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秋在一旁冷眼旁觀,嘴角微微上揚。


    這些人,平時對陳建國點頭哈腰,恨不得跪在地上舔他的鞋底。


    現在一看他吃了癟,立馬就換了一副嘴臉。


    真是牆頭草,風吹兩邊倒!


    陳季望淩厲的眼神掃過全場。


    原本嘈雜的宴會廳瞬間鴉雀無聲,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響。


    程子秋暗自咋舌。


    這老頭不愧是陳家的***,不怒自威的氣場真不是蓋的!


    這幫趨炎附勢的家夥,剛才還對陳建國落井下石。


    現在一個個噤若寒蟬,跟孫子似的。


    等周圍徹底安靜下來,陳季望才換上一副笑臉,對著程子秋說道:


    “小程啊,建軍送了我幅唐伯虎的畫,你也幫我掌掌眼,看看這畫是真是假。”


    陳季望話音剛落,陳建軍就嗤笑一聲,一臉的不屑。


    他心想,這老東西,還真把這小子當個人物了?


    一個毛頭小子,懂個屁的古董!


    “爸,您就別拿這小子尋開心了。我這幅畫可是花了大價錢從蘇富比拍賣行拍回來的,還有正宗的鑒定證書和收據呢!”


    陳建軍說著,猛地將一遝文件摔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響,震得桌上杯盤一陣亂顫。


    程子秋瞥了一眼那堆文件,嘴角微微上揚。


    鑒定證書?


    收據?


    這年頭,造假的手段可是越來越高明了。


    這些東西能證明什麽?


    程子秋慢悠悠地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幅畫,裝模作樣地對著燈光照了照,又湊近聞了聞。


    “嘖嘖嘖。”


    程子秋搖了搖頭。


    “這畫啊,怎麽說呢,也就比廁所裏的衛生紙強那麽一點點吧。”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陳建軍更是氣得臉都綠了。


    “你小子胡說什麽!這可是唐伯虎的真跡!”


    “唐伯虎的真跡?”


    程子秋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


    “就這水平,唐伯虎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從棺材裏爬出來給你一巴掌!”


    “這顏料,這筆觸,這構圖,簡直就是垃圾中的戰鬥機!”


    陳建軍惱羞成怒。


    “你懂什麽!這可是經過古玩界泰鬥張大師鑒定的!人家可是專業的!”


    “張大師?”


    程子秋眉毛一挑。


    “哪個張大師?莫非是那個收費兩千塊,就能幫你鑒定出清朝乾隆禦製夜壺的張大師?”


    他這話一出,周圍的賓客們頓時哄堂大笑。


    陳建軍的臉色頓時變得比吃了屎還難看。


    他指著程子秋的鼻子,怒吼道:


    “你小子嘴巴放幹淨點!張大師德高望重,在古玩界可是響當當的人物!豈容你這種小癟三汙蔑!”


    程子秋嗤笑一聲。


    “德高望重?響當當?”


    “我看是臭名昭著吧!就這水平,還敢自稱大師?我看叫大濕還差不多!”


    “你……你少血口噴人!”


    陳建軍色厲內荏地吼道。


    “我血口噴人?”


    程子秋冷笑,步步緊逼。


    “那你說說,這幅畫,你花了多少錢?”


    陳建軍梗著脖子,支支吾吾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個數字。


    “一百萬!童叟無欺!”


    “一百萬?”


    程子秋嗤笑一聲,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陳建軍。


    “就這破玩意兒?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呢?一百塊我都嫌它占地方!”


    陳建軍感覺自己就像個跳梁小醜,被程子秋耍得團團轉。


    他惱羞成怒,一把抓住程子秋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小子別在這兒裝懂!你要是能證明這畫是假的,老子當場把畫吃了!”


    程子秋也不甘示弱,一把拍開陳建軍的手,冷笑道:


    “吃就吃!我還怕你消化不良呢!”


    “不過,在吃之前,咱們先把話說清楚,這畫,到底是真是假!”


    陳建軍惱羞成怒:


    “你個小兔崽子,懂個屁!這可是……”


    他話還沒說完,卻被一旁的陳季望打斷。


    “建軍,你少說兩句!”


    老爺子臉色鐵青,顯然對陳建軍的表現很不滿意。


    他轉頭看向程子秋。


    “子秋啊,你既然說這畫是假的,那你說說,假在哪裏?”


    程子秋嘴角微微上揚,踱步到畫前,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彈了彈畫布。


    “這畫啊,假的不能再假了。首先,這絹的質地就不對,唐伯虎時期用的絹,細膩柔軟,而這幅畫的絹,粗糙僵硬,一看就是現代工藝的產物。”


    他頓了頓,又指著畫上的落款。


    “再看這落款,‘六如居士’四個字,雖然模仿得惟妙惟肖,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筆鋒無力,缺乏唐伯虎真跡的神韻,一看就是描摹的。”


    程子秋侃侃而談,聽得眾人一愣一愣的。


    陳建軍更是臉色煞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原本以為程子秋隻是個門外漢,隨便糊弄幾句就能蒙混過關。


    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


    “你……你胡說!”


    陳建軍強詞奪理。


    “這鑒定書都在這兒呢!白紙黑字,還能有假?”


    程子秋一把奪過鑒定書,隻看了一眼,便嗤笑出聲。


    “就這?a4紙打印的,還蓋了個不知道從哪個地攤上淘來的假章,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


    他說著,將鑒定書撕成兩半,又撕成四半,最後揉成一團,扔到了陳建軍的臉上。


    紙團像雪花一樣,輕飄飄地落在陳建軍的臉上。


    卻更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打得他麵紅耳赤,啞口無言。


    陳建軍徹底慌了神。


    沒想到程子秋竟然這麽懂古玩!


    其實,這幅畫確實是假的。


    是他和張大師合夥設的局。


    目的就是為了在陳季望麵前裝逼,順便撈一筆。


    看到陳建軍心虛的樣子,程子秋心中更加篤定。


    “其實,這幅畫的破綻還有很多,比如這顏料,是現代的化學顏料,而唐伯虎時期用的都是天然礦物顏料。還有這畫的裝裱,也是現代的工藝……”


    程子秋每說一句,陳建軍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扒光了衣服的猴子,赤裸裸地暴露在眾人麵前。


    “建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季望沉聲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意。


    陳建軍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栽了……


    就在這時,程子秋突然話鋒一轉,似笑非笑地看著陳建軍。


    “陳總,我記得你剛才說過,如果我能證明這畫是假的,你就當場把畫吃了,對吧?”


    陳建軍臉色慘白。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挖的坑,最終把自己給埋了。


    “我……”


    “怎麽?陳總這是想反悔了?”


    程子秋步步緊逼,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陳建軍臉上的肌肉抽搐著。


    吃畫?


    開什麽玩笑!


    這幅破畫雖然是假的,但顏料、絹布什麽的,吃下去不得拉肚子拉到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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