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盛京將軍奉詔入宮。


    雖說如今盛京將軍聖眷正隆。


    隻是今日入宮,帶的隨從未免太多了些。


    他們都被安排在了前殿外的幾處偏房等候,烏泱泱一大堆人,倒也懂規矩,沒有喧嘩吵鬧。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盛京將軍從宮中退了出來。


    這些隨從都從偏房走了出來,跟在盛京將軍車架後麵出了宮。


    一路上,倒也沒什麽事兒發生。


    到了盛京將軍府,這些隨從大半散去,隻有少數的親信嫡係,跟著一起進了他的府邸。


    散去的隨從,三個一群,五個一夥。


    或是自行回到營房,或是溜號回了家,再或者去了飯莊子。


    也有些人,就這麽溜溜達達的出了盛京城。


    這也是常態,別說在盛京裏監視皇宮的青龍小組不會注意,就連久居盛京的百姓,都沒人在意。


    因為這本就是稀鬆平常的一件事,誰會去注意大將軍的幾個隨從呢。


    出城的幾夥人,一直走出去二裏地,才陸續匯集到一起。


    此刻他們身上穿著的外衣,也發生了變化。


    原本都是整齊劃一的兵丁號服,全都變成了普通的百姓衣衫。


    一個精壯漢子走進了路旁的大車店,沒多會兒就從裏麵牽出兩輛馬車。


    馬車看著半新不舊,絲毫不起眼。


    可若是有心人仔細觀察,就能發現拉車的幾匹馬,分明就是極好的馱馬,是長途趕路最好的腳力。


    而車軸、車輪這些,最能檢驗一輛馬車質量的配件,也都是用料極為紮實。


    可以說,這兩輛馬車絕對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不起眼。


    隊伍中兩個人分別上了兩輛馬車,其他人或是坐在車轅,或是陪著一起進了馬車。


    很快,這兩輛馬車就消失在了馳道上。


    足足向北行駛了十幾裏路,路邊的密林裏開始慢慢有人騎著戰馬,跟在了馬車前後。


    第一輛馬車的簾子掀開了點兒縫隙,一雙眼睛朝外張望了一會兒,又放了下來。


    車廂裏。


    嵇不日神色恭敬的蹲在地上,對著穩坐中間的大象皇帝福全道:“陛下!”


    “一切正常!”


    “采捕衙門的人手,還有盛京將軍派出來的前鋒營將士,都跟了上來!”


    “按照您的吩咐,都換了衣裳,四散開來......”


    “就算是南蠻子的‘天眼’看見了,也隻會以為咱們是往北去的路人......”


    福全麵無表情的點點頭。


    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裏了,而是正在琢磨著,到了黑龍江該怎麽掌握局勢。


    雖說黑龍江將軍舒爾多克向來忠心耿耿。


    但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眼下這種局勢之下,舒爾多克會不會有其他心思!


    當初為了拿下鼇拜,福全忍辱求全,給鼇拜封了個一字並肩王。


    那還是在雙方基本勢均力敵的情況下。


    如今自己隻帶著一營兵馬去舒爾多克管轄的黑龍江,忠於自己的兵馬雖說隨後就到,但始終比不上舒爾多克這個地頭蛇。


    如果舒爾多克有了其他的心思,自己這次可算是羊入虎口了。


    絕不能讓這種情況出現!


    福全眼中精光一閃。


    他可是魏武帝的忠實擁躉。


    那句“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可是福全一直牢記在心的座右銘。


    滾滾的車輪聲中,福全下定了決心。


    隻要見到舒爾多克的第一時間,就要拿下他!


    ......


    遼陽城。


    各營的戰士們,包括戰俘營的戰俘,都已經沉沉睡去。


    而設置在遼陽府衙的臨時指揮部裏,依舊是燈火通明。


    王大彪的提議,引發了一場討論。


    在陳昊沒有表態的情況下,誰也沒說服誰。


    此刻,趙得柱有些不服氣的說道:“......王軍長!”


    “雖然我承認,你說的有一定道理!”


    “如今西側的蒙古諸部,已經歸順了咱們!”


    “殘存的科爾沁部餘孽,由他們七個部落自行解決,咱們不用操心!”


    “但是按照你說的,完全不考慮韃子皇帝的去向,就這麽平推過去,這樣的打法,和陛下之前定的擒賊先擒王,完全是背道而馳了......”


    梅冒兵皺著眉頭接著說道:“老王,不是我說,咱們雖然現在人手充足,但是關外地廣人稀,十幾萬人馬這麽撒出去,根本不夠用啊......”


    王大彪無奈的說道:“你們說的,我剛剛已經解釋過了......”


    “韃子皇帝現在極有可能已經逃離盛京,去往何處完全無法估量!”


    “如果就這麽在遼陽城等下去,等於是給韃子足夠的時間喘息......”


    “而且,咱們雖然靠著陛下組建的後勤部門,不用擔心糧草和裝備的問題,但是如果就這麽長期等下去,始終不是個辦法......”


    趙得柱和梅冒兵對他的話,依舊無法認同,雙方再次爭辯了起來。


    王大柱根本沒那麽多想法。


    他要是獨立帶兵出征,還能動動腦子。


    隻要跟著陳昊出征,絕對是陳昊指哪打哪,至於動腦子是絕不可能動的......


    所以這一晚上討論,最閑的就是他。


    至於阿基庫和哈基米,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向來也是不說話的。


    沒想到陳昊冷不丁開口,對著阿基庫兩人問到:“你們兩個聽了一晚上了,也說說自己看法吧!”


    眾人都是一愣。


    哈基米和阿基庫對視一眼,還是阿基庫先開口道:“微臣一切但憑陛下聖裁......”


    陳昊擺擺手:“這種廢話就不要說了,說說你們的看法!”


    阿基庫頓時就是一滯,過了幾秒鍾才繼續說道:“臣......臣......臣覺得王軍長說的有道理!”


    陳昊頓時有了點興趣,他看向哈基米道:“你怎麽看?”


    哈基米斬釘截鐵的答道:“微臣也覺得王軍長說的有道理!”


    “哦?為什麽,說來聽聽?”


    阿基庫搶先說道:“回陛下!”


    “雖然趙軍長和梅軍長所言,都是穩妥之舉......”


    “但是,關外之地和關內不同,眼下雖然是八月中旬,天氣炎熱......”


    “但是不超過兩個月,氣溫就會急轉直下極度苦寒......”


    “咱們的將士,大多來自南方,一旦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咱們的戰鬥力就會大打折扣.......”


    阿基庫侃侃而談,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趙得柱和梅冒兵兩人沉思了一下,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陳昊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終於笑了起來。


    這場討論,也該有個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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