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流忱直接跨過花廊的邊緣,幾步邁到了崔韻時麵前。


    這樣失禮又隨意的動作由他做來也是風度翩翩。


    他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到崔韻時肩上。


    崔韻時頓時感覺一股雨後木石的清淡氣息將她包裹起來。


    「秋日天氣多變,夫人穿得這樣單薄,你們要給她備好禦寒的長袍。」謝流忱對芳洲和行雲叮囑道。


    崔韻時:「……」


    每當謝流忱這樣,崔韻時就會反覆地理解謝經霜翻白眼時的心情,因為她也受不了,她也想翻白眼。


    他這麽愛做戲,不如把這個表情這個態度保留到外人麵前,和她好好地演一場伉儷情深夫妻恩愛的場麵,這樣在外人眼中,她這個侍郎夫人的地位就十分穩固,想辦一些事也會容易許多。


    她剛要開口說些什麽,掩飾自己因為他的觸碰而瞬間僵硬的事,忽然頓住了。


    因為謝流忱衣服上這種讓人如同置身雨後空山的氣息中,有一縷似有若無的香氣露出了端倪,猶如被雨澆濕的花朵,吸足雨露後終於開放,釋放出獨有的柔香。


    這是謝燕拾常用的一款香。


    此時兩種氣味交纏在一起,難捨難分。


    她每呼吸一口,都會聞到這種複雜的交疊的味道。


    謝流忱本身並不用香,隻是他在自己的地盤時,無論到哪一處,元若都會為他放置好一種特殊的香石。


    香石會擴散出這種雨後草木的味道。


    正因為不是薰香不是香包,所以這種味道極淺淡,隻有在他房間呆得足夠久才會染上。


    就算是謝流忱自己,換了新的衣裳後,如果在房間裏待得不夠久,也不會沾上這種氣味。


    而如今這樣交纏到難解難分的氣息,這縷到現在都沒有消散的柔香,他和謝燕拾到底是在一起多長時間才會如此。


    他害她被謝經霜看了好大的一個笑話,自己倒是盡心安慰妹妹許久,可真是位好兄長啊。


    崔韻時努力平息心裏的怒火,再次對他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


    ——


    幾個丫鬟將早膳擺好,謝流忱隨便夾起麵前一塊做成杏花形狀的乳白色糕點,嚐了一口。


    「這個糕點不似尋常糕點那樣幹澀,倒有一種荔枝的清香。」


    「夫君舌頭好靈,這是廚房新製的,味道確實特別。」


    謝流忱吩咐了元若一句:「給二小姐送去一份,她喜歡吃新鮮荔枝,這個或許也合她意。」


    芳洲在心中暗暗不滿,崔韻時也喜歡荔枝,不然廚房怎麽會投她所好,研製出這種糕點。


    可是謝流忱眼裏心裏都隻有自己妹妹,根本不知道自己妻子喜歡什麽,當著她的麵,心裏惦記的也隻有其他人。


    崔韻時搖著團扇:「不知二妹妹如今在何處,這個糕點若是不及時吃,很快就會變味,就算送到二妹妹那裏,也比不上剛做出時的味道了。」


    「她就在家中,既然如此,便直接讓她到你這來吃吧。」


    「夫君想得真周到。」


    崔韻時笑容越發的盛,這可太好了。


    一大早就要看見兩個她最厭惡的人,吃著她最愛的食物,她的小廚房精心準備的糕點,還要在她麵前言笑晏晏,好不開懷。


    元若去向謝燕拾傳話,然而先到的卻是謝澄言,她與崔韻時關係親近,時不時就會來與她一同用飯。


    昨日她們便約好了一起吃早飯。


    因為常常來做客,謝澄言的口味,崔韻時的小廚房都了如指掌。


    相比之下,謝流忱這個真正的謝家主人的口味,崔韻時的小廚房卻不了解。


    因為謝流忱每月隻來崔韻時的院子兩三回。


    「今日居然有荔枝玫瑰糕。」謝澄言在崔韻時麵前甚少拘束,她用公筷給崔韻時夾了一個,「嫂嫂最愛吃這個。」


    芳洲特意覷了謝流忱一眼,發現他毫無反應。


    她一時氣結,不講道理地想:二小姐喜歡荔枝便是喜歡,夫人喜歡荔枝便什麽都不算,公子一點表示都沒有,他哪怕是和三小姐一樣給夫人夾一塊呢。


    夫人嫁給公子,跟嫁給一塊石頭有什麽區別。


    芳洲剛這麽想完,謝流忱就說話了。


    他對崔韻時道:「素日不知你也喜歡荔枝,是我疏忽了。」


    「你將母親與三妹妹照顧得很好,將家中裏裏外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條。若不是有你,我要煩心的事會更多。」


    他說得情真意切,說完以後,自己都不禁想笑。


    若是明儀郡主也在這裏,聽到他把她說的話照搬過來,裝腔作勢地說上一遍,那表情怕是一言難盡。


    他轉念一想,又覺得該讓母親在這裏,好看看他與崔韻時也是可以做一對世人眼中的恩愛夫妻的,他們會這樣相守一輩子。


    崔韻時垂眼,她早就不期望他的真心,清楚地知道自己隻是個管家的工具。


    有這麽一句便已經是她走運,謝流忱的認可能讓她掌家主母的位置更穩固。


    這時,芳洲給謝澄言盛了一碗金玉羹,一滴滾燙的湯水不慎濺到了崔韻時的手上。


    她的手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讓我看看。」


    謝流忱伸手蓋住她的手,似乎是想要安撫她。


    他眉頭蹙起,麵露擔憂的神情。


    然而隻有崔韻時和他才知道,他的手隻是虛攏在她的手上,其實他根本沒有觸碰到她的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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