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魚揉了揉太陽穴,隱約有些發脹的腦海讓她不自覺的蹙眉。


    再看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吼!”


    樓下的那隻詭異不知為何,開始憤怒的朝顧魚發出一陣陣怒吼,但此時的顧魚,卻像是忽然不再在乎“規則”的存在,右手朝著斜上方探出。


    名為宵練的傳承級武器,在下一刻便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這柄以凶戾而聞名的魔劍,此時卻無比溫順的被女孩握住了劍柄。


    它的劍鞘閃爍起詭異的光芒,上麵雕刻的符文古老複雜,似乎蘊含著某種晦澀的力量,劍柄處鑲嵌的那顆閃爍著妖冶色澤的寶石,此時正與女孩手中白皙的肌膚相互映襯,最終構成了一幅絕美又危險的畫麵。


    “閉嘴。”


    顧魚的眼中透出一抹不加掩飾的煩躁,濃鬱的赤光隨之從她手間咆哮而出,瞬息之間就轟擊在了詭異的胸膛處。


    看起來魁梧凶猛的詭異直接被赤光所裹挾,身體控製不住的倒飛而出,最終砸落在不遠處布滿裂痕的牆壁上,像是失去了氣息般,他垂下了頭,再也沒有了絲毫動作。


    “你應該知道的,你剛剛“看”到的所有東西,其實早都已經結束了。”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宛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顧魚身後不遠處,這道身影出現的無比突然,仿佛是從黑暗中直接滲透而出。


    而與此同時,一直安靜飄浮在女孩肩頭的那本神秘古籍,卻像是感受到了什麽異樣的氣息,瞬間就做出了反應。


    它原本微微翻動的書頁猛然一頓,緊接著,便迅速“轉過頭”來,直直地朝著那道身影所在的方向“望”去。


    更詭異的是,隨著古籍的動作,那些原本在書頁之間輕輕舞,動若隱若現的詭異觸手,此刻竟如同被激怒的毒蛇一般,眨眼之間便全部伸展而出,並無聲的對準了那道身影所處的位置。


    這些觸手在空中急速扭動著,閃爍著微弱但卻令人心悸的光芒,似乎隨時都準備對身影發動致命一擊。


    而顧魚並沒有回頭,像是根本沒聽到身影所說的話。


    “在這之後,我也很快被解雇了。”


    那道身影輕笑了一聲,但其中蘊含的情緒複雜無比,顧魚的身形也明顯隨之頓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身影。


    那是一個中年模樣的男人,他的臉部滿是鮮血,鼻子因為某些原因被壓塌,頭顱和身體像是被某種巨力所擠壓,最終歪折成了扭曲而詭異的模樣。


    它身上本來還算幹淨的西裝此時滿是缺口,上麵滿是粘在一起的沙土和血跡,腳下的皮鞋徹底開裂,讓他的腳底顯出一片混濁的黑色。


    “我的妻子和女兒,最後也離我而去了。”


    中年男人,或者說是[領主],此時也早已收斂了自己臉上略帶自嘲的笑容,輕聲開口:“我理解,畢竟她們當時也根本照顧不了一個失去了工作,又患了殘疾,隻能整日借酒消愁的男人。”


    男人對著顧魚晃了晃自己明顯佝僂了一截的右腿:“就這隻腿,最開始每動一下還能感覺到那股鑽心的疼,後來就徹底沒有知覺了,這隻腿也再也動不了了。”


    顧魚靜靜的看它,古籍與長劍在她的身邊嗡鳴,她本人卻一直沒有開口,直到此刻。


    她輕聲道:“……恨麽?”


    “恨?不恨?早都沒關係了。”


    男人毫不猶豫的回答,但隨之,又輕輕的搖了搖頭:“那又有什麽辦法呢?老頭子在我殘疾後不久就因為病情加重走了,還是她和女兒換著推我的輪椅,一路又搬又抬的讓我看到了老頭最後一麵。”


    “而且,那可是我的老婆和女兒。”


    它笑著撓了撓自己滿是鮮血的頭:“虎毒還不食子呢,我保護她們娘倆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恨她們。”


    看著顧魚平靜的目光,男人略帶笑意的目光也漸漸平息下來,最後麵無表情道:“我認真的,我從來不恨她們娘倆,不然也不至於拖著瘸了的腿去和其他的領主拚命,也要從它們的手裏拿回她們的殘魂。”


    它一口氣說了很多,像是很久沒有和人類對話,男人顯得格外健談:“在送她們娘倆轉世的時候,我才久違的感覺到自己再次成為了一個男人,而不是一個渾渾噩噩的瘋子。”


    顧魚卻隻是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不恨她們。”


    顧魚頓了頓,將目光移向牆邊的那隻詭異:“我說的是,你恨不恨這些人。”


    正滔滔不絕的男人,忽然就卡了殼。


    “當然恨,如你所見。”


    領主微笑著指了指被宵練砸在牆上的詭異,又隨意的打了個響指,幾個看不清模樣的男女就出現在了它的身前,幾道身影一出現,就控製不住的跪在了領主的麵前。


    領主伸出手指著眼前的男女,聲音冷漠的像是在對顧魚介紹他所養的寵物一般:“這個,是裁掉我老婆的那個新老板,這個,是聯合那個新老板給我老婆設局的那個女人,這個,是脅迫我加班的那個老板……”


    男人給顧魚一一介紹完畢,最後卻忽然自嘲的笑了出來:“但,即使我現在是領主又有什麽用?”


    “我想要的生活,已經徹底埋葬在三百年前了。”


    它沉默了一會,緊緊的看著顧魚,一字一頓道:“我知道你要什麽,你不就是想[淨化]這片領地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壓根就不稀罕這個勞什子領主,但是讓我成為領主的□□□□□□給我設了局,讓我即使一直想撂挑子不幹,也沒法拋下領主的這層[權能]。 ”


    在說到某些信息時,領主口中的信息忽然變成了模糊的一片雜音,顧魚卻始終麵色不變,像是根本就沒有受到影響。


    “詳細說說。”


    顧魚示意領主繼續說下去。


    領主站在原地想了幾秒,像是在思考一般,簡單斟酌了一下措辭後開口道:“[淨化]這片領地的要求很模糊,如果非要說的話,就是驅散“我”的遺憾。”


    領主在說完後,有些失笑的搖了搖頭:“這就是□□□給老子設的局,就算你現在清楚的知道我的遺憾是什麽,也沒有辦法完成這個任務。”


    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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