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甚至感覺自己現在算是熱淚盈眶的,飽含情感的,滿“眼”真誠的和顧魚開始解釋這些東西。


    它的工作之魂仿佛在熊熊燃燒,在這一刻,它居然真正體悟了那句:“隻要你把工作當成熱愛,就能不懼艱辛”的牛馬金句。


    它甚至想跟自己的上司說一句大哥我以前錯怪你了,原來真正把事業當成熱愛是這種美妙的感覺……嗯,但艱辛還是要懼的。


    每月開那麽點錢還要把它當古代的死侍用這種事情,它是不幹的。


    但在顧魚眼中,係統隻是看起來張牙舞爪的不知道嘰裏呱啦說些什麽。


    嗯,確實是名副其實的張牙舞爪。


    但因為沒有手腳,係統的張牙舞爪,看起來就是眼前的半透明光幕在劇烈波動著,甚至還在半空中打了個滾。


    顧魚:“……”


    而係統所說的話,已經在它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被莫名的力量所屏蔽了,所以聽起來就完全失去了意義。


    係統:“□□□□□□□□□□□……”


    顧魚:“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


    在係統看來,它是看起來無比真誠而熱烈的,竹筒倒豆子的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說出來了,但在顧魚看來,對方就是在拿著電鋸嗡嗡嗡的砍大樹。


    ——噢,而且還是張牙舞爪的砍。


    係統隨著顧魚的製止而下意識住了嘴,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原因。


    係統:“靠嫩娘,這不壞了嗎。”


    它在之前沒有任何時刻,有像現在一樣無比痛恨這個所謂的[屏蔽]機製。


    即使顧魚因為實力不足但聽到了某些東西而死,顧魚也不會責怪於它,因為它已經提前說清了危險,是顧魚自己想聽。


    但現在這種情況,係統覺得眼前這個多疑的女人會覺得它在明知故犯,甚至會覺得係統是在耍她……


    但還好,顧魚看起來並沒有覺得這是它的問題,隻是微微皺眉陷入沉思。


    思索了一小會後,顧魚問:“[屏蔽]機製的具體標準是什麽,試著說一下。”


    係統秒答:“[屏蔽]機製的解封狀態由您的實力和權限等級所決定,但更多的是由您的權限等級所決定。”


    “權限等級……”


    顧魚曲起手指,試探著敲了下眼前的半透明屏幕,自然毫無阻隔的穿透了過去。


    但等她收回了指尖,下意識的又敲下去的時候,發出了篤的一聲輕響,讓顧魚的思緒也因此頓了一下。


    顧魚有些疑惑的開口:“原來你有實體?”


    她又好奇的敲了兩下眼前的半透明光幕,層層“波紋”順著她指尖的落點而蕩漾,而後,屏幕中央居然出現了一個勾勒出的簡單笑臉。


    係統:“是的主人,在和您原有的係統融合後,我已經可以短暫的凝結出實體,但仍舊隻有您能看到。”


    顧魚眼裏剛剛燃起的尋求感瞬間就熄滅下來。


    她有些無趣的摸了摸光幕的邊緣,同時悄悄在心底打消了以後遇到危機時,拿係統當盾牌的想法。


    顧魚:“所以,你怎麽突然就顯露出實體了?”


    係統小心翼翼,但毫不猶豫的回答:“因為我看您剛才想要摸我。”


    它的話戛然而止,但遺留下的餘韻卻透露著很明顯的意味:滿不滿意,快誇誇我。


    顧魚:“?”


    顧魚試探著把兩手放在係統的左右邊緣,而後向外扯了扯。讓她驚訝的是,光幕居然真的讓她給拖拽的變了形狀,硬生生從4:3扯成了……呃,16:9?


    顧魚眨了眨眼,眼前的屏幕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但係統的聲音確實產生了變化,可能是因為顧魚扯著屏幕的原因,係統此時發出的聲音有些模糊。


    像是被人捏著臉頰後向外拉所發出的聲音一樣,顧魚總感覺係統現在說話有些漏風:“主銀,您不要車窩。”


    顧魚沉默著鬆開手,係統的聲音立刻恢複了正常:“但是我一般不能以實體顯現,雖然隻有您能看到我的存在,但如果受到攻擊的話,本係統一樣會有碎裂的風險,據對您所在世界的觀測,與本係統實體最為相近的材質為[普思璃]。”


    顧魚眨了眨眼,眼裏有著大大的疑惑。


    什麽這個梨那個梨的,她又沒吃過。


    係統也瞬間反應過來了這點,而後沉默了一下,才繼續開口道:“據對您眼前事物的檢索,與本係統實體最為相近的材質為您腳下的那塊木板。”


    顧魚有些疑惑的低頭看了一眼,腳下鋪著的木板因為年代的原因已經灰暗腐朽了許多,甚至有很多鐵釘因為雨水的浸泡而生鏽,很多木板的邊邊角角都翹了起來。


    顧魚作勢要拿起腳底的木板,係統忽然開口道:“您拿錯了,不是這塊。”


    顧魚:“?”


    她把手裏的木板扔到一邊,順手拍了拍手裏的灰塵:“這不都是一樣的?”


    係統認真的回答:“不一樣,這些木板的質量良莠不齊,您剛剛拿起的那塊是最堅固的一塊。”


    顧魚麵無表情的道了句牛逼,然後用腳把剛剛扔飛的木板重新掃回了原地,還用力踩了踩。


    顧魚搓了搓手中的木屑,像是開玩笑一樣道:“就算質量有些細微的差別,這些木板也不會差太多,所以我對你的材質也有大概的了解了,怪不得你說輕易不會顯露實體,就你這質量,小孩都能拿塊石頭把你當鄰居家的玻璃砸了。”


    係統沉默了幾秒,而後緩緩道:“據係統數據的大概對比,這些木板的平均材質強度,大概是本係統實體的3.797倍。”


    顧魚:“……那小孩連石頭都不用拿了。”


    係統:“?”


    …………


    顧魚悄然打了個哈欠。


    即使洶湧的困意如同浪潮般一遍遍衝擊著腦海,但顧魚卻一直按耐著自己的本能,強行讓自己清醒一些。


    能做到這一切,並非是她有什麽超能力,也並不是她心智多麽堅定之類高大上的能力。


    ——對於每一個能熬夜打遊戲打到淩晨的人,克製洶湧的睡意已經近乎成了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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