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木桌邊,拿起破山弩的草圖,粗略折了幾下揣在懷中,轉身朝院子外去。


    剛走到院門前,青年開口喚住她。


    還當他能夠對她的言語舉動繼續不聞不問呢!


    心中幾分出了氣後的舒坦,轉過身去。


    青年立在木棚的柱子邊,本著一張臉,冷淡道:「郡王未回之前,姑娘還是莫要回府。」


    終於是開口了,但顯然對方是知道她的身份,甚至知道她是殷拂雲。既不驚訝,也不欣喜,甚至不擔憂,似乎毫不在意。


    她回走兩步問:「你到底什麽人?昨夜抓我的又是何人?你們與李忻什麽關係?這張破山弩的草圖你又從何而來?」


    青年不想回答她的問題,轉身又走回碎木堆邊,將碎木塊和木花都收拾進大簍子裏,然後走到長凳邊,將木條翻了個麵,繼續刨光。


    「堂堂八尺男兒,行的正站的直,連這樣的問題都不敢答嗎?」


    青年停下動作,雙手還按在木刨上,嘴角冷嘲一笑,這是從他進門後唯一的別樣表情,卻讓殷拂雲心裏莫名發慌。


    男子又繼續刨木條,如剛剛一般。她正準備鬆口氣,放棄去追問,青年卻開口回答:「閆遼,尋常布衣百姓。」


    她的確沒聽過這個名字,但是對方絕不是尋常布衣百姓,至少曾經不是。


    她緊盯著閆遼,想知道另外幾個問題的答案。


    閆遼已經沒有回答她的意思,繼續手上的事情。


    約是覺得她一動不動站了許久,自己有點耗不下去,才抬頭看了殷拂雲一眼,回答她第二個問題。


    「昨夜帶姑娘來的人,是家師。」


    「尊師何方高人?」趁著他想說話,她急忙追問下去。


    青年卻不答,正在她焦急又氣惱之時,院門被推開。


    一位年過四旬的男子走進來,中等身材,頭戴草帽,身著一套黑色衣褲,腳上踩著一雙泛舊黑布鞋,肩上一個褡褳。裝扮看上去與走街串巷的小販相若。


    男子五官端正,目光慈和中透著冰冷和堅毅,在她身上一掃而過,不做停留。


    殷拂雲看到他那張臉已經想起來了,前段時間——馮家小姐出嫁當日,她曾在街上見過他,隻是當時他是一身儒生裝扮。


    當時她便覺得此人麵熟,似乎以前在華陽見過,但是想不起來。


    此時她可以肯定,她是見過此人的,記憶遙遠,已經忘記是誰了。


    「師父。」青年走出棚子上前接過褡褳,跟著中年男子朝堂屋去。


    兩人對站在院子裏的殷拂雲視若無睹。


    被這樣無視冷落,殷拂雲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們將她抓來,就是要這樣對待的嗎?就算是俘虜,都不會被這樣忽視。


    「前輩,」殷拂雲轉身喊道,「難道不應該對我解釋什麽嗎?」


    中年男子在門前頓住步子,側身微微歪著頭望她。此時視線才在她的身上停留,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似乎覺得她的問話可笑,嘲笑一聲:「需要我給你解釋什麽?不是應該你向我解釋嗎?」


    雖然說話不客氣,終是搭理她了。


    她冷冷問:「前輩需要我解釋什麽?我的事情前輩應該知之甚詳,還需要我重複嗎?」她朝前行了一步,「而前輩到底是什麽人,和永安郡王是什麽關係,和殷羅將軍又是何關係,破山弩的草圖為何在前輩手中,這些前輩不應該向我說清楚嗎?」


    中年男子更覺得有趣,回過身麵對她,笑道:「你這姑娘,人不大脾氣倒不小。老夫是知道你的身份來歷,但老夫為何向你解釋?因為你是殷羅將軍不聽話的妹妹,還因為你是永安郡王娶不到的王妃?」


    「……」殷拂雲頓時被懟得無言,麵紅耳赤,拳頭不由攥緊。若不是打不過,她真的要動手了。


    年紀都是自己的長輩了,說話竟然這麽不正經,沒個分寸,毫無長者風範。


    但能說這種話,此人與長兄和李忻必然相熟,她卻未聽長兄或父親提及這樣的一位長輩,應該是多年前的故交了。


    中年男子瞧她被氣到,竟像個孩子一樣得意地哈哈大笑幾聲。一旁青年也側頭偷笑一下。


    「拿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逗樂,不覺得非大丈夫所為嗎?」她憋紅了臉斥責。


    中年男子又將她打量一遍,點著頭笑道:「倒是有趣。」轉身踏進堂屋。


    什麽意思?還真拿她逗趣呢?


    她憤憤走到門前,中年男子一邊坐下一邊道了聲:「進來吧!」朝矮桌邊示意。


    殷拂雲沒有猶豫直接走進去,瞥了眼矮凳坐了下去。


    中年男子又朝她懷中露出一角的草圖示意。殷拂雲將草圖拿出來生氣地拍在了桌子上。


    中年男子對她惡劣的態度毫不在意,拿過草圖,一邊展開一邊慢條細理地說:「此圖乃是軍事機密,姑娘若是拿去,那便是盜取軍機。盜取軍機是什麽罪,姑娘應該清楚的吧?」


    拿話嚇唬她嗎?這張圖她閉著眼都能畫出來,還需要盜取嗎?倒是這兩位可疑。


    「既然如此機密,不應該是妥善保管,嚴防丟失嗎?前輩將它隨意丟在一塊木板下,說前輩有心泄露軍機不冤枉吧?」


    中年男子朝她看了眼,教訓口吻道:「姑娘家嘴巴這麽不饒人,難怪這麽多年嫁不出去。」


    「你……」


    中年男子還不罷休,故意對身邊青年做出諄諄教導樣子來:「以後娶妻千萬不能娶這樣的,折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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