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席玉轉身而走,徒留葉維風愣在原地,像是真正被人蒙頭打了一拳。


    蔣圓女士正好下樓,她聽見關門的動靜,忍不住問了一句,「乖寶,剛才是誰在和你講話?」


    葉維風側過頭,眼裏強忍著濕潤,「外婆,我把心裏最重要的存在,弄丟了。」


    ……


    陸羨淵徹底被軟禁在了家裏,平常能接觸到的隻有醫生,或許是陸卓良心發現,這次給陸羨淵請的,確實是正常的治病醫生。


    醫生察覺到陸羨淵低落的情緒,「藥要按時吃。」


    陸羨淵隻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我想見他。」


    抓心撓肝的想念。


    他當然知道醫生無法幫他做到這件事,隻是他壓抑得太久了,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


    醫生見過很多樣的情緒病人,但像陸羨淵這樣,似乎把整個生命都寄托在另一人身上的,還是很少見。


    或許也有,但他們大多交託一半,防備地收回一半,隻有陸羨淵……


    全心交託,不畏辜負。


    醫生心生同情,告訴了陸羨淵一個消息,「陸先生剛才我進門的時候,他已經出差了,估計要好幾天才會回來。」


    陸羨淵眼睛一亮,心裏燃出一點希望,然而下一秒他又感到失落,他不知道席玉會不會來。


    於是,在醫生走後,他便一直盯著窗戶,直到夜色掩飾下,出現一道修長的,再熟悉不過的影子。


    陸羨淵幾乎有些想哭了,他拉開窗戶,就這麽和在樓下的席玉互相對視著。


    以防驚動別人,倆人隻是看著彼此,都沒有說話,沉默在月光映照下,拉了很長的鏡頭,像是在寫一首無言詩。


    陸羨淵經常抱怨別墅外的路燈過亮,照在他房間,經常讓他睡不著。這是第一次,陸羨淵恨路燈不夠亮,不能讓他清晰地看到席玉的臉。


    他好像瘦了,是因為擔心我嗎?


    席玉朝陸羨淵做手勢,陸羨淵看明白了他想問什麽,也比手勢給他,「席玉,我很好,真的很好。」


    隻是想你的時候,有些睡不著。


    席玉就這麽一直在樓下站著,盡管看不清陸羨淵的臉,他也想陪陪他。


    隻是……天很冷。


    陸羨淵看著穿得單薄的席玉,想讓席玉回去,盡管很不舍,可他不想讓他凍感冒。


    陸羨淵向席玉比了讓他回家的手勢後,下定決心拉上了床簾。


    一秒,十秒,幾分鍾,久到陸羨淵心髒微麻,久到夠席玉離開回家,陸羨淵再次拉開窗簾,然而席玉還在樓下,他將雙手放到嘴巴前哈氣,看起來凍得不輕。


    陸羨淵見席玉向自己比了個手勢,是再見的意思。


    他隻是想和自己說再見。


    陸羨淵眼眶一紅,覺得自己向來運氣很差,可遇到席玉,真是得了天大的好運氣。


    ……


    席玉後來又來了幾次,可他和陸羨淵還是說不上話,有一次陸羨淵治病治得非常難受,整個人陷入一種瀕臨死亡的失落中,渾身都沒有了力氣。


    他覺得這樣的日子,自己似乎熬不過去了。


    席玉敏銳地察覺到陸羨淵的情緒,而後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如果陸羨淵二樓的房間是朱麗葉的窗台,那他便是爬牆的羅密歐。


    很危險,但也很誘人。


    他的愛人正在受苦,他不能放任他一人,他要去擁抱他,親吻他。


    陸羨淵被他嚇了一跳,思念像苔蘚植物般蔓延,爬滿整個胸腔,再也抑製不住。


    可他不想讓席玉陷入危險,牆那麽高,應該由他來爬。


    陸羨淵推開窗戶,像想和羅密歐私奔的朱麗葉。


    倆人在半道中相聚,席玉穩穩地拖住了陸羨淵,帶著他落地,而後是密不可分的一個擁抱。


    隻有距離丈量過的思念,才顯極致。


    「我很想你,席玉。」陸羨淵此刻像一隻脆弱的小狗。


    席玉摸了摸他的頭,而後吻落在他的眼睛上,而後是鼻子,最後是雙唇,像是在舔舐獨屬於他的寶物。


    「我有好好治病。」陸羨淵的語氣很軟。


    席玉點點頭,「我知道,小淵很乖,這是獎勵。」


    「我很快就能好起來的,醫生說我的狀態已經好很多了。」陸羨淵碎碎念道。


    席玉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聽著他說話,隻是抱著他。


    直到天快亮了,不得不再次分開的時候,席玉剛走不久,陸卓便回來了。


    他有些急切地衝到陸羨淵房間,什麽也不問,隻是抽了他一點血,而後又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比對些什麽。


    直到又過了一段時間,那份親子鑑定終於出了答案,陸卓怒氣沖沖地將那份報告甩在了陸羨淵身上,「白養了你這個孽畜,結果還不是自己的種,從今天起,給我滾出陸家,你再也不是陸家人。」


    陸羨淵擦了擦剛才被砸到的嘴角,一手血,然而他不甚在意,隻是冷笑道,「原來我媽不僅給你帶了一頂綠帽子,不過你說得對,從一開始,我就不想當這個陸家人。」


    像個失去自由,隻為陸家門麵而活著的傀儡,他做夠了。


    他要去找席玉,不管做什麽,隻要跟他在一起就好。


    陸羨淵不管不顧地往前奔著,許久沒有接觸過的微風落在他身上,輕柔卻有一股不動聲色的力量。


    他一無所有了,卻也自由了,他終於可以奔向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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