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絨毛繼續保持質疑:「真噠?不勉強?」


    木柔:「滿心期待、心甘情願、毫無勉強。」


    小絨毛大度地表示先信了,然後問:「你能把你現在已寫的內容念幾段給我聽嗎?」


    木柔看著自己的能量塊屏幕,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拒絕了:「不行。當文字被念出口之後,含著我恐懼情緒的能量會順著我的聲音入侵聽者的情緒,你可能會被感染,陷入臨時情緒場,產生本不屬於你的恐懼。」


    小絨毛:「但現在環境比較安全,我稍微恐懼一下,也沒有問題叭?」


    木柔:「情緒場之中,意外無處不在,尤其當你精神鬆懈、以為一切安全之時……」


    房間裏的光線突然暗了一瞬。


    大白天門窗敞開的,有一瞬間房間內卻突然伸手不見五指,但下一瞬立刻又恢復了明亮的狀態。


    木柔與小絨毛對視一眼,然後木柔走到窗邊往外張望,小絨毛走到門外左瞧右看,都沒有找到能把光線遮擋得如此徹底的原因。


    很快,五名隊員碰頭,都說看到了瞬間的極致黑暗,也都說沒有找到導致黑暗的原因。


    施仲壺:「而且除我們之外,其他人,包括待產者,也包括工作人員,好像都沒有感覺到那瞬間。」


    第126章


    施仲壺:「隻有幾個人說是暗了一下, 但他們感覺是雲朵擋住太陽、完全不影響人日常活動的那種暗,並不是我們感覺到的暗得徹底。


    梅蔣尉:「如果硬要說源頭,我有一個缺乏證據的猜想。」


    梅蔣尉:「在暗的前一瞬, 我聽到生子娘娘像那個方位傳來了什麽東西被打碎的聲音。聲音剛一響起, 光線就消失了,同時那破碎聲也戛然而止。光線恢復正常後,我到傳來破碎聲的方向查看過,沒有看到碎掉的東西, 生子娘娘像也是完好的。」


    嶽芒幸:「所以你的猜想是,生子娘娘像碎, 光線便消失;光線一消失, 娘娘像便復原?」


    梅蔣尉詭異一笑:「不, 我的猜想是, 在光線消失的瞬間,我們進入了平行世界的時間線。所謂的『生下自己』, 其實是把其他時間線的自己拉到了這個時間線來。」


    三人一貓沉默地看著他。


    梅蔣尉聳肩:「不負責任隨便一猜。」


    木柔啞著聲音:「但不妨記著。也許這關係到我們是否能找到『正確』的自己。如果找錯了, 這一次可能不隻是任務失敗的問題, 還有可能我們會陷在這個情緒場內回不去負司了。」


    施仲壺:「這個情緒場不能避免車禍等意外死亡,但不懼怕衰老與疾病,所以隻要不出現意外, 活幾萬年也有機率?那麽留在這裏侍奉生子娘娘, 與給負司打工,從活下去的角度說可能差不多?」


    施仲壺:「我覺得當我眼睜睜看著自己即將老死或病死時,在明確知道信生子娘娘可以延續我生命的前提下, 我是有可能對生子娘娘產生虔誠信仰的。就像剛被帶入負司時, 為了活,我自願簽下了那麽苛刻的負司合同。」


    嶽芒幸:「差挺多的, 負司員工有超能力啊。」


    梅蔣尉:「而且負司不要求我們對它畢恭畢敬。」


    木柔:「『虔誠』與否是很主觀的概念。無論是獻出虔誠者,還是接受虔誠者,判斷虔誠到位與否都隻在一念之間,沒有穩定的標準。」


    梅蔣尉:「而且我不想隔幾十年就生育一次。」


    嶽芒幸:「我一次也不想生育。」


    他們的腹部現在已經鼓起來了。四個人類還好,隻是不方便劇烈活動,但小絨毛是連日常走動都覺得受到了顯著妨礙——因為它腿比較短。


    施仲壺眨眨眼,笑了起來:「同事們對負司都很有歸屬感呢,這讓我對自己的未來生活多了不少期待。」


    梅蔣尉:「負司是那種,到處都有槽點,經常還很殘酷,但因為足夠直白、坦然,所以感覺可以接受的環境。」


    木柔:「我害怕很多東西,每一個情緒場都讓我感到恐懼,但其實我並不非常害怕死亡,因為我相信負司在與情緒場做交易時,已經讓情緒場保證了:員工可以死,但不能被惡意羞辱,也不能被酷刑折磨。負司會讓我們死得比較……利落。」


    嶽芒幸:「比如可能員工會被一隻醜陋的怪物追蹤一長段距離,然後被一口咬掉頭;但幾乎不會讓怪物吃掉員工下半截身體、讓上半截看著自己流淌出來的內髒無望掙紮?」


    梅蔣尉:「對。如果在強烈的絕望中死掉,那麽此員工的情緒值會凝固在九十多這個位置。這種凝固不會帶給負司能量,隻會讓負司看著那不可能再降下來的、轉不成能量的高值情緒難受,覺得自己錯過了半百的收入。」


    梅蔣尉:「負司希望員工們死在情緒相對平和時,站好產能的最後一班崗。」


    嶽芒幸:「啊?還有這個說法?」


    梅蔣尉:「有一些人是這麽認為的。當然也有一些人覺得,負司就是以折磨員工為樂,或者覺得負司不在乎員工的性命。」


    梅蔣尉:「我個人認為,負司雖然確實不在乎員工性命,但這與負司願意給員工們的二次死亡體驗一些溫柔,不矛盾。我們這些員工現在的『活』本就是負司額外贈送的,如果負司覺得贈送虧本、想收回,我們好像也沒資格指責負司?合同畢竟都是我們『自願』簽的。」


    梅蔣尉:「負司自私,但它不會背後捅刀子,它的刀子都是當麵插。想來也是神奇,那樣一個手握我們生殺大權、對人類沒有同理心的非人類,多數員工卻並不怎麽畏懼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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