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都已經說出口了。


    宋斂星自暴自棄,從腦海裏一堆還應該有的內容裏挑出來一條。


    「隻是親手指嗎?」


    賀行山喉結滾動,理智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卻分外誠實,俯下身吻上宋斂星不停滾動的眼睛。嘴唇幹燥,一下下擦著宋斂星薄薄的眼皮,細細啄吻,把不知道為什麽溢出來的水濕啄去。再一寸寸往下,吻宋斂星秀挺的鼻樑和瘦削的臉頰。


    宋斂星睜開眼,黑暗裏看到賀行山深邃的眼睛,野獸一樣緊緊盯著自己。


    於是宋斂星又從那堆內容裏想到另一件事。


    就像自己不應該知道賀行山喜歡自己,賀行山也應該不知道自己喜歡他。


    因為自己隻是告訴小星亮晶晶,並沒有告訴賀行山。


    他補上這句話:「我也喜歡你。」


    他失去了再說下一句話的機會。


    因為這句話話音剛落,賀行山吻上他的唇。


    沒了荔枝軟糖,就隻剩對方唇舌的溫度和軟彈,輾轉纏綿,好像在吃一大塊命名為對方的果凍。實在是太喜歡了,怕牙齒稍稍用力就會磕破,隻好囫圇吮吸,想整個吞進肚裏去。


    宋斂星再也不用控製自己的反應和呼吸,貪婪的品嚐賀行山的唇,呼吸間都是賀行山身上被體溫蒸得越發馥鬱的木質香。他呼吸越來越急促,最後自己也控製不住呼吸,因為缺氧,腦子都開始木了。什麽都想不了,身體的反應就越發真實。被賀行山的體溫這麽一悶,他也熱起來了。


    好在空調的溫度太低,他的被子有些份量,把所有反應都悶在被子下,不至於昭白天下。


    ——但他也根本沒空管這些,隻是不斷迎合著賀行山的吻,自己都不知道賀行山什麽時候把胳膊放到他背後整個擁住他,更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把胳膊攀上賀行山的肩膀,被子早已滑到胸口,賀行山寬大手掌遮住他大半後背,手心的溫度燙得他顫慄發抖。


    賀行山剛剛什麽都不做時還有些理智,讓他說對不起,讓他後退拉開距離。


    可現在一旦吻上,活像個失去理智的野獸,唇舌品嚐,利爪反覆推搡揉弄。宋斂星如同被蒸熟的糯米,被揉得越發軟綿。睡衣也被弄亂了,露出小片胸脯。


    但宋斂星不覺得有什麽,因為賀行山這麽明顯的渴求感覺到愉悅滿足,甚至還想順杆子爬,把手順著賀行山的肩膀滑下去,一路往下,再往下,直到胳膊伸到最長,也再不能往下。


    他也真的這麽做了,賀行山完全沒注意到,任由他的手指一寸寸拂過結實滾燙的肌肉,寬厚的肩膀,勁瘦的腰肢。宋斂星失去所有理智分析的能力,隻依靠本能分辨手下賀行山和自己的不同,給心底裏的那個人勾畫出更多細節。


    越往下反而多了些緊張,動作越來越慢呼吸也越來越輕。僅剩的一點注意力隻顧放在手上,全然忘記接吻。


    終於,在伸到賀行山睡褲時,短暫失去所有動作,連呼吸也一起停了。


    而賀行山被兜頭破了瓢冷水一樣,退開些許,緊張的看著他。


    宋斂星沒反應過來,看到他這個表情,心想緊張的難道不應該是我嗎?手底下那個東西沉得他幾乎托不住,單是想想就覺得兩腮泛酸。


    但下一瞬,賀行山把手放到他胸口,沉沉的壓在胸腔。感覺到手下心跳,臉色和緩過來。


    宋斂星一下就意識到他在做什麽,啞著聲音問:「感覺到心跳了嗎?」


    賀行山點頭。


    跳得很快,一下下撞著他的手心。


    宋斂星鬆了手,黑暗裏好像都能看到那東西沉甸甸的墜下去。手心好像還留著剛剛的溫度和觸感,他攥緊手指,問:「你覺得我會死嗎?」


    賀行山搖頭。但身體卻非常誠實的抱緊宋斂星,胸口相貼,能感覺到他規律且有力的心跳,還有一下下灑在自己臉頰上的呼吸。


    宋斂星抿了抿被吻得發熱泛腫的嘴唇,調整淩亂的呼吸,腦子不再缺氧,終於找回理智。他解釋:「剛剛是你親得太兇,而且被嚇到了。」


    賀行山低頭啄吻他:「對不起。」


    宋斂星忍無可忍:「你總說對不起幹什麽?」


    賀行山垂眸看他,眼底是沒完全驅散的恐懼,和無邊欲色。


    宋斂星和他對視,看他就這麽看著自己,不知道想到什麽,脖頸青筋突出,偏過頭去閉眼,喉結上下滾動。


    宋斂星也跟著偏過頭去幹咽一口,但目光還是忍不住落在賀行山突起的喉結上,提醒:「不是那個幹。」


    賀行山點頭:「我知道。」


    宋斂星摸上他脖頸上的青筋,稍稍用力手指就會陷入皮膚,鼓起的青筋被按下,能感覺到血管裏崩騰流動的熱血。


    他問:「你知道什麽?」


    賀行山回答:「不是那個幹。」


    說話時宋斂星清晰感受到手指下喉結每一次震顫,他口幹舌燥,完全不想在和賀行山說這些車軲轆話,但根本不知道自己這時候要說什麽,於是把選擇權告訴賀行山:「我要睡了,現在隻讓你再說一句話。」


    賀行山根本沒有思考,低頭吻他的手腕:「我們在一起吧。」


    宋斂星以為,都互相說了喜歡,那就是在一起了。他得到的喜歡實在是太少,能完全放心給出去的喜歡也實在太少,聽賀行山說一句喜歡,回的那句喜歡就已經代表他的全部了。他喜歡賀行山,願意把自己現在有的一切都給賀行山,包括自己的喜歡、微不足道的全部係在賀行山身上的一點喜悅、還有賀行山可能喜歡的自己整個人,都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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