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回頓時啞然。


    別看他平時很凶,是謝光的嘴替,說話又衝又不計後果,那是因為他知道他哥合適的時候會站出來給他撐腰,他是跳出來當黑臉的那一個。


    不管他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有哥哥給他補台,收拾殘局,最後還幫哥哥贏得漂亮。


    可如今,謝光臉色很不好,讓他十分沒有底氣。


    因為……


    那天……


    父親與母親感情並不是十分好,早已分房而居。


    父親常年宿在通房屋裏。


    且府上那天雖然請了大夫,但母親那天似乎也沒什麽大礙……


    後來,父母大吵了一架,他好似還聽母親罵父親喪了良心,說什麽三百口人命……


    父母經常吵架,母親時常口不擇言,所以,他當時也沒往嫡支主宅大火那事上想。


    但事已至此,就算是硬著頭皮,也要將話說完,謝回揚著脖子,“你胡說!”


    謝曉燦卻是重重一哼,“我胡說?你有什麽證據證明當初你們倆的父親,沒有參與此事?證明我是胡說?”


    “那你又有什麽證據證明我父親有罪?”


    等的就是這一句,謝曉燦皮笑肉不笑:“李家早就將你們賣了。”


    她說著,將視線轉向謝光,“你可認得李二?”


    謝光聽到李二兩個字,身子陡然一哆嗦。


    這一哆嗦,連手上用來裝樣子搞深沉氣氛的道具——核桃,都被他給哆嗦掉了。


    核桃很重,掉在地上,將地砸出了老大一個印子。


    然後,軲轆軲轆的往前滾。


    從前謝光可十分寶貝他這對核桃,如今掉了一個,卻是呆在那裏,沒回過神來。


    謝回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兄長如此失態,一時之間也愣住了。


    “哥……哥?”


    謝光這時回過神來,上前幾步,將謝回擋在身後。


    他這個弟弟是個老實人,說得多錯得多,再被這女子問下去,隻怕還要出紕漏。


    既然對方知道李二,既然這裏已經開了口子,那就沒有必要再迂回了。


    謝光緩步上前,走到謝曉燦麵前。


    他神態恢複了些許平靜,但是眼底卻全是風波,他問謝曉燦,“你到底想要什麽?”


    我想幹什麽?


    謝曉燦揚了揚下巴,極是倨傲,“我剛才已經說了,我不但要認祖歸宗,還要你們跪地磕頭,奉我為謝氏的家主。”


    自從謝光擋住謝回之後,謝回就老實站在謝光身後不再出聲。


    這是他們兄弟倆的默契所在。


    謝光上下打量了謝曉燦一番。


    “你一個女子,都已經出嫁了,竟然還想做家主?”


    “怎麽,不行嗎?”


    謝曉燦聳了聳肩,“又不是沒有先例。”


    “前朝金氏也是一流世家之一,家中嫡係無子嗣,便由女子承襲家主之位,還有汝南廉氏,襄陽範氏,都曾出過女子為家主的先例。”


    謝光不屑的撇了撇唇角。


    “你也知道那是在前朝。前朝皇室還姓宇文呢,如今呢?”


    “如今的皇室是慕容。宇文這個曾經無比尊貴的姓氏已被殺得一個不剩,如過街般的老鼠一般。如今的大啟,隻有姓宇的,或者姓文的,再也沒有姓宇文的了。”


    宇文氏確實不複存在,苟活下來的後人不敢再姓宇文,隻敢姓宇或者文。


    本朝也確實還沒有哪家女子當家的先例。


    說起來,還得提一嘴淮南張氏。


    本朝世家嫡係一脈,第一個沒有男丁的世家,便是那淮南張氏。


    那張氏雖然沒有兒子,但卻生了個聰明伶俐的女兒,張氏主母也有意讓女兒承家主位在家招婿,可她父君卻甚是軟弱,耳根子極軟,被族中一宗親洗腦,不但將女兒遠嫁,還另在族中過繼了一個兒子來承嗣,以至主母氣得大病而死。


    再然後,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些不知所謂的人出來,歌頌他,說他做得對,世家就應該男兒當家之類,弄得他飄飄然,也讓很多人默認女子不宜當家做家主。


    正因為他開了先例,此後無子的世家,便都有例循例,此後上百年,便不再有女子當家的世家了。


    本朝沒有先例,那就由她謝曉燦來開這個先例。


    她一個現代靈魂還講什麽男尊女卑的武德不成?


    謝曉燦聲線冷到極致,“謝光,我不是在與你商量,而是在威脅你,在同你講交易,你隻說同不同意便可,講那麽多廢話聽著都累。”


    哪有人直接將威脅擺在明處這般說出來的。


    太不尊重人了。


    感受到了謝曉燦的輕忽和不尊重,謝光又氣得唇角哆嗦了兩下。


    那邊謝回給他撿回了核桃,他摸著核桃心裏好像定了一點,重重一哼,挺直腰板負手而立。


    她說威脅,他就一定要受脅迫嗎?


    “就憑你一句話,一個名字就想讓我們兄弟跪地奉主,讓我們整個庶支幾十家全都聽你號令,是不是有點……太可笑了。”


    “不要以為你靠 上顧少家主,我們就拿你沒有辦法。你一個女流,困在後院內宅。”


    “不過一個以色侍人的東西,你得意什麽?”


    “我們要整 治你多的是辦法。”


    是嗎?


    她倒是想見識一下他的“辦法”呢。


    隻是,此時沒空。


    “你看我像空口說白話的樣子嗎?”


    謝曉燦掃眼看了眼阿大,阿大點了點頭,拍了拍巴掌。


    三聲掌聲落地,門口處瞬間出現了三個人。


    謝曉燦指著那處,對謝光道:


    “你看那裏。”


    謝光轉頭看去,身子陡然一僵。


    謝曉燦輕哼一聲。


    “謝光,你可還認得他?”


    自然是認得的。


    就算是燒成灰,他也是認得的。


    當初父親就是通過密道經常與這個人會麵,他放的風呢。


    是的,出現在門口的三人。


    兩人是押解的護衛,另一個則是被 五花八綁,並堵住了嘴的狄林。


    狄林這幾天也沒受什麽罪,雖關著卻也有吃有喝,隻是精神上受了些折磨,人有些憔悴。


    此時再見了謝曉燦,想說話,可是卻說不出來。


    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眼淚順著臉龐直接掉了下來。


    有祈求,有害怕,更有些父親對女兒的不舍與牽掛。


    轉眼,看到謝光回過頭來,他頓時眼睛直直的,呆愣了,口中的嗚嗚之聲也是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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