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剛發出去,費裏也從房間裏出來了,他把手機熄了屏,朝著對方走去。


    費裏的手裏拿著個粉藍的手帳本,他將本子遞了過來,嘴唇有些發顫:「這是我妹妹留下來的。」


    解漸沉接過,沉甸甸的本子看起來還很新,他將本子翻開,空白的紙張裏掉出來半張照片。


    不過好在他反應迅速,在它滑落前穩穩接住了。


    那塊不足掌心大小的照片像是匆忙撕下來的,隻留下了個不規則的一小半。


    照片的背麵有一塊暗沉的血跡,旁邊寫了短短的幾個字,字跡十分潦草,並且暈染開來,需要仔細辨認才能看出來寫的什麽。


    解漸沉把照片轉了點角度才看清——


    哥哥,救我。


    他抬眼看向一邊的人,隻見費裏低著頭,滿臉冷汗,汗水刺激著他本就發紅的眼睛,但他像是毫無知覺般,眼睛一眨也不眨,目光一直落在這張照片上。


    解漸沉收回視線,將照片翻了個麵。


    照片的正麵因畫麵不全而難以辨別,但是細看的話,能在角落看到一道大門,門口的牌子上寫的是:慧心醫療廢物焚燒廠。


    「這是我妹妹寄給我的,」費裏抓著手臂,指尖用力到掐入皮肉,「這個本子還是我送她的入學禮物。」


    解漸沉摩挲著照片上的那個焚燒廠名字沒有說話。


    倒是失血過多的人蒼白著臉抬眼看著他,猶豫了一下繼續解釋:「我一開始以為,她是想讓我把她從我爸身邊接走。」


    像是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況,費裏垂著的手下意識地揪著褲子。


    「但是我那段時間太忙了,公司安排了一個月的長差,我本來打算等我忙完了就把她接走,沒想到等我回來再去找她的時候,她就已經不見了。」


    而且不僅他妹妹不見了,當他回到那個出租屋時,隻見到一地的狼藉,倒砸在地的桌椅和散落的衣物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他那個嗜酒好賭的父親也不見了蹤影。


    他當時第一時間便報了警,隻是立案後便像是石沉大海,那段時間他一直公司警局兩頭跑,整整一個月,那邊卻毫無進展。


    兩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費裏萬分不能理解。


    後來在報案的第40天,在北市的一個爛尾樓內找到了他那個已經死了大半個月的父親。


    屍檢報告顯示的是,他是吸毒過量致幻,活活把自己掐死的。


    之後又過了一周,他因為頻繁請假遭到了公司的辭退,失去工作後,他反而鬆了一口氣,轉而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找自己妹妹上。


    有一天晚上,他坐在書桌前看著妹妹寄來的求救信時,突然覺得奇怪,既然是和本子一起寄來的,那信息為什麽不直接在本子上寫。


    原本以為這隻是她隨手撕來寫字的,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他這才開始關注那個照片正麵的內容。


    因為照片並不清晰,色調也有些奇怪,這獨特的風格讓他記起了一個畫麵。


    當時警方在出租屋裏搜集線索時,他看到他們的物證袋裏就放了幾張同一色調的照片。


    隻是他那個時候忙著找人,並沒有太在意。


    第二天,他就跑去了警局,向他們說明照片可能是線索的猜測。


    但是事後,他們也隻是讓他在屋子裏幹等了幾個小時,最後也隻說會考慮往照片線索的方向尋找。


    費裏當時就覺得他們的態度很奇怪,直到他回到家後發現自己的房間被人翻過,他才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過他早已將那張照片藏了起來,所以那群人沒能找到。


    後來他便決定自己找人幫忙調查,在一個男人的幫助下,將矛頭指向了解漸沉。


    「這個地方你去過嗎?」解漸沉打斷了他的回憶,指著殘缺的照片問。


    費裏的唇色慘白,他點了點頭:「去過,但是進不去,焚燒廠應該隻是個幌子,他們真正運營的是個非法人體實驗室。」


    這些消息他又花了半年的時間才陸陸續續拚湊出來,但是距離他妹妹失蹤已經過去了八個月。


    即使他不願承認,但她一個小姑娘在這種地方生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費裏卻並沒有就此收手,他想,就算是死了,他也得把費雲的骨灰從那個地方帶出來,必須要將這個非法實驗室公之於眾。


    接著就有了他去接近解漸沉身邊人的事,而且景繁也並不是他選中的第一個目標。


    隻是解漸沉的親信都過於警惕,別無他法,他才將目標放在了看起來不諳世事的新人身上。


    第一次見麵時,他就打算把景繁灌醉後再把他的手機拿走,隻是沒想到解漸沉卻在中途出現了。


    最讓他意外的是,他們似乎還不是單純的上下屬關係,這讓他更加確信了要從這個年輕人身上下手。


    後來又過了一段時間,直到今天,他終於再次遇到了景繁,而且對方還是孤身一人,這才又有了動手的機會。


    解漸沉將那半截照片拍了下來,給孟錦發了過去。


    他看了一眼麵色蒼白的費裏,把照片遞還:「走吧,你妹妹還在等你。」


    此刻已經是破曉時分,肆虐了一晚上的暴雨終於有了停歇的趨勢,雨後的空氣帶著特殊的泥土味。


    「啊嚏!」景繁靠坐在牆邊,低頭在膝蓋上蹭了蹭發癢的鼻子。


    原本淋濕的衣服已經被他的體溫捂幹了,後半夜還有些涼颼颼的,他把身體蜷得更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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