己被關押在這裏的第27天,時間為早上的12點至13點左右。


    他不知道自己記錄這些有什麽意義,但這確實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就在雷迪亞茲思考之時,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很輕,且很緩。


    從對方的落腳聲判斷,對方的身高應該在170-175左右,很年輕。


    雷迪亞茲自從被關在這裏後,聽力就上升了許多,他能夠通過外麵的走動聲,與傳來的距離,判斷那個人的步幅有多大,然後再通過對方的走路步幅,推測出對方具體身高,年齡。


    那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停留在了自己的房門前。


    雷迪亞茲屏住呼吸,等待門外的人先他一步做出反應。


    “雷迪亞茲,我們需要談談。”


    雷迪亞茲是被兩名工作人員押送出的禁閉室,當重見光明的那一刻,即使是樓道內昏暗的白熾燈,也讓雷迪亞茲覺得極其刺眼。


    而他也終於看清了門外之人。


    正是那個將他親手送下神壇的男人——第五麵壁者林璿!


    他與林璿是在審訊室中相見的,林璿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待周圍的所有工作人員都退下後,林璿這才開口。


    “待的還習慣嗎?”


    “還行,飯菜很可口,這是唯一讓我還覺得自己是個麵壁者的待遇了。”


    “想回家嗎?”


    雷迪亞茲聞言一頓,但片刻後,他還是微微點點頭。


    “我希望我能回去。”


    然而林璿卻是微微搖頭。


    “你已經回不去了。”


    林璿說著,便是將一份報紙丟給了雷迪亞茲,就如同是那天他在麵壁者聽證會上,將雷迪亞茲的計劃分析丟給他一樣。


    報紙是今天才送來的,這玩意已經很少有人看了,但是在一些落後的小國內,這些實體報紙依舊是他們獲取信息的主要途徑。


    報紙上寫的是西班牙語,這份報紙是來自雷迪亞茲的祖國。


    上麵通篇報道了前總統雷迪亞茲在擔任麵壁者期間的反人類行為,批判了他的種種罪行。


    甚至還做了幾個路人采訪,將雷迪亞茲罵的狗血淋頭。


    雷迪亞茲很快認出了采訪是在加拉加斯進行的,街道兩旁到處貼滿了反對雷迪亞茲的海報。


    當年雷迪亞茲成為這個國家的總統之時,也是在這裏舉行的授勳儀式,隻是那時候這座城市是張燈結彩的在歡迎他,而現在,他們就像是獅群唾棄被打敗的獅王一樣,唾棄雷迪亞茲。


    “嗬。”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雷迪亞茲看到這些新聞後,他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嘲笑。


    他是在嘲笑自己,也是在嘲笑自己的人民。


    不必去懷疑這些新聞的真實性,雷迪亞茲很清楚自己在被判處死刑後,這些底層群眾會有什麽樣的反應,這些新聞隻是重複了他猜測的結果而已。


    “所以……林璿先生,你給我看這些有什麽意義,難不成你在對我宣判之前,還需要重新聲明一下我的罪惡,以此來凸顯你的光明偉大嗎?”


    雷迪亞茲與林璿對視。


    說實話,他在被禁閉的這27天裏,他想過無數種關於林璿的計劃可能,企圖在下一次與林璿見麵時,完成對他的破壁。


    但很可惜,雷迪亞茲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


    他甚至不知道林璿在明麵上的計劃是什麽,就更別提去猜測他隱藏在浮冰之下的深層計劃了。


    林璿微微搖頭。


    “不,雷迪亞茲先生,我一直不殺你,可不是來做這種無意義的行為的,我的計劃需要你的幫助。”


    “哈哈哈!”


    雷迪亞茲聽到林璿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林璿先生,你在開玩笑嗎,我,雷迪亞茲,一個階下囚,我已經失去了麵壁者的身份,甚至連人權都被pdc剝奪了,觸犯了那個叫什麽……”


    “人類滅絕罪。”


    “啊對,就是這個,哈哈哈,你指望我現在能幫你什麽?”


    林璿等雷迪亞茲的情緒平複了一些後,才緩緩開口。


    “雷迪亞茲先生,您要學會透過現象看本質,您能成為麵壁者的原因,是因為你出色的戰略目光,正如我之前在破壁時對你所說的那樣,您雖然在其它方麵表現的並不出眾,但是您的戰略目光,我一直是給予高度肯定的。”


    “所以,我希望您能貢獻出一份您作為戰略家的思維,畢竟在軍事戰略方麵,我並不如您,你應該調查過我的身份,如果硬要說的話,我今年應該才是大三。”


    林璿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身份,是一個大一的學生,兩年前就讀於華夏科學院大學,隸屬於華科院的一部分。


    這事還是林璿幾個月前知道的,由於他太長時間沒回學校,導致大一大二的課程幾乎全部掛科,學校直接對他進行了休學處理。


    “我並沒有經曆過戰爭,所以在這方麵是我一個極大的短板,我希望你能為我補上我在戰略上的這個短板。”


    雷迪亞茲聽完林璿的解釋,思索了片刻後才搖了搖頭。


    “這種事情,你不應該來問我,也許去找泰勒更合適,他身為鷹醬前國防部長,一些東西了解的比我多,論軍事素養,應該要遠勝於我,我的那些經驗就隻限於地麵作戰,就像是過時的蒸汽機一樣,對於即將到來的三體人,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但雷迪亞茲說到這突然停頓了一下,他的眸子突然睜大,看向了眼前的林璿。


    “來自雷迪亞茲的震驚值+50。”


    他突然意識到了,林璿到底想做什麽!


    雷迪亞茲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震驚,隨後轉而狂笑。


    “哈哈哈哈,你這家夥,真是個瘋子,pdc不應該審判我,你這家夥簡直比我更反人類,媽德,我真想要向他們提出抗議,你才是應該被送上絞刑架的那個人!”


    地麵部隊作戰的經驗,自然不是拿來對付三體人的,而是用來對付pdc的!


    林璿想要對整個pdc下手,他在謀劃著同時向人類的七個最強大的國家開戰!


    上一個有這個想法的瘋子,已經被槍打成了篩子!


    “有雪茄嗎?”


    雷迪亞茲突然就對眼前這個亞洲男人感到了極大的興趣,他現在突然覺得,被林璿完成破壁,對他而言是一件好事。


    畢竟不能親自參與到這麽有趣的事情,多少是有些遺憾的。


    林璿從係統中隨便給雷迪亞茲兌換了一根雪茄,扔給對方。


    將雪茄點燃後,雷迪亞茲猛吸了一口,隨後吐出了一陣白煙。


    在這一刻,他眼睛中的那團火重新燃燒了起來,林璿的這個計劃,讓他隻感覺渾身都熱血沸騰。


    “林璿,你一定能成功的,你也一定會成功的!”


    與破壁人墨子理解了馮諾依曼一樣,麵壁者雷迪亞茲,此時也理解了泰勒。


    他終於知道泰勒為何這兩年能安穩的在伊甸園內生活了。


    因為有一個麵壁者,已經走出了一條另所有人都未曾設想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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