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劇毒無比的植物,叫做夾竹桃。


    蘇夢曾學過數十種包含夾竹桃的毒藥的製作方法。


    她在離開石家村的道路上看到了這種植物,於是萃取了夾竹桃的枝葉,再混以其他野外常見的藥物,製成了一種見血封喉的毒。


    毒物抹在了衣物的表層,並沒有觸及肌膚。


    口鼻內塞著混有牛乳和解毒藥草的香丸,可以讓她避免吸入太多毒素。


    不過這枚避毒丸所用材料不足,夾竹桃又是植物類的劇毒,因此蘇夢自己也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毒。


    在她本來的預想中,她會虛以委蛇地接近佐佐木和江島兩個人,但沒曾想江島那麽性急,隻身一人的湊了過來,導致佐佐木沒有受到毒素的影響。


    如果不是佐佐木依舊心有邪念,蘇夢在十招之內就會敗在佐佐木刀下。


    八尺長等身高的奇長無比的武術刀,在佐佐木的手下舞出了割草般的架勢。


    酒館的門簾已經被砍掉,門外街道上空無一人,路人早就意識到不對,慌忙的躲避開來了。


    第二十一招,蘇夢再度運用靈巧的身法試圖躲避的時候,佐佐木長刀道已格在了他的身前,她的腳步慌忙頓住,脖頸用力一擰,躲過了近在咫尺的刀鋒。


    在蘇夢躲避的同時,佐佐木已經收斂了幾分刀鋒,原本會劃過脖頸的長刀低了幾分,劃破了她的領口。


    他嘴角獰笑著,等待著看麵前女人驚慌失措的模樣。


    可是領口露出一片白膩的女子,麵上卻絲毫沒有羞憤之色。


    她喘著粗氣,雙眸亮的驚人,依舊是那副肅殺沉凝的模樣,仿佛世俗教義和女子的羞恥感都已從她身上離去。


    佐佐木嘴角的笑容不知何時已收了下來,他忽然覺得很沒意思,因為麵前的女人簡直不像一個女人。


    蘇夢當然是有羞恥心的,隻是她對於身體裸露程度的承受能力遠遠超乎這些古代男人的想象。


    在拍攝影視劇的時候,有時候會拍攝一些肉眼觀感非常裸露的鏡頭,雖然拍攝時身體的關鍵部位會用肉色的衣物擋住,但是依舊需要演員突破很大的心理障礙。


    比起過去的那些自我掙紮,這點衣物破損又算得了什麽。


    佐佐木已經不準備憐香惜玉。


    他顧忌著蘇夢身上有見血封喉的毒藥,因此一直利用長刀的優勢與蘇夢拉開八尺的距離。


    在他不準備憐香惜玉的時候,他所用的招式便盡是殺招。


    迎風一刀斬,刀如狂風,斜劈下來,仗著刀身長的優勢,讓人避無可避!


    血色噴濺。


    蘇夢的腰腹轉瞬之間便被鮮血染紅。


    佐佐木的眼神微變,這一刀本該將眼前的女人劈成兩半,讓她腸穿肚爛,橫死當場,而不是隻破了對方一層表皮肌肉。


    是對方的身法更快了?


    不,並非如此。


    佐佐木悚然一驚,是自己的刀變慢了!


    這時,他忽然察覺到對方的麵頰嫣紅的很不自然。


    之前他隻是以為,這女子接連躲閃,氣血翻湧,所以臉頰浮起紅暈,又被美色所擾,未曾多想。


    如今佐佐木卻後知後覺意識到那紅暈不對勁,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雖看不到自己的臉色,卻能察覺到麵頰發熱異常。


    “你什麽時候下的毒?”


    佐佐木驚喝出聲。


    蘇夢喘著粗氣,口鼻中的避毒丸藥在方才的打鬥中已經含化了,衣物上夾竹桃的毒素也已經揮發至自己的體內。


    佐佐木在打鬥中一直控製著距離,所以沒能吸入夾竹桃的毒。


    這對他而言,是幸,也是不幸。


    單一的毒素可以很快殺人,混合的毒素反而能互相壓製,讓生命得以延續。


    這便是以毒攻毒。


    從石家村過來的這一個月的路途中,蘇夢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自己該怎樣去殺人。


    毒是她想到的最有可行性的方法。


    得益於曾經演繹過的許多影視作品和看過的許多套路,她想出了這一套連環計策。


    她之所以一進酒館就直接跟老板低聲交談,是想讓老板臨走前點燃一根香燭。


    幸虧酒館老板被嚇跑前依舊記住了她說的話,點燃了她悄悄遞過去的那根白色蠟燭。


    於是,這一套連環毒計便得以施展。


    佐佐木也瞬間意識到了這一點,沒有跟對方近距離接觸的情況下,卻中了毒,必然是屋內有毒煙,於是他毫不猶豫,向著屋外竄了出去。


    蘇夢沒有攔,她也沒有能力去攔住對方。


    她緊隨其後跟了出去,身子剛一出酒館,呼嘯風聲迎麵而來,肩頭驀地一痛,仰倒在地,動彈不得。


    卻是佐佐木逃出酒館之後,反身擲出了手中長刀,將緊跟著逃出酒館的蘇夢釘在了地上。


    “八嘎呀路,把解藥交出來!”


    然而他這句話一出口,躺在地上的女人卻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彼時的她衣衫不整,胸腹鮮血淋漓,麵粉如霞,一柄八尺長刀將她刺在地麵,這一笑的風情,難以用言語來描述,充滿了一種宗教式的神聖詭豔之感。


    佐佐木不由一怔。


    他忽然後悔自己動手太粗魯了些,又開始質疑自己之前怎會忽然不憐香惜玉。


    麵前的女人,讓他想起了家鄉的天照大神,讓他有種想要跪倒在對方腳邊頂禮膜拜的衝動。


    但佐佐木終究是克製住了這衝動。


    “你笑什麽?”


    “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對方那句八嘎呀路,讓蘇夢想起了自己當初演抗日神劇的時候。


    隨著鮮血的流逝和毒素的蔓延,她感覺到十分疲憊。


    “毒……沒有解藥。”


    這麽短的時間裏,她哪有精力同時配置一份解藥呢?


    佐佐木站在蘇夢兩丈之外,顧慮著對方還有什麽拚死一搏的後手,因而不敢靠近。


    可是他的臉頰越來越燙,思維也越來越遲鈍,必須要迅速做出決斷了。


    佐佐木最終還是走上前去,謹慎地握住了刀把,將其拔出,這一番舉動,讓蘇夢又噴濺出了不少血液。


    蘇夢已無力呻吟。


    佐佐木將蘇夢胸口的衣襟挑開,將她的袖子切破。


    胸口內兜,衣袖兜袋空無一物,沒有解藥。


    佐佐木狂叫一聲,將手中長刀扔掉,衝上前開始撕扯蘇夢的衣物!


    如果注定要死,那麽死之前,自己一定要做一個風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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