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沒過多久,爸爸媽媽他們回來了。


    我在聽到開門聲後歡快的跑去門口,卻發現爸爸媽媽他們這次歸來後,氣氛比起之前有些不對勁。


    隨著目光的移動,我看到了虛弱的奶奶枕在爸爸的肩上。


    奶奶似乎睡過去了,卻又給我一種睡的不太踏實的感覺,嘴裏還偶爾發出兩聲無意識的聲音。


    奶奶病了。


    ……


    據媽媽說,奶奶因為在歸來前想要給我帶幾塊糖果,所以她趁著其他人收拾裝備時獨自一人去了集市,卻在路途上遇到了詭異。


    即使救援人員來的很快,奶奶也被慌不擇路逃跑的詭異所傷,雖然傷口已經處理好,奶奶卻一直昏迷不醒。


    爸爸媽媽把奶奶扶到沙發上,奶奶看起來很難受,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我悄悄摸了一下奶奶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我下意識縮回了手。


    爸爸媽媽看起來愁眉不展,他們用這次所得物資的一小半給奶奶換了藥,卻隻能暫時讓奶奶的病症不再嚴重。


    在折騰到半夜後,我們才各自草草的吃了口飯後各自睡下。


    在後半夜,我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解手時,卻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穿好了衣服的爺爺正坐在沙發上,緩緩撫摸著奶奶的臉頰。


    ……


    爺爺失蹤了。


    在第二天早上時,我被有些焦急的爸爸媽媽叫醒,問我有沒有看到爺爺。


    我將昨天起夜時看到的場景告訴了爸爸媽媽,他們在愣了一下後,有些苦惱的歎了一口氣。


    在爸爸媽媽即將再次出發的前一天,爺爺回到了家。


    爺爺手裏提著一小袋藥,但整個人看起來在短短幾天瘦了十幾斤,瘦骨嶙峋,奄奄一息。


    我清晰的記得,爺爺在昏倒之前說的唯一一句話是:“老了,不中用了。”


    ……


    爸爸媽媽和姥姥姥爺出發了。


    我在家照看昏迷過去的爺爺奶奶,每天精打細算著食物和淡水的用量,我也漸漸的開始愁眉不展。


    在喂奶奶吃了爺爺帶回來的藥後,奶奶似乎開始有清醒過來的跡象。


    她的喉嚨裏不再發出無意識的音節,而是開始斷斷續續的,像是夢囈一般的呼喚。


    她有時會喊爺爺的名字,有時會喊我的名字,但更多的時候,她隻是單調的重複一個詞語。


    那個詞語是——“是你!”


    是你?


    我緊鎖著眉頭,這個“你”,到底是誰?


    ……


    又過了幾天後,奶奶在某個深夜中睜開了雙眼。


    她虛弱的喚我的名字,用手支在沙發上半睡半醒的我被驚醒,急忙跑去廚房給奶奶倒了半杯水。


    扶著奶奶喝了水後,她看起來稍稍恢複了一些,聲音沙啞的問我最近的事情。


    我思考了一下後,挑著比較重要的事情說了,奶奶聽後沒有說話,隻是轉過頭去,靜靜的看著爺爺。


    爺爺的額頭不知何時開始,變得像剛回家的奶奶一樣滾燙,即使我時常用打濕的毛巾敷在爺爺額頭,作用也微乎其微。


    奶奶日益恢複了過來,現在已經可以憑借著支撐慢慢的走動,但因為每天所吃的糧食僅夠我們身體最低的需求,奶奶始終沒有徹底好轉的跡象。


    更糟糕的是,爺爺病的更加嚴重了。


    爺爺在出去時不知經曆了什麽,歸來時瘦弱的我仿佛可以看到他肌肉下骨頭凸出的形狀,在昏迷之後,爺爺變得更加瘦弱。


    ……


    我開始期盼著爸爸媽媽他們的歸來,祈禱他們回來時,臉上能帶著笑容。


    臉上帶著笑容,就證明著他們這次所得的物資數量很可觀,爺爺奶奶就有痊愈的希望了。


    隨著日曆上的紙張被一點一點撕盡,我已經漸漸失去了關於時間的觀念,而電視上的新聞,從很久之前就悄悄取消了關於日期的報告。


    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才等到了爸爸媽媽的回來,但與他們一同推開門的,是他們愁雲慘霧的神情。


    爸爸媽媽在工作的時候不慎受了傷,在他們得到物資之後,開始有人心生貪念,悄悄伏擊在爸爸媽媽歸來的必經之路上。


    姥姥姥爺雖然保住了大部分物資,但在搏鬥過程中,他們與那些人互相拉扯著,一起失足跌入了路邊的山崖下。


    爸爸媽媽尋找了好久,幾個人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連一絲一毫的蹤跡都沒有剩下。


    幾盒物資摞在茶幾上麵,我們都默默坐在沙發上,誰也沒有說話。


    耳邊傳來殘破的呼吸聲,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吹風機,爺爺痛苦的呼吸聲在此刻無限放大。


    ……


    爸爸媽媽在家裏住了一晚後,就想要再次出門。


    我看著爸爸手臂上仍未結痂的道道傷口,看著媽媽身上一圈圈染血的繃帶,哭著乞求他們能不能把傷養好再走。


    他們悄悄歎了口氣,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他們沒有說話,但我知道他們的無奈。


    如果他們不出去,我們很快就會斷糧。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斷糧就等於虛弱,等於任人宰割,等於死亡。


    在現在這種混亂的時期,不會有善人會來接濟我們,他們自顧不暇的守護著自己的資產,而我們隻能靠自己。


    爸爸媽媽在傍晚提著武器出了門,帶回來的物資,絕大部分被他們留在了家裏。


    我反鎖好門,閉目想著現在的一切。


    昏迷不醒的爺爺,陪伴在爺爺身邊滿身疲憊的奶奶,帶著傷還要硬挺著出門的爸爸媽媽,為了茶幾上的一摞物資,了無音訊的姥姥姥爺……


    我覺得,我該為這個家做些什麽。


    在奶奶休息後,我悄悄走進了爸爸媽媽居住的臥室,拿起了已經落滿灰塵的電話機。


    手裏的紙條被我手心浸出的汗水打濕,上麵的字跡模糊成了一片黑色的痕跡。


    但沒有關係,它在無數個深夜裏被緩緩打開,上麵的號碼早已被那雙目光的主人記得滾瓜爛熟。


    虛掩著的房門遮住了女孩本就刻意放低的聲音,萬籟俱疲的深夜裏,有人安心的陷入了夢鄉,有人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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