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屋子裏點了一盞燈特別的招蚊子。許晏寧就跟距離燈最近的蕭屹說:「好多蚊子啊,你把燈吹滅了吧。」


    「你不是怕黑嗎?」蕭屹一邊問,一邊把油燈給吹滅了,他抹黑來到了床上,坐到許晏寧的身邊來。


    「我不怕黑。」許晏寧一臉問號,他什麽時候表現出怕黑了呢?竟然給了蕭屹這種他怕黑的印象?


    蕭屹拿過許晏寧手裏的蒲扇來給他們兩個人扇風,問許晏寧:「真不怕?要不要我給你講幾個山裏頭的鬼怪故事?」


    「……我謝謝你了哦,故事留著下次再講吧。」許晏寧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又伸手去摸蕭屹的腦袋,發現蕭屹的頭髮也是沒全幹,就說:「我們坐會兒再睡吧。坐會頭髮就幹了,你自己扒拉兩下會幹得快一些。」


    「嗯。」蕭屹自己用手扒拉頭髮,忍不住的伸手去摸了摸許晏寧的圓腦袋,跟許晏寧說道:「剛我姥姥問我,我們明天要不要跟我大舅他們一起走。」


    「你答應了?」


    「嗯,和他們一起走好一點,我們從另一條路出去,不用走那麽遠的山路。不過他們出門比較早,我們三點半要起來了。」


    「那我們再坐半個小時就睡覺吧。」


    「嗯。」


    他們這間屋子的床上沒有掛蚊帳,兩個人坐在床上說話的時候,屋子裏的蚊子就圍繞著他們兩個打轉,耳邊都是蚊子「嗡嗡」叫的聲音。


    「啪!」許晏寧伸手去拍了一把蚊子,跟蕭屹說:「我有些懷疑,我們倆個明早睡醒起來得滿頭包。」


    「不用懷疑,就是會。」蕭屹從小就住在大山裏頭,他知道山裏的蚊子到底是有多少,特別是晚上睡覺如果蚊帳沒有掛好的話,早上起來蚊帳裏頭都是吃飽肚子的蚊子。


    像他們今晚上沒有蚊帳睡覺,明早起來肯定是滿頭包的了。


    一想到兩個人被蚊子咬得滿頭包的畫麵,許晏寧都有點被嚇到,「你這麽一說,我都想連夜回去了。」


    「我小時候聽我爺爺說,我們這山裏是有老虎的。」這話不是蕭屹嚇唬許晏寧,而是他們這裏真的有老虎出現過。


    「……」許晏寧,「那算了,我們還是等明日再走吧。」


    晚上兩個人躺下來睡覺的時候,真的就是嗡嗡的聲音沒有停止過。


    「我想到可以不讓蚊子咬到我們的辦法了。」


    「什麽辦法?」


    許晏寧的話音剛落下,一張被單就往他的腦袋上蓋了下來。


    「……」許晏寧。


    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就是熱了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空間一下子變得狹小了,他感覺到周圍都是蕭屹的氣息。過了一會,還是他自己先受不了的把被子拉了下來,「扇子呢?」


    「在這裏。」聽到問扇子,蕭屹就伸手去把被他放在一旁的蒲扇拿過來扇風,「熱了是嗎?」


    「嗯,我來扇吧,你趕緊睡。明天我還得靠你帶我回去呢,你得休息好,儲蓄體力。」許晏寧摸到蕭屹拿著扇子的手,把扇子抽了出來,換成了他拿著扇子扇風,趕走他們周圍的蚊子。


    白天剛下過一場雨,今天晚上的氣溫比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舒服一些。如果沒蚊子咬他們的話,不打扇子也是能睡得著的。


    過了一會,蕭屹突然的說了一句話:「這裏是我媽媽出嫁之前住的房間。」


    「我猜到了。」許晏寧見到蕭屹姥姥從角落拿出木桶和木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聽到蕭屹突然的提起這個事情,他就問道:「你想你媽媽了?」


    「嗯,我在想,她去哪裏了,為什麽這麽多年都不回來見我,也不回來見姥姥他們。」蕭屹很少跟別人提起過,他也會想他媽。隻是以前想起他媽媽更多的是怨恨,而現在想起他媽媽,心裏多了一些擔心和不解。


    「睡吧,回了西寧去,我陪你到派出所去報案。不過這個事情,最好是先不要讓你爸他們知道。」許晏寧提醒蕭屹道。


    如果蕭屹媽媽真的出了什麽事,他們第一個需要懷疑的兇手,就是作為丈夫的蕭爸了。許晏寧想起後來他看的不少殺妻的新聞,凡是妻子意外失蹤和死亡的新聞,最後調查到的結果十有八九都是被丈夫殺害的。


    蕭屹明白許晏寧的意思,他「嗯」了一聲,回道:「我知道。」


    「我們會找到她的。」許晏寧伸手去摸了摸蕭屹的腦袋,手落在蕭屹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像是哄一個沒有母親的小孩兒一樣。


    蕭屹感覺到肩膀上輕拍的力度,恍惚間仿佛見到了那個坐在床邊哄他睡覺的女人,他感到很安心。


    兩個人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隻是這天晚上許晏寧睡得並不沉,耳邊的蚊子一直在叫,他不時的醒來趕蚊子。就在半睡半醒中,他聽到了隔壁傳來開門和有人走路的腳步聲,他就徹底的醒來了。


    月光從窗戶投進屋子裏的地上,房間裏麵有點光。


    許晏寧就伸手摸到了放在枕頭邊上的手錶看了一眼,不過這點月光不足夠看到錶盤裏的指針。好在他出門還帶了一把手電筒出來,手電筒就放在手邊,他摸到手電筒打開來,就著手電筒的光,這才看到了手錶上的時間。


    「要起來了嗎?」睡得也不是很沉的蕭屹聽到身邊的聲音,他也醒來了,見到許晏寧拿著手錶再看時間,他就問:「幾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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